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對她,從一開始的淡漠,到後來的憐憫,再到現在的憐惜。有什麼已經呼之欲出,卻又被他生生壓制下去。
他對自己說,也許是因為以前不曾了解過這個女子,而這近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他看到了她柔弱外表下隱藏的堅韌意志,以身試毒的大無畏精神,還有剛才發現刺客後的睿智機敏。他知道了,她是不同與其他女子的。雖然沒了家人,但仍舊有自己的主張和自我,堅強、開朗、不做作。
他欣賞她,只是欣賞而已。慕容軒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
顧顏兒靠在床頭,看見慕容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他在想黑衣刺客的事情。她也不禁思考起來,兩天之內出現兩次黑衣人,傻子都知道肯定不是巧合。如果白天那次還不知道他們的意圖,剛才的那伙人就很明顯了,分明是沖著她來的。可她哪里得罪了什麼人了?難道是以前的顧清顏惹得麻煩?不應該呀,听玉兒說,以前的顧清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天生膽小怯懦。怎麼可能惹事兒呢?
顧顏兒皺著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房中倒顯得靜謐安寧,連暈黃的燭光都顯得柔和了幾分。直到青平敲門進來,才打破這份寧靜。
「回王爺,的確是‘鬼面十二煞’,剛剛來了三人,死了一個;白天時是五人,死了兩個。他們一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暫時還沒查到雇主。」青平進來回話,見自家王爺根本沒有背著王妃的意思,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主子是把王妃當成真正的自己人了。
「嗯,調一部分暗衛過來,這一路恐怕都不會消停。」慕容軒並沒有太多驚訝,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是,奴才遵命。」匯報完畢後,青平躬身退下。
「是殺手嗎?」顧顏兒問道,她听到雇主什麼的,所以如是想。
「是,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派暗衛前來。」慕容軒雖然看出顧顏兒並非害怕恐懼,但還是忍不住勸慰道。
「哦。他們好像是針對我來的,可是……為什麼呀?」顧顏兒抱著膝蓋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原因。
「回宮以後自然知曉。」其實慕容軒已經猜出了幾分,可是並不想她擔驚受怕,就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啟程了。在經過城外那一片密林時,果然如他們所料遇到了埋伏。
顧顏兒在馬車里向外偷瞄了眼,前方清一色的十二個黑衣人站成一排擋住了去路。個個看上去身強體壯、眼神凌厲,絕對是打架的好手。最要命的是那十二人每人戴著一個黑色的面具,猙獰恐怖至極,膽小的人一看到就先軟了腿。
‘鬼面十二煞’如看獵物一般緊緊盯著馬車,這次他們準備充分,全體出動,信心滿滿。開玩笑,以多欺少還佔不到便宜,那以後他們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沒想到,他們算來算去還是算漏了,難道人家就不會請幫手嗎?
就在他們剛要動手之際,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從四面八分從天而降,把十二人圍在了中央,足足有二十個黑衣蒙面人。
戰爭一觸即發,顧顏兒忙縮回頭躲了起來。外面的打斗讓她想到現代的黑社會斗毆,她可是良好市民,向來能避則避。
慕容軒這次也沒有下馬車,一直陪在顧顏兒身邊,耳朵卻靈敏的分辨著外面的情況。
那二十人便是慕容軒所說的暗衛,皇家的暗衛遍布全國,沒有特殊任務就負責收集些各地有價值的情報,所以王爺密令一下,方圓六十里內的暗衛紛紛出動。他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高手之中的高手,武功高強可想而知。不到一刻鐘就決出了勝負,‘鬼面十二煞’在又折了兩個高手後,丟下一枚煙霧彈消失了。剩下的黑衣暗衛也整齊劃一的瞬間隱匿起來。
馬車繼續行進,顧顏兒探出頭來想看看所謂的皇家暗衛,可惜哪還有人影。
「哎?他們人呢?」她疑惑地回頭問慕容軒。
「暗衛自是藏身于暗處。」慕容軒一邊泡著茶一邊好笑的回道。
顧顏兒張了張嘴沒再問下去。暗處?晴天大白日地哪來的暗處呀?
「哎?對了,不是說那什麼‘鬼面十二煞’死了好幾個了嗎?剛剛怎麼還是有十二個人?」顧顏兒又想到這個問題,急著解惑。
慕容軒優雅的呷了一口茶,慢慢道︰「‘鬼面’是一個殺手組織,並不是只有‘鬼面十二煞’這十二人,據說他們的成員成千上萬,那些經過鍛煉和考核的高手才有資格進入‘鬼面十二煞’,外出執行任務。這十二人中,如果有人殉職馬上就有人替補上來,所以從來都是十二個人。」
「哇靠!那豈不是打不死的小強!」顧顏兒感慨道。
「什麼」
「啊!噢,沒什麼。我是說這個什麼組織也太邪惡了。」
「江湖人賺錢而已。」慕容軒遞過來一杯茶閑閑的說。
突然馬車一陣劇烈的搖晃引來顧顏兒和外面的小月同時驚呼出聲,慕容軒和顧顏兒一個剛要遞茶,一個剛要接茶,這一個不穩不免撞了個滿懷,任慕容軒身手再敏捷還是不可避免茶水灑了兩人一身。
「沒事吧?燙著沒有?」慕容軒丟下茶盞,驚慌失措的給顧顏兒擦拭胸前濺上的茶漬。
待指月復下觸模到一片圓潤柔軟,慕容軒才如夢初醒般,窘的滿面通紅,僵硬的撤回手背在身後。整個手掌像是點著了一般火燒火燎,一會的功夫,灼熱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