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喜是悲,都是我的過去,都是我應該承受的,即使你們都反對我尋找我的過去,我也會去找的,即使花上十年、二十年又何妨,我無法忍受我的心這樣的空虛,我無法忍受我的過去是一張白紙,真的。
「終于要出院了,我都快悶死了。」失去記憶的她沒了那份不和她年齡的成熟,反而多了些這個年紀因有的孩子心氣。
「哥哥,可不可以陪我去尋找我過去的記憶啊。」期待,期待他能夠幫她尋找過去,即使現在的她,依舊記不起這個哥哥。
這句話讓他們三個同時陷入了沉默。
「不行嗎?」期待似乎變成了淡淡的失落。
「為什麼要尋找過去呢,我听入江說過,你一回想過去的事情,頭就會很疼,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強求呢,順其自然不好嗎。」
「我,難道,你不覺得沒有過去的人是殘缺的嗎,我想找回那個我,我不想這樣過著沒有回憶的日子。」
「你覺得你現在不快樂嗎。」新一問出了口。
「快樂嗎,我說不上來,但是總覺得這里空空的,我好想用過去的記憶去填滿它。而且,我是知道的,我說我不記得你們的時候,你們的心里是不開心的,所以我不想再讓我過去珍視的人因為這句話而不開心,我是這樣想的。」她將手附在心口上,這樣說著。
「也許,也許你不記得反而會輕松些、快樂些。」望著遠處的天,新一輕輕地說著,聲音幾不可聞,但是這近乎低喃的話卻飄進了瑪利亞的耳。
「難道我的過去很痛苦嗎?」沉默了數秒,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呵呵,那又怎樣,竟然是我的過去,我就應該是去承受它,哪怕是痛苦的,我也堅信那痛苦中也會有快樂和溫馨的。」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依舊堅持要尋找她的過去,似乎已經沒人能改變她的決定了,想想這固執的脾氣倒是完全沒改變。
「不行,你不需要去承受那些……」
「新一,我覺得她說的對,我們怎麼可以剝奪她的過去呢。從明天開始,我就陪你一起找你的過去。」快斗妥協了。
「明天,我不想等了,今天就開始吧,告訴我,我的名字。」
「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一字一頓的重復,果然這個名字在她的腦海了有過痕跡,不經意間就深入去想了想,那種痛徹心扉的壓迫感就襲來了。
「啊——」暈倒在了澤也的懷里,這半年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回憶而暈過去了,每次她都是這樣攥著澤也的衣角,暈倒在他的懷里,這幾乎成了習慣,但是這一習慣卻讓新一的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
澤也看著她蒼白的面龐和她額上豆大的汗珠,心里幾乎要滴出血了,但是只要是她的決定,他就不會反對,他默默的拭去她額上的汗,將她抱回了病房。
瑪利亞,不,是宮野志保,她睡得很熟很熟,她好像身處在一片霧靄之中,一切都是那樣的朦朧和模糊,有一個栗色長發的女子在她的前方,看不見她的正臉,只看得見她的背影,只看得見她那一身白色的衣裙,突然她听見從霧靄深處有人叫著‘志保志保’的,不是哥哥,是一個連聲音都溫暖的女子,又听見那一聲聲的呼喚了,而且聲音好像很近很近,她猛地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白色衣裙的女子在對她微笑,那是一種像天使一般笑靨,志保依舊看不清她的容顏,只能听見她的輕笑聲,還有那從她的薄唇中輕輕吐出的她的名字---志保。她牽起志保的手,帶著志保一起奔跑,周圍之景也神奇的變化著,她們穿過草地,越過花叢,最後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那個女子猛地掙開了志保的手,跳下了那斷崖,志保立刻跑過去,她看見那個女子下落的身子背後是持鐮刀的死神,她大聲叫著‘不要’。
「不要。」醒了,但是額上的汗珠早已打濕了她茶色的發。
「我作了一個夢,我的心不知怎麼的就很難受。」她伏在澤也的身上輕輕抽泣。
「沒事了,都過去了。」依舊寵溺地撫著她的發,安慰著她。
看見她的淚,新一握拳的手又緊了緊。她真的足夠堅強可以面對那些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