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戲子總該無情。
顧萊笙將所有盛情收攏在自己眼里,硬著頭皮去解開男人的領帶,襯衣扣子。拂曉的初光透過牢籠般的窗打在倆人身上,陸之恆的身上突然燃起了一種莫名的燥熱和莫名的肅殺寒氣。
倆種水火不容的氣場交織在一起,推拒在心中冰冷,手指卻不住地炙熱地接受她的靠近。
太相似的氣息,太熟悉的氣息,太繾綣的曖.昧,太風情的笑容。
顧萊笙的心期許著盼望著,眼前那個男人會一把抓住她的手,止住她的一切動作。可是,好久,好久,都沒有。
她沒有听到那冰寒的聲音里一絲拒絕,也沒有听到冷漠喉嚨間的一分難耐。
幾近是用最緩慢的動作,解開了他的襯衣。緩緩抬起頭,那一雙黑眸,正盯著她。
沒有任何欲求。有的只是她看不清楚的狐疑。
顧萊笙只好笑,媚眼如絲。縴長的手指拂過他的胸口,黑襯衣敞開的胸口。她將耳朵貼在那里,嬌媚的聲音更是千嬌百媚,「陸先生,你心尖兒上有個人在抗議我呢。」
「呵呵。」
男人在冷笑。
他的臉湊近。她再次從他眸中看到了自己,堅決的,倔強的自己。
「不會,她情願我忘了她。」
他抓住了她的小手,按在了他胸口。滾熱的肌膚線條分明,「她不是在抗議,而是在拍手叫好。」
那一刻,顧萊笙有了莫名的真實的預感,其實眼前這個男人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恐懼襲擊了她,轉瞬間又化作雲煙。
因為比起他知曉,更可怕的是他的冷靜。
她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忙縮回手,恢復一如既往的交際花形象,她整了整草亂的發,促狹一笑,「萊笙真是沒用,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男人擺擺手,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你做的很好,只是顧家萊笙從來都不是什麼交際花。所謂的交際花不過是幌子。」
他笑得異常清淡,「而你,不過是想用這個幌子掩飾住真正的飛煙。」
他知道了?
顧萊笙一時間愣怔了雙眼,不過一瞬,便緩過勁來,「陸先生,在說什麼笑話?」
「如果我沒有猜錯,真正的‘飛煙’是和北美的‘空’,一樣的存在。只是相比‘空’‘飛煙’要更神秘。就像你一樣。」
男人緩緩的說著。她默默地听著。
待到他說完,她依舊矢口否認,「陸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陸之恆沒有強求,只是帶著半分寵溺地覆上她的發,輕揉著,「所以說你們像,她也喜歡這樣,扮豬吃老虎。可是你要知道,既然我敢說出口,那一定是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的。好了,」
他頓了頓,「我也該離開了。」
陸之恆的坦白,讓顧萊笙頓覺危機四伏。白小生手里的資料在不停地更新著,死亡人數在不停地上升著。
這些,她都不可以跟陸之恆說。因為他屬于空。
但陸之恆的另一個身份卻讓她不得不生疑了。他是陸家二少爺,東垣的次子。另一種恐懼讓她不得不忐忑起來,她多害怕自己越靠近東垣越是毀滅。
她害怕東垣早就因為這位二少爺,成為了「空」的爪牙。
那麼三大組織,遲早要被空吞並。她不甘,一點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