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盧瑋去辦了一張校園卡。當她顫抖地摁完那早已爛熟于心的一串數字後,動听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風到這里就是黏,黏住過客的思念……」是非常好听的《江南》。
終于,電話那頭慵懶地「喂」了一聲。
盧瑋好不容易按捺住那顆激動的心︰「喂,學長,是我。」
對方愣了一下︰「哦,是學妹呀,怎麼想起打電話給我了?」
盧瑋沒有說話。
「都是我打電話給別人,想不到也會有美女打給我。」對方又說了起來。
「是嗎?」
「我剛剛還做夢和美女約會呢,被你的電話給吵醒了!」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不用上課。」
「不是不用上,是可以不上。昨天通宵了,挺累的。」
「那你繼續睡吧。」
「這會又睡不著了。學妹去上網嗎,咱們網上再聊吧。」
「好啊。」盧瑋掛了電話,腦子里一直回響著那令她神醉的嗓音,還有那讓她酥倒的「學妹」,那是她听過的最美好、最動听的稱呼。
「學妹,你來了。」
盧瑋等了半個多小時,「泰坦杰克」終于上線了。
「對不起啊,學長,讓你沒睡好覺。」
「沒什麼,明天再睡就是了。對了,總是學妹學妹地喊,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盧瑋。」
「呵呵,好名字,我叫劉旭。」
「你的名字很陽光。」
「呵呵,只怕要對不住這個陽光的名字。」
「什麼意思?」
「沒什麼,開個玩笑。」
時間過得真快,又要去上晚自習了,盧瑋戀戀不舍地離開了網吧。
八月十五桂花香,盧瑋拿著她的小香囊上假山上捋桂花。
她把香囊里去年捋地早已干了的桂花倒了,重新裝進新的花瓣。每年捋花時,她都會想起《紅樓夢》里黛玉「葬花」那一段︰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自古紅顏多薄命,薄命女偏逢薄情郎。若不是賈寶玉薄情,林黛玉又怎會早夭?盧瑋一想起林黛玉吐血身亡之時,賈寶玉卻正披紅帶綠的與薛寶釵成親,恨不得穿越到賈府毀了那場婚禮。
「嘿,師太!想不到你還有這種采花的愛好!」
盧瑋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安樂姣這丫頭!
「你怎麼來了?想嚇死我呀!」盧瑋模模自己被驚嚇未定的怦怦跳的心。
「只許你采花,不準我來賞花呀!我也來沾沾這桂花的香味不行啊!」安樂姣于是掐了一枝桂花。
「哇,你怎麼把桂花枝給掐了?」盧瑋驚叫道。
「大驚小怪啥,不就一個小枝子嘛,至于嗎你!」安樂姣不以為然道。
「我從來不舍得掐桂花的枝子,只是捋一點花瓣。花瓣遲早是要落的,可是枝子……」
「那我已經掐了怎麼辦?」安樂姣沒想到盧瑋如此愛花。
「哼,懶得跟你說!」盧瑋氣哼哼地走了。
「有必要那麼生氣嗎?」安樂姣不解地在後面跟著。
快到宿舍時,盧瑋突然停住了,安樂姣差點撞到她︰
「姐姐你干嗎呀,欺負我瘦小撞不過你呀!不好這麼報復人的!」
「我的香囊沒了,你在後面見了沒?」盧瑋著急的往來的路上瞅。
「丟了?還真沒看見喲!」安樂姣也回頭瞅地上。
「你能中點啥用啊!」
盧瑋又急又氣地往回找,一直找到她捋的那顆桂花樹下也沒看見香囊的影子,氣得她直跺腳︰
「誰的手這麼快!那可是我收藏了四年的香囊!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