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慕容霄被噎到,這個女人還能不能再與眾不同一點?這要是換了別人,通常一得封賞肯定是要先誠惶誠恐的謙虛推諉一番,可她倒好,不僅面色如常,而且還理所當然的開口就要錢,可是說到錢,「嘶~這個……銀子嘛……未免太過俗氣了,朕的國庫里可是還有不少珍貴稀有的私藏物件呢,王妃要不考慮考慮?」
慕容霄朝顧顏兒眨眨眼楮誘惑道,心里卻氣惱不已,這個女人,是專門來揭他的痛處、讓他難堪的嗎?今日早朝,戶部尚書就跟他哭了一個早上的窮,說什麼瘟疫過後,國庫虧損嚴重,眼看就要見底了。加之藍凌雪那時將太醫院內大部分的珍貴藥材都‘偷’了出去,現下要填充醫藥房又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戶部尚書哭著喊著要他籌錢。他是皇帝,又不是神仙!到哪去給他變出錢來?現在顧顏兒又跟他提錢,難免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顧顏兒一掃慕容霄一提到銀子就一臉蛋疼的表情有些不恥,想了一想有些明白過來,只淡淡的回了句︰「皇上先欠著就好,我不著急。今天來主要是找皇上兌現當初的約定的。」
「啊?什麼?」慕容霄對于顧顏兒的跳躍式思維方式有些跟不上。
顧顏兒見他困惑的樣子,咬著牙提醒道︰「就是瘟疫解決後,準我和離的事。」
「什麼?這個事兒……」慕容霄很是驚訝,難道他看錯了。昨天還發現兩人的關系不似以往,今天怎麼還提這事?轉頭去看慕容軒,卻見他照舊是一副淡漠自若、毫不關己的樣子,他就更郁悶了。不解的皺著眉撓了撓額頭,仔細想了想,一拍大腿。自己不是不了解軒,他那個人就算心中有情也定是不會輕易顯露出來的,更別說能指望他說出來了,看他這些年對自己和母後就知道了,那顧清顏肯定是神經大條的沒有發覺,自己弟弟這是單相思呢。不行!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人能入了軒的眼,且這個顧清顏現在看來也是不討厭的,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和離了去。
「皇上莫不是要耍賴?」顧顏兒久等不到答復,非常不悅。
「放肆!胡說。」慕容霄怒瞪她一眼。竟然把他說成如市井小民一般,那個……雖然他的確是有點不認賬的意思。「王妃可要想清楚了,這一旦和離,你可是要受四十鞭刑的。」哼!哪個女子不怕受刑,先嚇唬嚇唬你。一偏頭,果不其然看到慕容軒皺緊眉頭的樣子,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什麼?鞭刑?為什麼?」顧顏兒嚇了一跳。這是什麼道理?
「王妃莫不是把這家喻戶曉的祖宗國法都忘了?我北瀚國凡是被休或者和離的女人,普通百姓受二十鞭刑,而皇親國戚作為萬民表率則必須承受四十下的,王妃可得想清楚了。」
其實這條什麼狗屁國法已經是北瀚國幾朝幾代之前的事了,到了今天,百姓中很多人家早就不再死守著這條律法了,畢竟這樣對一個弱女子確實有些過于殘忍,而且像顧顏兒這種情況,完全不必如此的。可惜了顧顏兒並不知情,對慕容霄所說不疑有他。只是將制定這條律法的那勞什子祖宗在心里罵了一萬遍才解了恨,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鞭刑是嗎?好,我接受。」
此言一出,慕容軒扯了一個微不可見的苦澀的笑,並無驚訝,仿佛知道她就該如此回答。
慕容霄卻是有些出乎意料,慢慢沉下臉來,看來這招嚇不住她呀。「咳……這個,行刑的話呢必須要有長輩在旁證明才行,可是太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這不是逼著太後病情加重嗎!」他軟下聲來,準備走‘曲線救國’的道路。
顧顏兒低下頭翻了個白眼,怎麼這麼多事兒!「長兄如父,皇上在場同樣可以呀。至于太後,可以先瞞著嘛。」
「不行,宮中人多嘴雜,怎麼可能瞞得住呢?太後這次病重不就是個例子嗎?」
顧顏兒撇撇嘴,「哼!皇上管教奴才不是很有手段的嗎?」她是說的他杖斃宮女的事。
慕容霄不耐的皺眉,不解怎麼又扯到奴才上去了。還從未有人如此三番五次的忤逆他的意思,剛要發火,忽然听見李思尖細著嗓子在殿外稟報︰「啟稟皇上,國師和楚大人求見。」
慕容霄到了嘴邊的話無奈又咽了回去,端正了一子朝外喝道︰「宣!」
白月岩一身白衣走在前面,依舊是清冷逼人,倒是沒有再蒙著臉。
在他之後緊跟的是一身暗紅色官服的楚離秋。顧顏兒的目光早就自動忽略白月岩,直接鎖定在楚離秋身上。
身姿修長挺拔,臉龐剛毅英氣,眼楮深邃清亮如夜空繁星。跟哥哥的精明干練不同,他的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軍人氣概,英挺、剛硬、器宇軒昂。顧顏兒眼神空洞迷茫,早就透過他想到了前世哥哥的種種,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在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外人看來,那就是她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眼楮一眨都不眨,十足的花痴樣。這一幕正好被時刻關注著她的慕容軒看到。
「參見皇上!」待走到近前,楚離秋單膝跪地行君臣禮。白月岩只是對著慕容霄稍彎了彎腰,頷首表示敬意。
「免禮。給國師賜座!」
李思應了一聲連忙搬過來一把紅木太師椅。白月岩剛一坐定,沒等慕容霄開口就先淡淡的說道︰「皇上有事可先行處理,白某稍等即可。」
「這……」慕容霄為難,這等家事,而且是如此隱秘的事,怎好在外人面前談起,更何況是在國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