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終于到了祁雲國國都鏡城。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著打扮有些像現代中國的雲南,各色華衣盡顯,倒是一副難得的民族風情圖。
「主子,我們是先住下來,還是直接進宮。」一路上走來,黑鷹對夜夕早已是敬佩有加,顛簸了半月,她的堅強,無懼,都令他折服,她聰慧,能干,也是他之前沒想到的。這半個月下來,他對夜夕早已心服口服。
「進宮吧。」
「我們這樣能進得去?」玉兒疑惑的眨眨眼。
「當然。」
記得夜瀾曾經給過自己一塊玉佩,說是公主專有之物,可以自由出入宮廷。夜夕當時也沒多想就收下了,沒想到,現在倒是真的派上用場了。
馬車在鏡城又行使了半刻鐘,才停在了宮門口。
玉兒扶著夜夕下了車,踩在青石的地板上,看著深邃的宮牆,夜夕眉頭輕輕擰成一道好看的弧線,仰望那空寂的藍天,心中感嘆︰這青牆綠瓦里,不知困住了多少妙齡少女?
緩緩的邁著步子,走到宮門口。
駐守的官差,自然得擋在他們的面前。
「干什麼的?」
似乎官腔總是這麼的不近人情,無論是電視里演的還是真正古代的,都是如此。
「你覺得來皇宮是干什麼?難不成是吃飯啊。」玉兒有些不服氣,當下就和他辯起嘴來。
跟著夜夕久了,玉兒也漸漸變得有點現代化了,總是得理不饒人的。
「玉兒。」夜夕寵溺的警惕著。
對于玉兒的改變,夜夕並不覺得有何不妥的,反而覺得是件好事,再怎麼說,她不會輕易的吃虧了。
玉兒頓時得令,乖巧的退到夜夕身後。
夜夕從腰間模出一塊通透的玉佩,遞給守門的官差。
那人仔細的端詳了片刻,和附近的幾人互相交換了眼神。
隨即,一臉唯諾的拱手作揖。
「姑娘,這塊玉佩乃我祁雲皇室所有,不知姑娘怎會有?」
識時務者為俊杰,夜夕也不想去追究此人之前的無禮,心里想著,這是他們做守衛該有的魄力。
微微一笑,拿過玉佩,輕聲說︰「這是你們蘭心公主所贈之物,還請官爺前去通稟,就說有故人探訪。」
官差楞了幾秒,接著說︰「公主前幾日剛剛回宮,姑娘怎會這麼巧?」
看出了面前這位官差的不信任,也不惱,已經到了,費些波折也是可以的,只是等會要連本帶利的向夜瀾討回來罷了。
「因為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她接到皇上病重的書信後,就匆匆走了,並讓我隨後趕到。」
……
阿四奉命出宮采買一些公主喜愛之物,剛走到宮門口,就發現夜夕在和官差僵持著,也顧不得采買了,三步跨做兩步就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
守衛官差見是服侍公主的貼身公公阿四,立即迎上去。
「公公,又出宮啊?」
「廢話,來這兒?不出宮,難道是看你啊。」
夜夕在旁邊輕輕的笑出了聲,這個阿四,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笑什麼?」官差有些慍怒,轉過頭低吼了一聲。
真是色厲內斂的東西!
阿四故作生氣,道︰「你說誰呢?你知道她是誰嗎?」
被阿四訓的啞口無言的守衛,明顯心里不爽,小聲的嘟囔著︰「不就是個黃毛丫頭嗎?」
「閉上你這闖禍的嘴,她可是長公主女兒,皇上嫡親的外甥女,公主的表姐,你長了幾個腦袋可以得罪她?」
「啊。」那官差不驚一呼。心中早已是五味雜陳,自己得罪誰不好,偏偏在太歲頭上動土,以蘭心公主那潑辣的勁兒,自己不是要身首異處了麼?
