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玉兒恍然大悟,她略微的點著頭,好像真是這樣一回事一樣。
祁雲國皇宮內,已是忙的不可開交。
蘭心公主失蹤了。
太子夜澈找了近一個月,一直杳無音訊。
「殿下,城中有人見到公主去了傲欽國。」
「屬實嗎?」
「屬下已派人偷偷潛入傲欽查看,並無公主音訊。」
「你先下去,繼續暗訪。」
男子俯首,默聲退了下去。
夜空上,一輪明月,皓白清澈,籠罩一層淡淡的水霧,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夜澈靜靜的凝望著,心里靜想︰阿瀾,難道你真的是去找沐夕了嗎?傲欽國那麼大,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
慕梓瑾一直坐在櫻園內的秋千上,呆呆的,靜靜的思考著一些事情。
夜夕才走了一天,他就基本在這兒坐了大半天。
浩林守在暗處,無奈的盯著,不敢上前,也不能上前。
宮里,慕梓歌發現慕梓瑾回府後就一直沒出現,吩咐了宮人打探,一直無果。
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好親自出宮,去睿王府探個究竟?
誰知道一到睿王府,就感覺死氣沉沉,似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詢問了下人,才知道慕梓瑾一直在櫻園。
當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四哥如此陌生,腳步也生生的畏懼,不敢靠近。
浩林看著慕梓歌走進來,躬身俯首,沉聲道︰「殿下,您怎麼來了?」
「他這樣多久了?」
「五個時辰了。」
「到底怎麼回事?」
浩林知道,五皇子與主子相交甚好,此事也瞞不住他,輕聲說︰「王妃,留書出走了。」
「所為何事?」
浩林搖搖頭,「信里並未提起,主子吩咐此時不可泄露,還請殿下保密。」
「我知道了。」慕梓歌和慕梓瑾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脾氣秉性,是自己熟悉的,可現在的他,當真是從未見過。
「哎,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這段時間就叫他好好休息吧,不用上朝了。」
「多謝殿恤。浩林一定轉告王爺。」
慕梓歌也不再多說,默然離去
晴朗的風吹過,夜夕站在窗口,看著樓台處的池塘,小荷展露,已現出初夏景象。
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樓台的長廊上,靜靜的觀賞這一湖美景,
「姑娘獨自觀景,豈不孤獨?」
聞聲望去,男子妖孽容貌,似比女子更甚。夜夕不禁心嘆,世間竟有如此美的男子,那些自負美貌的宮中美姬可要心生妒意了。
「公子容貌,堪比月宮仙子,此等景致,怎能入了您的美目。」
「姑娘說笑了。」男子輕聲掩笑,走進夜夕,「姑娘超凡月兌俗,定不是池中之物。」
夜夕生生咽了一口氣,這死妖孽,真是比泰國人妖還要惡心。
「呵呵,」干澀的笑了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後會有期。」
後背一陣冷汗,有期?上天保佑,再也不要見到你這個死妖孽。
被那死妖孽亂了情致,夜夕徒步到了那座小山丘,只見一男子正蹲在地上,手里捏著什麼,嘴里還嘟囔著什麼?
走進一些,男子察覺,起身,看著來人。
夜夕鎮定自若的看著男子,雖不若那妖孽般絕世,但一股傲然之氣,正義凜然,不由感嘆︰今兒這是怎麼了,美男一抓一大把。
「公子在做什麼?」
「采些藥罷了。」
夜夕看著男子手里的草植,輕聲道︰「是車前草。」
「姑娘懂藥?」
「略懂。」
男子一笑,「在下沈清琰,不知姑娘芳名。」
「夜夕,夜晚的夜,夕陽的夕。」
沈清琰凝眉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疑惑道︰「姑娘是祁雲國的人?」
夜夕暗自蹙眉,夜姓是祁雲國皇家姓氏,自己應當小心些為妙。
「公子說笑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傲欽國百姓,只是有了一個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姓氏罷了?」
「原來如此。姑娘不用公子,公子的稱呼,江湖兒女,不拘泥于小節,叫在下清琰就好。」沈清琰低聲道。
夜夕輕笑,「既然如此,也不要姑娘,姑娘的叫,叫我夜夕吧。」
沈清琰第一次看到夜夕,她就那樣好奇的站在那兒,靜靜的不做聲,容貌絕麗,語氣溫和,不似一般女子那樣惺惺作態;她嫻靜不失風雅,聰穎不乏情致,倒是個不凡的女子。
兩人相視一笑,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今日相見,不甚歡喜,不知可有閑暇之余,與卿暢談。」
夜夕黑亮的眸,似碧波里的漣漪,輕閃,手臂略伸,輕言道︰「相請不如偶遇,請。」
跟著沈清琰來到離小山丘較近的水榭歌台,青綠的湖,在陽光的蕩漾中,波光粼粼,微風拂面,深陷其中,竟略有杜若的花香傳來。
原來這偏僻古村,既然有如此怡情的絕妙佳地。真是此景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清琰,你來這里多久了?」
「一次偶然機會,幸入此等桃源之地,來來回回幾次,最初也有三年了吧。」
三年,沈清琰一直為向世人泄露這個地方,看來他亦是信守承諾之人。
發現夜夕略有驚嘆的眼神,輕笑說︰「來這里的人全都是有緣人,其實外面都知道這個地方,但是在外人的眼中,這里偏僻的還不及慶豐的一條街,自然不願到此,想來這里的人都是想尋得一方安靜,多是厭煩了世間的不愉快。」
夜夕點點頭,自己當初是怕慕梓瑾找到自己,才意外踏入,沒想到是因禍得福了。
沈清琰不知到哪兒去提了一壺酒,斟了兩杯,清醇的酒香立即向四處擴散。
「沈大哥也是風雅人物,隨身還攜帶如此精致的琉璃盞,這酒清香宜人,不知道是什麼酒?」
被夜夕突然一句沈大哥喚的臉頰略有紅暈,微微一笑,端起杜康,頓時,酒香更是四溢,竟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氣。
「是芙蓉釀,是在下親釀的酒。」
「似乎真有荷花的淡香。」
夜夕小酌一口,喉間酒香肆意流竄,使人心曠神怡,不禁妙贊︰「真是好酒。」
「呵呵…」沈清琰輕笑。
……
不知不覺,暮色已現,夕陽西垂。
「如此美景,當真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
夜夕贊同的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嗯。」沈清琰應聲,隨即又道,「丫頭,明晚花燈節,你會來嗎?」
問的小心翼翼,眼神里帶著期盼,夜夕心里感嘆,這樣的男子,似乎是心中所求?那慕梓瑾現在又是怎樣一番情景?
