御書房,南衡帝楚風然徹夜難眠!
這幾日,關于鎩羽騎的傳言實在是太多太多,好不容易鞏固了的權勢,現在竟然再次的動搖起來。
楚風然不傻,他知道這肯定是有心人在背後暗箱操作,目的嘛,他倒是不確定到底是為了動搖他的江山,還是只是為了對付他。如果是為了動搖他的江山的話,那麼只有可能是當初讓鳳鸞背叛他的西成攝政鳳王玉傾歌了。如果是玉傾歌的話,那倒是有可能,畢竟當初鳳鸞為了玉傾歌背叛了他。
雖然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楚風然已經漸漸的覺得鳳鸞不可能會做出那種背叛他的事情,可是現在出了這種威脅他江山的事情,又再次的勾起了楚風然那偏移的心了。
再次的,楚風然認定了鳳鸞當初確實是背叛了他!
這是一方面的可能,而另一個可能,就是為了對付他。
如果是為了對付他的話,楚風然只能想起那鎩羽騎的人。
不是看他瞧得起那些人,而是那些人確實是有那個資本,有那個資本來對付他。
鎩羽騎,天下四軍之一的鎩羽騎,雖然是鳳鸞一手創立,可終究是南衡的人,本來在鳳鸞死了之後就該歸于朝廷,歸于他這個帝王。可是誰曾想,那些個叛逆,竟然敢公然的和他作對,更是不服從于他。
楚風然覺得,鎩羽騎之所以這般的不服管教,必然的就是鳳鸞的命令,否則的話,何以至此?怎麼說鎩羽騎的人,也是南衡的子民。
而兩種可能性對比之下,楚風然覺得玉傾歌的可能性佔了絕大多數。如果是鎩羽騎的人的話,那麼怎麼可能會忍這麼長的時間?早三年做什麼去了?所以,這麼的想著之後,楚風然覺得必然的是玉傾歌做的。
忽然的,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喧嘩聲,擾了楚風然的思緒。
「去看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是腦袋不想要了?」煩躁的喝道,都是一群沒有規矩的宮人,他早該換一批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
「哼,不好了?朕好好的在這里,哪里不好了?好你個狗奴才,這是在咒朕嗎?」厭惡的看了眼地上跪著嚇得渾身直抖的侍衛,楚風然現在心里面全是暴虐之感,突然的特別的想要殺人。
「奴才不是……。皇上,皇上,帝鸞宮走水了……」
侍衛結結巴巴的好半天才將話全部的說出來,而帝鸞宮三個字,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楚風然的全部思緒。
「你說什麼?」猛地站起來,楚風然瞪大眼楮,眼底滿是震驚已經憤怒。
帝鸞宮走水了?
楚風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帝容宮,那個雍容華貴女人。只是,想到了卻又有些遲疑,鳳容當初雖然對鳳鸞出手,卻也是為了他!當年,鳳容因為他而殺了鳳鸞之後,那一雙眼楮險些哭瞎了,這樣的一個人,當真會對已經逝去了的人動手?
不可能!
楚風然自認為還是比較的了解鳳容的,鳳容連花落了都要傷神半日,又如何會放火燒了曾經極力的保下來的帝鸞宮?
雖是這般的想著,楚風然卻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慌亂,匆匆的向著帝鸞宮的方向跑去。
是跑,不是走!
那個地方,終究還是有著一個夢在那里,雖然夢的結局是他親手的制成,可之前,那里確實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幸福。
而今天……
望著那沖天的大火,楚風然臉色刷白,呆呆的看著那里,眼底深處暗沉陰冷,似乎有什麼要沖破出來一般!
「天吶,這……怎麼會這樣?是誰,是誰燒了姐姐的寢宮?皇上,皇上是你嗎?皇上你不是答應臣妾,絕對會留下它的嗎?皇上,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啊,皇上……」鳳容身上披著單薄的衣衫,滿頭青絲尚來不及挽起,很顯然是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匆匆趕了過來。
鳳容一過來就看到傻站在不遠處的楚風然,心中惱怒更甚,卻深知此時如何的做,才能讓楚風然忘記鳳鸞,而重新的對她恢復恩寵!
