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里果然熱鬧非凡,各種花兒爭奇斗妍,美不勝收。何皚月的慧眼千帆過盡,暮然回眸,目光卻停在了一棵蘭花上,那狹長的葉子向四周伸展著,不急不緩;淡藍色的小朵兒夾在鮮女敕的綠葉中間,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何皚月被一種意境所感染,仿佛這株蘭花來自寂靜的山谷,汲取了空山上流淌下來的清泉,不然她不會開出這般的芬芳淡雅。
她就這麼盯著這株蘭花,靜靜地看,仿佛看到了那個在大山深處隱居了二十幾年的女人!
「空谷幽蘭」她驚嘆!賣花大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看來姑娘是跟這花兒有緣,今兒個這花我也不賣了,就送給姑娘得了!」
何皚月到底還是給賣花大姐留下了一百元錢,端著蘭花回到了家。千秋歲左看右看,也沒覺得這花兒有什麼特別。
「一百元得買多少花呀,我的傻姑娘?」千秋歲為了維持形象,就差沒有捶胸頓足了!
「你再仔細看看?」
「確實沒看出她就怎麼個神通廣大了!」千秋歲去做飯了,讓她一個人在慢慢瞻仰她高貴的蘭花。是價格又高又貴!
「月月,吃飯了!」千秋歲四個菜都上桌了,何皚月才戀戀不舍得離開那盆蘭花。
「早知道你這麼喜歡蘭花,我明天去給你買一車回來!」千秋歲給她盛上米飯。
「秋歲,你不明白,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培育出這種蘭花!」
他的筷子停在半空,好奇的望著她︰「誰?」
「何幽蘭!」,眼楮只看向那蘭花低低念道︰
「……夫幽蘭之生空谷,非歷遐絕景者,莫得而采之,而幽蘭不以無采而減其臭;和璞之蘊玄岩,非獨鑒冥搜者,誰得而寶之,而和璞不以無識而掩其光……」
千秋歲皺起了眉,滿含深意地盯著她︰「張居正的《七賢詠敘》?」從她憧憬的眼神里,他已經猜出她心中的那個人了。
「等放了寒假,我陪你回去看媽媽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那里只有大山、茅草屋和一汪泉水!一個一生只愛養蘭花的女子」
「哦!我想......」他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她一定會喜歡我的!」他沒有說「我一定會喜歡她的」,因為這是必須的,他沒得選,她的母親,他必須喜歡。
「到時候再說吧!」她望著他急切期待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千秋歲!她真的沒有把握,一生清心寡淡的母親會喜歡她選的男朋友嗎?好像,記憶中,母親從來都不喜歡男人,只要是男人,她都如蛇蠍避之不及。有時,她都懷疑自己是怎麼生出來的,也許是母親對死去的父親用情太深的緣故吧!
她凝眉深思的樣子不禁惹得千秋歲哈哈大笑︰「你不是說她很喜歡听你們T大的趣事,尤其是蕭子歌和金蓮的軼事?」
她白了他一眼︰「那怎麼一樣,我那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她听了自然覺得好笑。可是等有一天我說我男朋友怎樣怎樣,你覺得她會笑得出來?」
千秋歲想爭辯,卻又無語了。太不公平了,男朋友不就比朋友多了一個「男」字嗎?看來還真是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