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也撩人 第二十四章 忠心為主

作者 ︰ 蕭牧寒

藍衣和浣綾看著大開的門,臉色一片慘白!

只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面帶煞氣,如狼似虎。

當中一人,被眾多丫鬟婆子簇擁著,珠釵搖晃,衣衫華麗,正是三番五次跑到凝曦軒門口卻不得而入的玉淑梨。只見她神情冷肅,眼含冷芒,當看到偌大的院子里僅僅站著兩名婢女時,嘴角頓時扯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看著氣勢洶洶的這些人,藍衣的雙腿忽然就軟了下來,呼吸急促道︰「浣綾姐姐,他們進來了!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呢?」

「振作點。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浣綾眼疾手快的一把撈起身子往下跌的藍衣,極力穩住心中的慌亂,強作鎮定道,「一會兒若是有人問話,你什麼都不必說。全都交給我,知道麼?」

「嗯。知道了。」听著浣綾那不見絲毫恐慌的話語,藍衣慌亂無力的心情奇跡般的慢慢平靜了下來。借著浣綾的手勁兒,這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只是那緊緊扣著浣綾手臂的手,卻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著。

浣綾見狀,嘴唇緊緊抿了起來。

藍衣終究不是自己,所經歷的事情也沒有自己的多,看到如此陣仗,自然是免不了慌亂無主。只是,此刻,即便慌亂也得強自撐著。這一仗,絕對不能輸了。小姐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她二人無法做到。

凝曦軒的門,她們已經守不住了。可若是連閣樓的小門都守不住,那還有何臉面去見小姐?小姐將此事鄭重的交到她們手上,定是預料到了此種情況。而如今所需要做的,便是不能讓任何人踏入閣樓一步。

心中暗暗下了決心後,浣綾連忙拉著藍衣迎了上去,在離玉淑梨三步之外停下,直直跪了下來,恭敬道︰「奴婢見過淑梨郡主。」

玉淑梨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藍衣,隨即將視線投注在不慌不忙面色如常的浣綾身上,冷冷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你家小姐呢?」

「回郡主,小姐重病纏身,此刻正臥床靜養。」浣綾低眉斂目,冷靜道。

聞言,玉淑梨眼里劃過一絲凌厲之色,厲聲道︰「是嗎?那本郡主要進去看望你家小姐,你們可是要攔著?」

藍衣不由得焦急起來,小姐根本就不在閣樓上,不攔也得攔啊!

浣綾袖子中的手偷偷的拍了拍藍衣,無懼玉淑梨故意外泄的冷意與狠意,依舊恭敬回道︰「還請郡主恕罪。李大夫說了,小姐身子弱,需要靜養。平日里奴婢也是在小姐允許的情況下才敢進出內室一次的。此事,怕是不妥…」

不想,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覺肩膀一痛,身子一個不穩便被人重重踢到了一邊。微抬眸,卻發現踢她的人,竟然是清泉寺里刁難過她的綠衣婢女。

那綠衣婢女上前一步,又狠狠的踢了一腳,厲聲呵斥道︰「放肆!郡主不辭辛勞奔波而來,只為著探望你家小姐。你一小小的奴婢,竟然敢阻擋郡主的大駕?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不快滾開!」

沒得到玉淑梨的阻止,那綠衣婢女更加肆無忌憚,似是嫌自己踢得不夠重一般,隨即又補上了一腳。

「浣綾姐姐,你怎麼樣了?」藍衣跪著上前,伸手捂住她被踢的肩膀,紅著眼楮道。

浣綾費力的搖了搖頭,牙關緊緊咬著,任由冷汗浸濕了後背。剛才那幾腳,可真是用上了十足十的力度。可即便此刻額頭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她也強自隱忍著不發出任何的喊痛聲。她很清楚的知道著,在這世上,除了小姐和身旁的藍衣,再沒有人在乎她的疼痛。

她已經有負小姐的重望,此刻,卻是再也不能丟掉了小姐的顏面。

在藍衣的攙扶下,浣綾終于掙扎著直起了身子,和藍衣一起,重又跪在了玉淑梨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朗聲道︰「請郡主恕罪。小姐身子本就孱弱,此刻更是需要靜養。待小姐身子好些,必定會登門致謝的。還請郡主不要為難奴婢了!」

