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的肚子撐得好圓,文焱也是,兩人從外邊回到小區里,沒有急著上樓,而是在樓下去散步……為了快些消化。
跟許多熱戀中的男女一樣,方惋喜歡牽著文焱的手,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舉動,不自覺地就那麼做了。
喜歡一個人,當然會想要靠近他,尤其是女人,即使表面再怎麼潑辣,堅強,在墜入愛河的時候都會變得柔軟,在喜歡的人面前,會情不自禁,時常會有一些以前沒有的小動作……最典型的就是牽手了。
方惋一臉希冀,腳跟腳地過來坐在他身邊,親昵地依偎著他。
方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轉過頭,對著文焱笑得十分燦爛︰「嘿嘿……呵呵……我有點事想拜托你,行嗎?」為發內些。zVXC。
文焱哭笑不得,伸手一拍方惋的腦門兒︰「你現在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嗎,用匕首對著我,不覺得煞風景啊?」
方惋愕然,他怎麼一下就說中了呢?她有那麼好看透嗎?
「哈哈,文焱,你真行,還是你了解我啊!」方惋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拿著夜視鏡,興奮地看著文焱。
「有話就直說,不要笑得太恐怖,你那樣笑,我就覺得你像是找到了一只冤大頭。」文焱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感受,他就是每次一看見方惋對他笑得過于諂媚,他就渾身不自在,只怕又是什麼棘手的事兒吧。
她不是如他最初認為的溫室花朵,她是一棵長在懸崖上的小草,用她自己的方式,在這個混混濁世里求得一塊心靈的淨土,堅定地活下去。
她的手,柔軟細滑,握在他手心里那麼小的一團,卻是在向他傳遞著屬于她的溫度,很舒服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放開。看看周圍也有一些在散步的人,其中還有幾對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們臉上那種淡定與幸福,讓文焱打從心眼里十分向往……真的很想有一個人可以陪伴著他一直到老,這個念頭,他曾有過兩次。一次是在十年前,那一次也是他最深的痛。還有一次就是現在。他牽著的這個小女人,打破了他沉寂十年的心,讓他敢于重新燃起希望,敢去想要留著一個女人在身邊很久很久……
「你還真敢說,你的匕首是管制刀具,沒收了就不會再還給你,至于夜視鏡,你沒有足夠的理由向警方解釋你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我們為什麼要還給你?你這是讓我給你開後門兒,我是那種人嗎?」文焱冷眼睥睨著方惋,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
「呵呵……不好意思,我一時激動嘛。」方惋將匕首和夜視鏡放下,美麗晶亮的大眼楮滴溜溜一轉,像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方惋看見自己防身的匕首和夜視鏡又回來了,高興得連聲歡呼,就像是小孩子被大人獎賞了心愛的玩具。失而復得的心情太爽了!
「唔……真舒服啊……今晚的夜色真好……」方惋閉上眼楮一聲贊嘆。
就在方惋失落地低下頭時,她的身子忽然被文焱攬進懷里,耳畔傳來他戲謔的聲音︰「如果我真是那種人呢?如果我為你破例,你今晚能不能答應我……」
「呵呵,你是我老公,哪能是冤大頭呢,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方惋嘴上這麼說,心里可在笑,文焱的直覺真準,她確實想拜托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昨天晚上我在穿著那一身衣服時候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注入了新鮮的活力,當我拿著夜視鏡潛伏在樹林里,看見癩子出現了,我怕他跑掉,我握著匕首沖出去想要阻止他上船,當時我腦子里沒有想那麼多,但是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即使是後來在警局里被人關在小黑屋折磨,我也想明白了,這全都是因為我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人生,就算我想要做個袖手旁觀的普通人,但我的骨子里還是流著不甘平凡的血液。我去賣蛋糕,不是真心的喜歡那份工作,我過得很壓抑,我不喜歡無趣的生活,不喜歡每天起床就重復地做著同樣的事情,我克制著自己,但我的心里從來沒有放棄過當私家偵探的念頭。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活得最精彩,最舒坦,最淋灕盡致……」方惋說得很慢,但她臉上卻有著一種讓人為之側目的光芒,她撥開了心中的迷霧,她重新找回了方向,她眼里的小小倔 ,正如文焱最初見她的時候那般。
