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我說，你不能死吧？」
我閉著眼楮不說話。
「噯，我說，你不能不裝死啊？」
「難受。」我吐出兩個字。我正發燒呢，38.7攝氏度，譚希剛給我量的，雖然不是個能燒死人的溫度，我卻確實不太舒服。
這已經兩天了，一大早溫度低點，然後一點點升高，到下半夜就燒的厲害，真是又打針又吃藥又打吊瓶，可怎麼折騰也不好。好的是我現在身邊還有個譚希，他倒是挺夠意思，結結實實的曠了兩天課照顧我兩天。
「張嘴。」他發號施令。我張嘴，他把一瓣山竹塞進來。我還是沒睜眼。
我躺在床上，身上壓了兩床被子，都快累死了。可我一把胳膊伸出去透透氣譚希就又把被子壓上來，害的我一點都動彈不得，身子出了好幾斤的汗，很快就餿了。
「你去幫我放點水，我泡個澡，難受死了。」我象征性的動動身子。
「你別得瑟，還沒好呢，你再一折騰嚴重了怎麼辦。」
「難受啊，髒死了。」
「不準，你老老實實躺著。」
要擱在我活蹦亂跳的時候我打不死他，他現在看我精神狀態不好來欺負我。我也沒有力氣反抗，也懶的反抗，就逆來順受的窩在被子里一動不動。吃了藥的關系，我估計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工夫我就又能睡著了，睡著了我就不在乎自己有多髒了。
「來，我給你擦擦臉清涼清涼。」
「不用。」我張開眼楮，譚希端了一盆熱水放在我床頭桌上，濕了的毛巾朝我臉上緊逼過來。我急忙閉眼轉頭以示抵抗。我不愛讓譚希伺候我，大半夜的他就不好好睡覺，弄酒精給我擦手心腳心物理降溫，整的我不尷不尬的。也不知道他哪那麼精神。
「乖。」他說著強行擦臉，我抵抗未遂躲避不了只好從了他。
後來他又強行幫我洗了腳丫子。
我迷迷糊糊的，沒什麼狀態，躺在床上閉著眼楮，這時候譚希正坐在我床前的椅子上看小說。我這兩天一睜眼他就在身邊，一睜一閉再一睜他還是在身邊，老是精神頭十足的坐在那里，也不說累也不說困，我就沒見他闔上一會兒眼。要說這樣白天還好，可晚上他為了不影響我睡覺也不能開燈，也沒法看書了，就坐在那里悶不悶死了。再說我大半夜的要是一睜眼，一個黑影坐在那里，也挺嚇人。
我讓他回去自己房間，雖然他沒有什麼聲音可一個大活人坐在身邊不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現在心態受到狀態影響，听見他小心翼翼翻書的聲音我都煩躁得慌。可他死活不回，他說他怕沒在我身邊我突然死了，怕我臨死的時候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孤苦伶仃怪不好的。他這人就是這樣，老跟我嬉皮笑臉，我不愛搭理他，他就撩撥我。我一開始剛跟他認識的時候，因為還不熟所以沒好意思拉開關系，熟了以後發現拉不開了。
「你一定要比我先死。」
「我現在就弄死你得了。」我剛睜開眼楮觀察一下環境，他就咒我。
「我說真的。」譚希解釋說，「我要是死你前面，誰照顧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