看著挺直了脊梁無所畏懼的浣綾,玉淑梨眼里劃過一絲詫異與欣賞,想不到慕晚歌身邊竟還有這般忠心為主的婢女!但是,一想到這些日子自己被眼前這兩個婢女拒之門外,其中的憋屈與恥辱,就足以掩蓋她微薄的欣賞。

冷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玉淑梨心頭忽然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恨意,越過她二人,就要往閣樓里走去。

不想,浣綾和藍衣卻先她一步,擋在了閣樓門口。

饒是玉淑梨再怎麼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被她二人的舉動惹出了火氣。

只見她凌厲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挺直了腰桿的浣綾和緊咬著嘴唇的藍衣,勃然大怒道︰「好,很好!右相府的人,可真是讓本郡主刮目相看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擋本郡主的路,你們找死嗎?即便是作為右相府庶女的你家小姐,都得對本郡主跪拜行禮!你們是誰?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來人,將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拖下去,各打一百大板!」

話落,便見兩個粗壯的婆子從玉淑梨身後走了出來,一步一沉重的往堵在門口的兩人走過去。

浣綾和藍衣面色忽然緊張了起來,身子一個勁兒的往後退。直到後背退到了門檻無路可退時,這才猛地停了下來,眸底深處掩含著極深的恨意。她們不怕被打,卻怕被打之後守不住小姐托付給她們的任務。

「慢著!」忽然,從門口處卻傳來一道清脆卻不失威嚴的聲音。

浣綾二人面色大喜,齊齊往聲源處看過去。

玉淑梨心里冷笑一聲,皺著眉看向走過來的慕香玉。

「此處可是右相府!即便這兩個丫頭犯了錯,自有相府的規矩約束處罰。郡主這麼做,是不是多管閑事了?」慕香玉緩緩走到玉淑梨面前,臉上是少有的嚴肅之色。

誰想,玉淑梨卻是冷冷一笑,「慕大小姐不在房間里待著,跑這里來做什麼?不是應該趁此機會,向相府夫人學學掌家之道麼?要知道,太子身份尊貴,若是沒能及時將太子府的事情掌握到手中,保不準又會出現前段日子的齷蹉事情。到時候,丟的可不就是對方的臉面了!」

聞言,慕香玉面色一變,冷冷道︰「不勞郡主費心。郡主三番五次跑到右相府,撞了那麼多次五妹的門,意欲何為?」

「無可奉告!」玉淑梨冷冷道。

「既如此,郡主請吧。右相府府小地窄,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說著,慕香玉便也擋在了玉淑梨面前,不讓對方再往前一步。

浣綾二人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大小姐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怕是淑梨郡主也得給三分薄面的。如此一來,倒是幫了她們大忙了。

只是,慕香玉終究還是有著她的私心的。慕晚歌再怎麼讓她恨之入骨,卻還是相府中人,若真讓玉淑梨當著自己的面處罰了這兩個婢女,傳出去豈不是說她能力不夠,從而影響到太子府的掌家之權?

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作出了那麼多的犧牲,在這關鍵時刻,怎麼可能允許任何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和權利的事情?即便對方是肅親王府的淑梨郡主,她也絕對不允許!

玉淑梨自是看透了慕香玉的目的,冷目中冰芒驟增,目光似劍凌厲無比,直欲將慕香玉刺穿!半晌,她才冷冷一笑,走上前一步,在慕香玉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當看到慕香玉震驚而不甘的神情時,她才冷冷問道︰「慕大小姐還想要阻止本郡主麼?這樣的人,還值得你為她出頭麼?」

慕香玉面色頓時慘白起來,唇瓣緊緊咬著,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只是一想到慕晚歌居然和元宇傾在一起,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發狂的情緒。一時間,竟沒有出聲回答玉淑梨的話。

玉淑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初她知道元宇傾救下慕晚歌的時候,同樣也是這樣震驚而不甘的心情。元宇傾,她或許還把握不住,但也絕對不允許其他不自量力的女人跟她爭奪他身側的位置。他,只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

這麼想著,玉淑梨心中的恨意噴薄而出,指著跪在地上的浣綾和藍衣,冷冷命令道︰「來人!將這兩個賤婢拖下去,各打一百大板!」

「是!郡主!」原先那兩個粗壯的婆子立即應聲,大步朝著浣綾和藍衣沖去。

原本還指望著大小姐能夠擋下淑梨郡主,可誰想她竟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妹妹。浣綾二人的心頓時涼了下來,抬起頭對看了一眼後,均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了其中的堅定,身子頓時抵在了門檻處,雙手緊緊的抓著高高的門檻,不讓任何人進入。

此刻,即便是拼了命,也要完成小姐交代的事情!