方惋的肩膀頓時垮下去,嬌美的小臉蛋成了苦瓜臉……確實,文焱就是塊硬石頭,叫他徇私,那不是等于在試圖將石頭彎曲麼。
跟方惋相處的日子越久,發生的事越多,文焱就會覺得她其實很有制造麻煩的潛質,有時會需要他擋在她面前為她善後,收拾攤子,但他也漸漸地看到了她身上具有的一些閃光點……她善良、獨立、熱血、她能忍受許多別人無法忍受的委屈,她行事低調,不以千金小姐自居,她骨子里有一種連男人都自愧弗如的東西……正義感。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有在那麼做。世上好話千千萬,但只有付諸于行動的才算數。
方惋揉揉小鼻子,疏離著自己的心情,想想該從哪里說起……
「文焱,我……」
原來,文焱今天已經將警方沒收的東西給方惋帶回來了。他知道那是她身為私家偵探必須有的輔助工具,而他從不認為她真的能堅持多久賣蛋糕,遲早她會回到自己的老本行。
不過嘛,她說得其實也沒錯,只要人的心情好了,看什麼都是美麗的,他不也一樣麼,平時在小區里進進出出,他都沒留意到原來噴泉這麼漂亮。每天都忙得暈頭轉向的,精神壓力也大,他確實是需要輕松輕松,哪怕是此刻只是站在家樓下的小區里散步,對于他來說就算不錯了。
文焱聞言,眼底掠過一絲玩味,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敲著二郎腿,悠閑地點上一支煙,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方惋……
「是不是覺得,在拿著這些東西的時候你才會活得像你自己?」文焱那雙深沉如潭的鷹眸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從她的目光中能讀懂一些熱切和渴望。
方惋和文焱站在水池旁邊欣賞著噴泉,在五色燈光的照耀下,透明的水簾也有了夢幻般的顏色,有時水珠會濺起一些在身上,那麼細細的像牛毛一樣,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冷,反而是特別清爽怡人。
「嗯?什麼?」方惋驚喜地抬頭,紛女敕的紅唇正好對上他的唇,兩人如觸電般輕顫了一下,他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大手扣住她的腦袋,輕黏著她的唇線,用一種極具蠱惑的嗓音說︰「今晚,我要你……」
文焱深眸一沉,果然是臉色變黑了,沖著方惋吐了一口煙霧,那副冷魅的樣子說不出的迷人,方惋一下子看痴了,呆呆睜大了眸子……
他這麼一提醒,方惋才驚覺自己這架勢太過嚇人了,難怪文焱站得離她遠遠的……
這樣的方惋,才是最能吸引他的,他喜歡看她眼里的亮光,喜歡自信開朗猶如小辣椒般的小女人。
方惋可不知道這男人看似一臉正氣,實際上骨子里還是會有他悶騷的一面。他既然已經讓她走進他的心,自然會做一些相應的事情,這只是開始而已。剛才裝作不答應,只是為了逗逗她。
夜色真好?文焱下意識地抬頭……夜空灰蒙蒙的,連星星月亮都沒有,這也能叫好?
「要我做什麼?」方惋緊張了,這是在小區里的噴泉邊上啊,來來往往的人好多,他怎麼都不顧及一下。
「就是那個嘛……你的同時在抓我的時候,把我的那個……防身的匕首和我的夜視望遠鏡沒收了,嘿嘿……文隊長,你是刑警隊長嘛,你能不能幫我啊……」方惋說得小聲,底氣不足啊,她也知道這事兒有難度,否則她也用不著煩惱了。
幾分鐘後,方惋和文焱回到家里,她才知道,還有驚喜在等著她……
文焱時不時會低頭看著自己與方惋握著的手,他的手掌寬厚有肉,還有些繭子,有些粗糙,方惋一點都不介意,反而認為男子漢就是應該有一雙這樣的手……小的時候她經常牽著父親的手走路,記得父親也是有繭子的。現在,文焱的手同樣的也給予她溫暖,並且,還能讓她有種被他珍惜呵護的感覺。
方惋嘴角噙著笑意,接著說道︰「我不需要因為自己跟別人有不一樣的人生而苦惱,人一輩子只能活一次,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那該多麼的遺憾啊,我不該逃避,我應該慶幸自己可以當私家偵探,做我喜歡又感興趣的工作。坦然地面對自己,接受這樣的自己。所以,我決定,等我這個月做滿,就向老板辭職,我要重新回到我的偵探社!」
最後那一句,方惋說得特別響亮,笑容也是特外明媚,文焱也不禁暗暗點頭,她終于想明白了,這才是他認識並且欣賞的方惋啊。那個與眾不同,看似普通卻又非比尋常的女人。
文焱從她身後悄然摟著她的小蠻腰,輕咬著她瑩潤的耳垂,故意呼著熱氣逗她,充滿蠱惑的聲音說︰「你輸了。兩個月不到,你就又要回去做偵探,所以,從今晚開始,你要好好地伺候我……還有,為了表示你對我的謝意,一會兒我要你親我的……」接下來的悄悄話,讓方惋羞紅了臉,他怎麼可以提出那種羞人的要求,她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那麼壞……但是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免疫了,面對男人的壞,她竟然傻傻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