「容兒,朕沒有……。」
「不,臣妾答應皇上,留下姐姐的寢宮,臣妾大不了此生再也不踏入其中。可是,可是皇上……。你怎能言而無信?你怎能如此的待臣妾?你讓臣妾日後如何的去九泉之下面對爹爹和姐姐?皇上,即便是姐姐當真有了謀逆之心,可,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如何能這般不念舊情?」
鳳容哭得整個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甚至整個人都呈現癲狂之色,她甚至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的靠近那片火海。因為是背對著楚風然,楚風然並不知道,此時的鳳容的眼楮中閃動的是怎麼樣的光芒,以及臉上那陰冷的笑容。單單就是那楚楚可憐,充滿痛心,充滿失望,充滿後悔的聲音,就讓楚風然心疼非常。
鳳容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忽然的嗚咽一聲,提起裙擺,竟然要往那燒灼的火海中沖。
「臣妾護不住姐姐唯一留下的東西,現在活著又有何意義?既然日後要日日的受到良心的譴責,臣妾甘願現在一死了之,向九泉之下的姐姐和爹爹請罪……」
「娘娘,娘娘不可啊……。」
楚風然猛地回神,震驚之下,身影一掠,將不管不顧的想要尋死的鳳容攔了下來。然,饒是如此,鳳容的衣擺袖子還是燒著了火,腿上被那砸下來的火星子燒灼了好大一塊,頓時的,血肉模糊一片,細女敕的小腿,頓時就血腫灼爛!
「容兒……。」
「皇上何苦救下臣妾,臣妾一心愛慕皇上,為了皇上,為了皇上……可為何皇上連最後的念想都不給臣妾留下?臣妾,臣妾……」
話還未說完,鳳容頭一歪,就這麼的昏倒在楚風然的懷中,那眼角的淚水,深深的刺痛了楚風然的心。彎腰將鳳容抱起,大聲喝道︰「傳御醫——」
皇後驟然悲傷過度昏倒,頓時,所有人都顧不上什麼走水的宮殿了,皇後剛剛的意思都很明顯了,皇上本身就想要拆掉這個宮殿,若不是皇後勸阻的話,這個宮殿早也就廢掉了。現在走水了,倒也省事!再者,這宮殿都燒成這個樣子,根本就撲不滅,與其在這里如此的耽擱,還不如早早的回去歇著。
正因為鳳容那有意無意的話給人的誤導,使得宮中的人以為這帝鸞宮當真不重要,竟然慢慢的人越來越少,直至後面一個人都沒有了,任由大火燒了整整一夜。而那個時候,楚風然也在里面照顧了鳳容一夜之後,才滿臉疲憊的起身離開。
「娘娘,您腿上傷了,還是歇息了比較好。」
楚風然剛剛的起駕回了御書房,鳳容就睜開眼楮,臉上哪里還有什麼痛苦?抬手擦了擦臉上未干的眼淚,鳳容臉上難得的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都知道皇上的心中始終放不下,當年,也不過是順了皇上的心,將帝鸞宮留下。昨兒晚上,倒是誰出了這一手,了了本宮這麼多年的心結,若是讓本宮知曉的話,本宮必然重賞!」
「娘娘,即便是如此,娘娘怎能不愛惜自己個兒的身子,如此的傷身之事,根本就可以避免。娘娘鳳體才是最為尊貴啊!」采荷小心的將鳳容的腿放好,避免踫著。
鳳容眯著眼楮,好心情是如何也掩飾不住,「這兩年,皇上嘴上不說什麼,可那日益冷淡的態度,實際上心中對于本宮曾經對鳳鸞做的事情,而心中不滿!」
鳳容非常的清楚,楚風然從未愛過她,頂多也就只是喜歡而已。即便是鳳鸞,他也只是利用,說什麼愛不愛的,不過只是因為鳳鸞的能力驚人,可以幫助他實現他的野心罷了!相比較鳳鸞,鳳容看的很清楚,所以她才能站在今日的地位上!她從來不曾對楚風然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楚風然在一起,不過只是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權勢地位,楚風然可以幫助她輕易的達到,她何必再去繞圈子?
鳳容也承認,畢竟是女人,對于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愛,怎麼可能不喜歡?可鳳容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相比較情愛,她更看重的是手中能夠掌握多少的權利,能夠得到多少的好處。如果可以的話,她甘願為了那些權勢,放棄一切的情愛。
鳳容也清楚,隨著日復一日下去,曾經鳳鸞在楚風然心中扎根了的印象,會慢慢的浮上他的心頭,而越是這樣的話,楚風然會愈發的對她芥蒂,那麼她在宮中的地位就愈發的不妙。
皇宮也好,還是天下也好,鳳容算是看清楚了,都是一群抬高踩低的人構成的,想要站的更高,那就只能不斷在腳下鋪設白骨。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而鳳鸞,至死也不明白!所以,鳳鸞死了,其實就是死在她自己的愚蠢之下,不怪她!