眼光一亮,「那是自然。」
相視一笑。
沈清琰看著夜夕逐漸消失的身影,眼神清揚,一想到今日的把酒言歡,心里就像吃了蜜一般甜。
拾起今日摘得藥材,提起藥簍,縱身一躍,便只剩下一輪殘陽。
是夜。
皓白的月兒當空,清冷的銀白灑滿大地。
夜夕和夜瀾一起用過晚飯,就一起在三樓的閣樓賞月。
「阿瀾,明晚這里會有花燈節嗎?」夜夕背靠著一根木柱,杏眼看著街上往來的人,似有些許的忙碌。
「姐,你怎麼知道的?」夜瀾同慕梓靜不同,她是真的很天真,說話一般都不會去考慮後果,從來都是口無遮攔,大大咧咧的個性,讓夜夕十分的頭疼。
「今日出門溜達,听人說的。」夜夕眼含笑意,看著夜瀾興奮的樣子,就想笑。
「對啊,明晚就是一年一次的花燈節,,听說會有好多風流才子出現呢?還有歌舞,詩書大會,可熱鬧了。」
「你這丫頭,你不會是春心蕩漾了吧?」夜夕假意用手掩住嘴,又是輕笑︰「等見到舅舅,定找個人把你嫁了。」
「姐姐,你又取笑我。」說完,夜瀾就張牙舞爪的朝夜夕舞來,夜夕幾個靈敏的轉身,跳躍,輕輕的躲過去了。
「你會武功?」夜瀾臉色有些不可置信。
「出門在外,一定要防身的嘛。」夜夕突然頓了頓,「其實你也可以學啊?」
「不要,以前皇兄就逼我學過,我練武沒天分,我才不要自取其辱呢?」
夜夕輕笑,看來要想這丫頭一輩子平安,要麼就永遠呆在皇宮,要麼就找個像慕梓瑾那樣的有足夠能力的人庇護。不過,像夜瀾這樣不拘小節的人,要她呆在墨守成規的宮里,恐怕機會幾乎為零,倒是後者,可以為她物色物色,再不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眉眼一聚,心里立刻顯出了一個主意︰沈清琰為人不錯,倒是可以簽個紅線。
「姐,你怎麼笑的這麼奸詐啊?是不是在想我姐夫啊?」
「呵…」夜夕干笑兩聲,慕梓瑾,我想他干嘛?死丫頭,我早晚得找個人治治你。
夜幕之中,另一個樓台。
男子負手而立,容色絕艷,沈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及贊揚。
「陛下,那女子好像侗佳皇後。」男子身旁一男一女俯首,余光緊盯著夜夕。
男子厲眼一掃,「陳廣,你似乎話太多了。」
「陛下,饒命。奴才口不擇言了。」叫陳廣的男子立刻跪趴在地上,眼里滿是恐懼。
「還不快出去。」男子喝聲,陳廣身體一顫,連滾帶爬的逃離。
那女子看著陳廣眼里的恐慌,低著頭,不敢再進言,生怕一個不小心,成了這魔君手里的一縷游魂。
「淨月,你有話想說?」男子余光一瞥,便發現身旁的人兒,戰戰兢兢的打著哆嗦,顫抖的嘴唇似要吐出字來。
「陛下,奴婢不敢。」女子似乎受到了什麼恐懼似的,慌張的低著頭,不敢再說其他。
君子默眼神凝視遠方,悠悠的飄來一句,「朕,恕你無罪。」
女子眸光探視著眼前的這尊大佛,清脆的嗓音慢慢響起︰「陛下,廣公公跟您許久,自是知道一些內幕,奴婢初次服侍陛下,不知……」
女子聲音越來越低,房間安靜的就只听得到,她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繼續說下去。」君子默似乎並沒有想放過她,接著說。
見男子沒怒,便暗暗的鼓足勇氣,又道︰「不知侗佳皇後是可等人物?」
女子小心的打量著男子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心被懸起來,不敢再說一個字。想起自己那日被山賊所綁,要不是君子默路過,自己早就成了山賊的‘盤中餐’了。自己是一名孤身小女子,無依無靠,好不容易求了他,才能留下來。現在,他要殺要剮,自己都甘心承受。
「你想知道皇後的事?」
「奴婢不敢。」
男子長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夜夕。
三年前的往事,幕幕在腦間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