隨即,利索的跪倒在地,眼淚不爭氣的脈出了眼眶,只听見他大聲的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襁褓中的嬰孩,請姑娘饒命啊。」
夜夕微微皺起眉來。這些古代人怎麼一求情就是這麼一句,而且居然傳承了幾千年。
「你起來,不知者無罪,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剛來這兒,總不能就弄的人仰馬翻的吧。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再說了,人家也是恪盡職守而已。
那官差立即像是如獲珍寶的對夜夕連連感激。
隨著阿四進了宮,才發現這祁雲國的宮殿可是比傲欽要豪華許多,各式的建築也要精美,玉兒一直處于驚嘆之中,久久都沒有晃過神來,倒是黑鷹一路上不怎麼說話,一個人冷冰冰的。
「為何這宮中建築如此的輝煌?」夜夕有些驚訝,每處宮廷都給人一種驚嘆的感受,個個不一。
「姑娘,是前朝皇帝喜愛奢靡,花了十年才重新翻修好的。」
十年?沒想到古代的建築已是如此精妙了,真是人間奇遇啊。
「听公主說,長公主當年出嫁,陪嫁物就不止幾百萬金了。」
幾百萬金?也忒有錢了嗎?在現代買個赤足金的戒指都是按克算的,古代隨便給個嫁妝就是幾百萬金?那自己的家產不早就富可敵國了。早晚有一天自己得回宰相府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莫要白白便宜了那些惡毒之人。
「對了,阿瀾呢?」
「公主一直守在皇上身邊,一步都不肯離開。」
原來阿瀾是如此孝順的女孩。夜夕會心的一笑,似乎這里比傲欽皇宮少了些假情假意。
「哦,那送我去公主的住所,奔波半月了,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去向皇帝舅舅請安。」
「奴才也是這個意思。」
……
等都夜瀾回來已是晚間十分,她拖著一臉疲憊,一進門便趴在了桌上。
「阿瀾。」
似听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夜瀾猛地支起身子,兩眼瞪得像顆皮球。
「姐,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人通知我一下。」
看著頓時就有了精力的夜瀾,夜夕先是一怔,隨即斟上一杯茶送自她的手邊。
「幾日不見,怎麼這麼憔悴了?」
看著夜瀾如此模樣,夜夕心中一疼。
「沒事,你說,為何沒遣人來告知我?」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夜夕微微一笑。
「想給你一個驚喜而已,不要怪罪阿四。」
「姐。」
夜瀾寵溺的往夜夕懷里鑽,抱著夜夕瘦弱的肩,她也是一愣。
「你怎麼這般瘦弱了?」
「舟車勞頓,是這樣的。」
「那我吩咐小廚房,給你好好補補。」
見她笑顏依舊,夜夕撫著她額前的細發,柔聲道︰「你自己才要補補,對了,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像舅舅請安。」
「嗯,父皇一見到你,一定會高興的,昨天我還像他說了你的事,他可是希望立馬就見到你呢?」
「是嗎?」
皇宮中哪里有愛?哪怕是親兄妹之間?
「當然了,父皇說了,」夜瀾立即擺出一副氣勢澎湃的模樣來,「朕與雲萊是一母同胞,她遠嫁傲欽,又遭此橫禍,朕深感愧心,等找到了夕兒,朕一定好好彌補,以慰雲萊在天之靈。」
夜夕心中早已是倍感溫暖,沒想到夜殤和夜雲萊的關系如此之融洽,誰說皇室無情,只是掩埋太深,不易露出表面罷了。
次日清晨,小廚房就做好了清新可口的早膳,整整齊齊的擺在桌面。
隨意的吃了一口,便和夜瀾一起去了嘉華殿,還吩咐玉兒和黑鷹就在听雨軒,不要亂跑。
繞過了幾條長廊,嘉華殿三個醒目的大字便映于眼簾。
夜瀾簡單的宮人交涉了幾句,便攜著夜夕跨進了嘉華殿。
明黃色的紗帳,躺著一位將近五旬的老者,他眉梢漸有愁容,嘴唇干涸,夜夕立即倒上了茶。
夜殤已是聞到了人來聲,他緩緩睜開眼,夜夕清秀的臉映入瞳孔。
他略失了神,口中喃喃自得︰「雲萊…」
許是夜夕的模樣和夜雲萊相差無恙,一眼就辨認出來。
夜夕慢慢扶起氣若游絲的夜殤,端起茶盞喂他服下,眼前的老者眼神微微的打量著她,眉目舒展,似有喜悅之象。
「你是夕兒?」他略帶試探的問。
夜夕點點頭,「是。」
「父皇,我就說嘛,姐姐長得和姑姑好像的。」夜瀾不知何時湊上來,黏在夜殤身邊。
「是,是…很像。」夜殤有些幸喜若狂,手撫著夜夕的手,眼里滿是慈愛。
「當年雲萊硬要嫁給沐青陽,朕本極力反對,可拗不過她,只好應了,沒想到她竟如此命薄。」他垂下眼,有些自責的嘆息著。
「舅舅,母親的死與您無關,您也無須自責,該討回來的,我會討回來。」
「嗯嗯,你娘在天有靈,會保佑你的。」
……
和夜殤說了很久的話,感覺到他精神略有好轉,夜夕眉眼一笑,親情真的可以做治病的心藥。
中午一起用了午膳,夜夕照顧夜殤睡下之後,便跟著夜瀾在御花園散散步。
踩在鵝卵石的地面上,涼涼的極是舒服。
行至一處涼亭,看見前面一大伙人圍著不知干嘛?夜瀾和夜夕相視一眼,朝著人群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