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心神,顧顏兒腦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雖然對于人妖的能力她現在還不敢恭維,但是神醫的稱號是慕容軒默認了的,那醫術應該差不到哪去吧。他現在缺少的是一個甘願站出來當小白鼠的人而已。听他說要從中毒第一日起就開始取血觀察,配制出解藥的幾率才會大。所以不能是城外送進來的病人,而是要有人刻意的自己讓自己中毒才行。
既能符合人妖的要求,又能讓慕容軒同意人妖醫治的最佳人選,不就是--她。顧顏兒自己?
對呀,憑慕容軒的人品,肯定不會對她置之不理的。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這一點,顧顏兒還是可以肯定的。再說老天爺讓她穿越到這里來,肯定不會輕易的讓她死的,可從來沒有哪一本小說里穿越者早死的。
亂七八糟的自我安慰了一番,顧顏兒重新披上外衣出了房門。她這麼做,無關乎面子里子,只覺得責任到了,也許是她挺身而出的時候了,況且,她也算半個醫者。
首先,得找個有蚊子的地方才行。現在倒好,夏天蚊子到成了稀有物種了。嗯,對了,想起火葬病逝者的廣場旁有一片長滿雜草的荒地,現在或許只有那里有蚊子了。
顧顏兒不再遲疑,悄悄地向門口走去。路過池塘邊,刻意遠遠地朝那涼亭瞅了瞅,原來那兩人還在呀。只得屏住呼吸,踮起腳尖像做賊一樣的繞過去。出門前四周打量一番,看沒人發現她,才關了大門離去。
反觀亭中二人,這時兩人倒是都坐著,氣氛比剛才略緩和了些。只听慕容軒語重心長的說︰「雪,你不能這麼任性了。皇兄和母後知道了要發瘋的。」
「哼!好笑!關他們什麼事?」藍凌雪說的隨意,眼中卻是不屑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怨恨。
「不要說的這麼無所謂。畢竟……我們是一家人,而且皇兄和母後一直以來都覺得對你有愧,所以萬般寵愛你。你這麼做,想過他們麼?」
「呵~誰要那無謂的寵愛,我才不稀罕,我一直自己生活的很好。」
「不要這麼固執了,皇家的親情本來就淡薄,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再說,說實話他們並沒有對不起你什麼,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而已。」
「身不由己?好一個身不由己!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能放得下,二哥?」重重的吐出最後兩個字,藍凌雪笑的淒涼。親情?他從一出生就不曾學會苛求過的親情,對他來說,已經慢慢地不再需要。
慕容軒握緊雙拳,不再言語。那種別樣的童年經歷並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學會了隱忍和接受,並承擔了一切作為皇子該有的責任。心中無力的嘆了口氣,四周又恢復安靜。
顧顏兒如果知道她曾經輕易錯過了這段對話的話,一定會後悔莫及的。如果剛才她路過的時候停下來,再無恥的听一回牆腳的話,後來也不會弄出那許多的烏龍了。此為後話。
此時的顧顏兒正獨自行走在漆黑的夜路上。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來到了那片荒地。四下打量了一番,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慘淡的月光下,樹影婆娑,偶爾有不知名的鳥禽發出‘嗚嗚’的叫聲。再聯想起每次見到病人尸體在這被火化的情景,就算她的膽子再大,也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她找了棵樹,背靠著坐下,緩了緩劇烈跳動的心髒,一把撩起長袖露出兩支白如蓮藕的手臂。自言自語︰來吧,讓蚊子來得更猛烈些吧。
直到她瞪得雙眼都眼淚汪汪的時候,才听到一陣細微的‘嗡嗡’聲。哈~終于來了。隨即放松身體,一動不動的等著蚊子來覓食。
看著停在她小臂上努力奮斗的小蚊子,顧顏兒失笑,沒想到還真的驗證了那天和人妖吵架時說的氣話,好心的伸著胳膊任憑蚊子吸自己的血。如果這一幕被人妖知道的話,還指不定怎麼被嘲笑呢。
看著手臂上漸漸有些紅腫的疙瘩,顧顏兒滿意一笑。不過她並沒有起身回去,剛才那只蚊子也不知道是有毒的還是沒毒的,保險起見,還是繼續再多呆一會兒吧。
天剛放亮,顧顏兒心中一顫,猛然睜開雙眼。等看清周圍環境才慢慢回神,原來自己竟睡著了。連忙低頭看去,哇塞塞,兩邊手臂上都有四五個紅腫的疙瘩。這蚊子是要吃了她呀!
不再耽擱,放下衣袖拔腿往回跑去。
顧顏兒一進大門,腳步不停的朝著藍凌雪的房間跑去。過于激動地她不假思索一把推開.房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震在當場,結果就變成喘著粗氣瞪大兩眼,大張著嘴,腦袋呈現死機狀態。用一個成語形容就是︰目瞪口呆!
房中藍凌雪只著褻衣,上衣更是大敞著,露出整片晶瑩的胸膛。更讓人驚艷的是那在胸口綻放著的血紅色的花朵,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花,在他雪白色的肌膚上肆意綻放,紅得如火、如血、如荼。突兀的紅色在他胸口蔓延,卻讓人覺得相得益彰,這樣的紅就應該配在他的身上。他讓這花更生動妖嬈,這花讓他更邪魅惑人。
才剛起床準備穿衣的藍凌雪也是被突如其來的人嚇了一跳,等看清來人是誰後,滿臉不悅的瞪了顧顏兒一眼,攏好衣服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著外衣,穿鞋襪,理好黑發,直到站在顧顏兒對面,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慵懶的倚在門框上的藍凌雪,顧顏兒覺得臉有些發熱,兩眼閃躲著不知道看哪好。
藍凌雪嗤笑一聲,似笑非笑的說︰「怎麼,這才早上,某些人就耐不住寂寞了?這下好了,人家什麼都讓你看去了,你可得對人家負責喲。」說完就嫵媚的一笑曖昧的朝顧顏兒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