她們心中都很清楚,這扇門,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這是小姐交給她們的使命,也是關乎小姐名譽的大事。若是讓這些肆意挑釁的人發現了樓內的異樣,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了。

思及此,兩人扣著門檻的手頓時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後背抵在門檻上的姿勢,讓一顆心頓時落到了實處,隨即挺直了胸膛,毫不畏懼的迎上婆子們的陰狠目光。

那兩個婆子眼里頓時劃過驚訝之色,對這兩個小丫頭更是刮目相看起來。只是,很快這份刮目相看便被陰冷無情所替代。只見她們卷起寬大的衣袖,露出兩雙布滿老繭青筋縱橫的老手,快速的向浣綾和藍衣伸了過去。

浣綾冷冷的看著那雙伸過來的手,目光冷冽凌厲,直把面前的這個婆子嚇在了原地。可片刻後,那婆子便不管不顧的伸出手來,緊緊扯起了浣綾的衣襟,就要將她扯過去。

可身後扣緊門檻的手卻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哪里這麼輕易就被扯動?浣綾瞅準時機,張大嘴巴朝著胸前的手咬了下去,直把那名婆子疼得死去活來!

而藍衣看著扯住自己衣襟的雙手,也照著浣綾的樣兒咬了下去。只是,那打顫的牙齒卻將她的心情暴露得一覽無遺。

在于嬤嬤在世的時候,並沒有讓她接觸過多世間的冷暖;而此後浣綾也足可以獨當一面,更是將她護得天性率真起來。如今做這些事情,說沒有恐懼是假的。可是,即便恐懼也不能讓她退縮。小姐就是她們的天,若是她們退縮了,這片天又有誰來撐著?又有誰能夠做庇佑她們的蒼穹?

于是,兩個婆子被咬得滿手鮮血後,都無法讓浣綾和藍衣解恨!她們睜圓了雙眼,狠狠的瞪著這兩個婆子,眼中的怨氣直把婆子們逼退了一大步!

玉淑梨走上前,分別給了兩名婆子狠狠的一記耳光,隨即對著身後的丫鬟吩咐道︰「都給我上!一定要把這兩個賤婢拖開,狠狠的打上一百大板!」

話落,身後的人一擁而上。你一拳,我一扯,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又狠狠的踹上一腳,場面十分混亂。浣綾和藍衣奮力掙扎,可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不一會兒便被人反手制服。

「拖下去!給本郡主狠狠的打!」玉淑梨如毒蛇般的冷目狠狠的瞪了浣綾二人一眼,隨即厲聲命令道。

眾人見狀,連忙將浣綾和藍衣押了下去。

板凳備好,浣綾和藍衣瞬間便被綁在了上面。

紅黑色木棍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冽的痕跡,落在板凳上兩人的身上,發出一道道沉悶的聲響。

可藍衣和浣綾卻是緊緊的看著對方,竟連一聲都不曾哼過。

玉淑梨听著那邊發出的一道道聲響,頓時心情大好,隨即笑道︰「平日里,慕大小姐怕是也沒有機會進慕晚歌的閣樓,不如與本郡主一同進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麼意外的收獲呢!」

說著,也不等慕香玉回復,直接走了進去。

慕香玉抿了抿唇,心中的不甘愈發濃重,隨即也邁步走入。

再說,慕晚歌辭別盧朝軒後,一路疾馳,終于趕在京都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城。駕著駿馬,行走在京都城主街上,邊看邊打量著街邊的攤面。看到好看的物事兒,便掏出銀兩買下,不一會兒懷里便多了不少東西。

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這類的物品,只是想起自己離開這麼久,總得買點什麼犒勞犒勞守在凝曦軒里的兩個小丫頭。浣綾還好些,並不像藍衣那般對這些東西熱衷。