「采荷,趁著這個機會,剛好的去毀掉鳳鸞的陵寢,如此的話,皇上如何的也不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鳳容抬起跪在一旁為她腿上的傷口換藥的采荷,冷冷的眼底卻難掩興奮的說道。
「娘娘……」采荷驚呼一聲,只是因為鳳容的動作,使得她原本小心翼翼的打算將黏在傷口上的紗布扯下來,卻不曾想整個的扯下來一層血肉。
鳳容臉色一白,卻也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罷了,不過只是一個小傷罷了!」說話的時候,搶過采荷手中不曾全部的扯下來的紗布。頓時,因為她的動作,整張臉刷白如紙,腿上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此時更是血流不止。
「即便是本宮自己,本宮也絕不留情,更何況是別人!」鳳容扔掉手中黏著點點肉皮和鮮血的紗布,毫不在意腿上的傷,「無論是任何人,只要是阻了本宮的路,即便是同歸于盡,本宮亦不會放過!」
宮中深夜大火,如何的不惹人注目。
而眼睜睜的看著曾經象征著帝後情深的帝鸞宮,曾經凌多少的女子心中向往的宮殿,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當真是冷血無情呢!」大火搖曳,玉傾歌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只是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那臉上的稍稍的有些深的劍痕,就一陣疼痛!
高程站在一旁,看著玉傾歌臉上的血痕,雖然已經止血,可傷口實在是有些大。竟然一直從右眼下方的那點朱砂痣上,一直的蔓延到了右臉頰下方,兩邊倒是還好,可中間那麼重的痕跡,高程有些擔心,恐怕是要留下痕跡了!
玉傾歌今晚確實是打算來這南衡的皇宮,曾經他唯一心動想要抓住的女人的住處看一看,卻不想竟然在宮外遇到了曾經在北流與之交手,卻如何也打探不出她到底是何人的白衣女子。
抬手在臉上的傷痕上輕觸了幾下,玉傾歌的眼底暗潮涌動,望著那不遠處的景象,眼底深處是深深的冷芒。他也是將下面的鬧劇看在眼底,冷笑,怪不得天下人都說楚風然的皇位是鳳鸞一手捧出來的,連個人都看不透,何以坐覽天下?
「高程,那個女人……從容洛的身上查……。尤其是鳳凰劍……。」
那個女人的手上竟然有凰劍,玉傾歌的心在跳動,有一種懷疑在心底顫動,或許,從容洛的身上,將會是一個突破口。
那個有著鳳鸞的名劍的女人,他必須要查清楚……。
第二天,鳳墨靠在院子中特意的搬出來的躺椅上,閉目養神,冷冷淡淡。
「呀,哥醒了啊?哈,我好困啊!」被早早的從暖被窩中拽起來的墨佳瑩,好不容易練完了功,眼楮都睜不開的搖搖晃晃的來到鳳墨的身邊,一下子就癱倒在石桌上,似乎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早膳是水晶蒸餃嗎?」鳳墨眼楮都沒有睜一下,忽然的說道。
「真的?」原本睡著了的人,忽然的就跳起來,一臉饞像。
無衣冷冷的看了眼墨佳瑩,後者眨巴了幾下眼楮,這才有些尷尬的模了模鼻子坐了下來,也不裝睡的,托著下巴看著遠處的某一個方向,道︰「我今早忽然的听到一個消息,是南衡前皇後的帝鸞宮被燒了,大火一直都焦灼了一夜,剛剛才熄滅沒一會兒呢!」
鳳墨沒有說話,無衣就跟別說讓他說一個字了,墨佳瑩無奈,只能泄氣的趴在桌上,啥也不說了。
鳳墨雖然閉著眼楮,可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不平靜,昨夜的交戰,實際上,她雖然傷著他,可勢均力敵之下,同樣的也傷到了自個兒,加上她之前的傷並沒有完好,和玉傾歌交手,根本就是蠻干,雙方反正是一點的好處都沒有給對方佔到。
抬手撫上自己的脖子,鳳墨眼楮微微一閃,傷口束在領子中,倒是不用擔心會暴露出來。只是,那長槍劃過脖頸的時候,那深切的痛感,卻如何都無法忘記。
不知為何,她似乎覺得那一刻看到一個人擋在她的面前,脖子上滿是血,可是卻笑望著她,看不清楚的臉上,帶著清朗的笑意︰
看樣子我不能嫁給鳳主了,不過鳳主要答應我,一定要,一定要……
嫁給她?鳳墨能夠感受到那個聲音是個男子,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那個人到底是長什麼樣,更別說是記得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忽然的喘不過氣來,鳳墨猛地睜開眼楮,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還看到自己手上的鮮血,那從脖頸出不斷的澎涌而出的滾燙的鮮血。
「鳳主?鳳主……」百里清揚擔憂的喚道,呆滯木訥的鳳主,那眼底竟然泛起了點點血絲。而因為他的呼喚,這才緩緩的散去。
「有事?」眼底的光芒晃了晃,鳳墨本身是打算詢問的,可是最後還是將這樣的疑問壓在心底深處。
百里清揚深深的看了眼鳳墨,臉色微微的有些嚴肅,道︰「鳳主前身的陵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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