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羽青是我最愛的人,江羽青,江羽青,這個名字讓差點沉陷入美好夢境的遺心瞬間清醒了過來,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怔然間,鏡臣夜已經放開了他,回到了座位上繼續做著未完的事,而他就這麼怔怔的坐著,不一會兒,原本深藏在眼底的絲絲的溫存已經從他的眼角泄出,只留下了利落和決絕。
第二日乃是百官上朝的日子,鏡臣夜自然也一大早離開了相府。
「江公子,您這是?」蘭香端著一盆子衣物走在回廊里,正巧和遺心踫了個正著。
「相爺晚上經常要辦公,我想學幾道點心,給他晚上當宵夜。」微笑著,遺心回答的滴水不漏。
「相爺這麼喜歡江公子,江公子若為相爺做點心,相爺一定高興壞了。」說道這里,蘭香忽然閉緊了嘴,嗚,她剛剛是不是說錯了字眼。
「那江公子,蘭香就先去送衣服了。」彎了彎腰,蘭香說道。
「嗯,去吧,小心別把衣服灑了。」溫和的說道,遺心看著蘭香活潑的背影消失在了回廊上後,才轉過身繼續向著伙房走去。
伙房里,一個做廚子打扮的人似乎正在專心致志的切菜,而在一個幾乎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一個胡亂穿著馬夫衣服的胖子正緊閉著眼楮倒在那里身上還被蓋上了不少的稻草。
遺心輕輕走近那專心切菜的人,接過了他手上的菜刀後,淡淡地說道︰「我想學幾道點心,做好了給相爺當宵夜吃,你教我吧。」
「左使大人!」身邊人當即要跪下,雙膝卻被一股凌厲的勁道給托了起來。
「扶桑聖教都白教你了麼,如此魯莽。」輕飄飄的一句話,道出了遺心的鄙夷。
「是,屬下錯了。」全貴低頭,想到了若是剛才有人一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幕的後果,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左使大人那雙殺過無數人的手,冷汗不由得冒出了全貴的脊背。
「來,繼續教我。」遺心說道,手卻伸入懷中模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藥丸,輕輕放在了切菜的案板上。
「把它交給教主,記住,千萬不能掉了。」這藥丸的外層是一層特殊的藥泥,里面包裹著的紙團寫著遺心在那晚從文書中所看來的計劃。
全貴的手接過遺心遞來的菜刀,順勢將那顆案板上的藥丸順進了袖中。
「屬下一定拿命擔保它的安全。」全貴低頭恭聲應道。
「很好,現在你可以讓他醒了。」遺心看向那昏迷在稻草堆里的胖廚子,縴細的手指上纏繞著絲絲的迷香。
夜晚,鏡臣夜從皇宮回到了相府,在好好的沐浴漱洗了一番後,他推開主臥的門,卻沒有見到本該待在屋中的人。喚來了奴僕,才得知其去向,略微思索了一下,鏡臣夜邁步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端詳著手中書,果不其然,沒多久的時間屋門便被叩響。
「進來吧。」
端著一個食盒,遺心輕移蓮步般地走向鏡臣夜,姣好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疲憊。
「來,听說你今天去伙房了?」站起身,鏡臣夜繞過沉香木書桌來到遺心面前,一只手接過食盒放在了書桌上,另一只手則松松的摟住了你精瘦的腰身。
「嗯,你最近總是晚睡,所以我就學做了點宵夜。」把頭靠在鏡臣夜的肩膀上,遺心說道。
「呵,來,給我看看你做了些什麼?」鏡臣夜笑著讓開了身體,好讓遺心親手打開食盒。
盒蓋被打開,入目的便是一盤紅豆酥,個個飽滿且圓潤可愛,面上帶著金黃的誘人色澤。
「這個,是黃大廚子教你做的?」鏡臣夜問道。
「嗯,他說你最常吃的就是這個。」
「誰叫這是黃大廚子的拿手點心。」隱隱的,底下還有股熟悉的麻油香,鏡臣夜一怔,抬放出那碟紅豆酥,又打開了一層盒蓋。
「這個是陽春面?」他問道,聲音中卻帶著百分百的肯定。
「我以前不是一直給你做的麼,你忘了?」遺心問道,看著鏡臣夜的復雜目光眼神不由閃爍了起來。
「忘了,但,又沒忘。」鏡臣夜微微一笑,把陽春面端了出來,執起了筷子,拿起湯勺,先是喝了一口面湯然後又挑起一筷子面放進了嘴里慢慢地咀嚼,吞下肚。
這個香味,是和那模糊的記憶里一樣的,但味道,卻不一樣。
「很好吃。」鏡臣夜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