一想到藍衣那張大放光彩的小臉兒,慕晚歌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雙腿一夾馬月復,便加快了速度,往右相府走去。

不想,剛走了一段距離,卻迎面踫上了玉雲洛。

慕晚歌本就不想與此人有什麼交集,此刻倒也很自覺的讓到一旁,打算與他來個擦肩而過。

只是,玉雲洛早已看到了慕晚歌,本以為她會跟自己打個招呼,不成想,她竟然直接無視自己的存在,徑自往一旁錯開前去。

就在兩匹馬並排擦肩的時候,玉雲洛一把攔住了馬上的慕晚歌,冷聲道︰「慕五小姐這是要去哪里?」

「回右相府!」一貫的清冷音調,此刻卻多了幾分冷酷。

「哦?」玉雲洛眸光微閃,「慕五小姐不待在閨閣里,怎麼到處亂跑了?即便本王休了你,你也不必如此破罐子破摔,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吧?」

「呵呵…」慕晚歌冷笑一聲,「洛王管得太多了。我要去何處,與你何干?更何況,我並未覺得這個罐子有什麼破的,又何來‘破罐子破摔’這一說?至于名聲嘛,我不在乎,那便什麼都不是。更與洛王爺毫無干系!」

看來,這世上多得是狂妄自大的人啊!一個個,都把眼楮長到天上了!

玉雲洛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只是在看到她蒼白的面色時,心下一時不忍,低聲道︰「慕晚歌,若是你願意,本王還可以…」

「不願意!洛王多慮了!」慕晚歌舉手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道,「我覺得現在挺好,更甚至我要感謝你的那一紙休書。」

「你說什麼?感謝本王?」玉雲洛卻猛地抓住她握韁繩的手,厲聲質問道。

「對!我要感謝你!感謝你以一紙休書解除了我身上的桎梏。若沒有你,我不可能還保持著自由之身,也不可能活得如此無所顧忌。我如今能夠在大街上自由自在的閑逛著,也多虧了你的成全。」慕晚歌掙月兌開他的手,眸光靜靜的看著他,淡淡道。

玉雲洛想過她會恨,會怨,卻怎麼都沒想到她竟會是這樣的心思。只是,感謝麼?他還真是不需要!

于是,他壓下心中的異樣情緒,問道︰「慕晚歌,你當真對本王…」

「你說得不錯。從我吞下鶴頂紅的那一刻開始,你我就沒有任何的關系。」慕晚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隨即正色道,「慕晚歌已經死了,死在了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男人手中。現在的慕晚歌,與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不是‘懦弱’的代名詞,也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存在!我就是我,是這個世界里最獨特的存在!」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方才那些話,洛王爺還是不要再說了。我是無所謂,名聲于我如浮雲;可若是因此讓人以為我還對你糾纏不清,那麻煩可就大了。過往的恩怨,早在聘禮送還、嫁妝索回的時候,就已經一筆勾銷。我,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的瓜葛。」

說完,慕晚歌不再看他,徑自打馬離開。

屬于死去那人的恩恩怨怨,就此煙消雲散吧。如此說開了,也好。畢竟,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能夠就此解決一樁麻煩,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王爺…」褚冰上前,擔憂的問道。

玉雲洛雙目半臉,冷冷道︰「你跟著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不必再跟著本王了!」

「是,王爺!」褚冰連忙策馬離去。

玉雲洛調轉馬頭,往洛王府而去。只是那握著韁繩的手卻微微顫抖著。

慕晚歌騎著馬去向右相府的後門,只是剛轉出最後一條小巷時,卻敏銳的發現了周圍的異樣。她勒緊韁繩,使馬放慢了腳步,雙目犀利冷冽的打量著四周,漸漸分辨出周圍的危險所在。

正欲抽出腰間的軟劍備戰,不想身後竟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她往後一看,卻是玉雲洛的貼身侍衛褚冰。

褚冰看到她安然無恙,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隔空朝著她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十幾名黑衣人頓時從天而降,奔向四面八方。

慕晚歌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一股不安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也顧不上跟褚冰道謝,徑自往相府後門奔去。

一進後門,慕晚歌便飛也似的跑了進去,越往里血腥味越大,心中的不安更是殘忍的提醒著可能發生的情況。

腳步踉蹌的往前跑去,當看到閣樓前的兩個人時,整個人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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