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才是廢物!你才是垃圾!」張芽楞突然紅著眼楮喊道,杜雷罵的那些全部都刺在張芽楞的心里,而且他覺得這種測試完全是沒事找事,所以對杜雷也有著不小的意見。
啪!杜雷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張芽楞的臉上,甚至連張芽楞都沒有看清楚杜雷的手揮過來,臉上就已經出現了火辣辣的痛感,隨之而來的就是腫脹感。
「廢物就是喜歡大吼大叫?有種來反抗啊?我早就說過你是垃圾,但是鐘管不听,他早該知道,垃圾是訓練不出來的。」杜雷對于張芽楞的行為感到不屑,這種吵吵鬧鬧讓杜雷非常鬧心,他只用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讓張芽楞閉上了嘴。
「你他媽的才是垃圾,刀疤狗。」張芽楞顯然也是被激怒了,一句髒話月兌口而出,這也是受到了劉條的細心教導,劉條曾經親口教他罵人的各種方法,今天張芽楞展示出來的就是最簡單的一種,張芽楞還順便給杜雷起了一個外號。
啪!啪!杜雷皺了皺眉,然後又是不眨眼的兩個巴掌連續扇上來,力道沒有絲毫的留手,張芽楞的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張芽楞現在看起來樣子很搞笑,整個左臉腫的高高的,連張芽楞張嘴和眨眼都會受到影響,這下張芽楞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劉條沒少教你東西嘛?還有什麼招都使出來吧,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劉條說得確實沒錯,罵人可以激怒人從而使人做出失誤的事情,抓住失誤就可以取得先機,確實,張芽楞的這一驚人之語確實讓杜雷生氣了,但是卻絲毫沒讓杜雷有任何的失誤,杜雷一下子就看出來,張芽楞這些招絕對是劉條教的,他和劉條經常在一起,對于劉條那些老掉牙的招數早就了然于心了。
張芽楞這下子徹底不說話了,因為他現在一說話嘴就會牽動腫脹的臉而感到沙沙的疼痛。
「知道你現在像是這麼樣麼?」杜雷冷冷的說道,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把銀色的槍,但是不是那天看到的沙漠之一,而是另一把稍小一點的槍,上面有淡淡刻出的花紋,顯然是一把定制的槍,杜雷看都不看就把那槍口對著那群狼。
狼群好像感受到了危險,或許是因為認識這種威力很大的武器,所以顯示出了恐懼的心理,大部分的狼群開始慢慢向後退去,警惕的看著杜雷和他手上的槍,發出嗚嗚的聲音。慢慢地,狼群退到了牆角的位置,再也沒辦法向後退了,有些狼顯然像是放棄了一樣,趴在了地上,而有些狼則是嗷嗷的大叫。
!火光從杜雷的銀色的槍口噴出,穿過了玻璃,然後穿過了狼群,頓時鮮血飛揚,慘叫聲響了起來,一股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這就像是一場屠殺,十多只狼就那樣倒在血泊里,慢慢地一動不動了,鮮血流了滿地,張芽楞面前的那面玻璃牆已經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張芽楞聞著這味道,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胃里翻江倒海,但是還是忍住了。
「看見了麼?這就是弱者,沒有野性,弱懦,當我槍指著他們的時候,他們只會恐懼,只會退縮,他們不知道,這面玻璃牆經不住他們猛烈的撞擊,他們從來都沒想過要沖上來跟我拼命,當他們沒有退路的時候,有的選擇了等死,有的選擇對著我咆哮,最後他們都死了。因為自然選擇不會讓他們活下來,他們不配。你也不配,我說你是垃圾,你可以不服,但是你就是垃圾,因為只有垃圾才會瞧不起自己,才會那麼不珍惜生命。在將來的道路上,你會一直走在黑暗里,你會面對比狼還要恐怖的敵人,他們也有槍,他們比你心狠手辣,你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連同歸于盡的狠心都沒有,你憑什麼?你滾吧,跟你說多了也是廢話,看見那些尸體了麼?我想有一天你會是他們的一員。」杜雷看著張芽楞平靜的說道,然後把槍收起來,朝著外面走去,沒有回頭。
張芽楞靜靜的坐在那里,腦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復著杜雷最後說的話,沉默不語。
過一會徐媛走了進來,看見張芽楞半邊腫著的臉,趕緊急急忙忙地跑到張芽楞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模著張芽楞的臉,絲毫沒有管滿屋子的血腥味和遠處一堆狼的尸體。
「怎麼了?沒事吧?疼麼?」徐媛關切的問道,有些心疼。
「沒事。」張芽楞有些沙啞的說道,聲音連張芽楞自己听著都有些嚇一跳,簡直就像一個破了的風箱。
「訓練的太累了吧?我推你回去,我去叫醫生幫你消腫。」徐媛湊在張芽楞的耳邊說道,然後推著張芽楞就朝射擊場的外面走去。
「不回去,推我回去。」張芽楞搖著頭,用沙啞的聲音對著徐媛說道,徐媛沒看到的是張芽楞現在眼楮已經紅了。
「那怎麼行?訓練也要有度,你都這樣了,好好休息吧,訓練要循序漸進的,不然」徐媛有些詫異,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去休息,這是要干嘛?
「我說了回去!」張芽楞的聲音有些不悅的打斷了徐媛,從張芽楞的聲音里听出一種不甘心。
徐媛沉默了一下,看著張芽楞此時有些狼狽的樣子,想了一下,將輪椅掉頭,向著射擊場里推去。徐媛沒有說話,只是那樣推著,還順路打開了射擊場的燈。張芽楞看著徐媛的反應,嘴巴張了張,但是卻沒有說出話來。
張芽楞看著遠處的靶,看了很久,然後單手握槍,抬臂,瞄準一氣呵成,然後扣動扳機。頓時,射擊場里又想起了槍鳴聲,回蕩在射擊場里。張芽楞咬著牙,忍住手臂出來的疼痛,換上新的彈夾,再次抬起手打光了子彈。
張芽楞的手在發抖,刺痛不斷的傳來,張芽楞用另一只手抓住疼痛的手腕,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又開始重復著相同的動作,裝彈,抬手,瞄準,射擊,換彈夾,一次一次的往復。
徐媛就那樣安靜的站在張芽楞的身後,看著眼前這個開始變得固執、開始變得堅持和堅強的男孩,徐媛很細心,他看見了張芽楞有些發紅的眼圈,發了那有些發抖的手臂,和那緊咬著的嘴唇,她明白他在拼命,她知道這樣對他的身體不好,但是這一次,徐媛選擇了沉默和支持,一個坐在輪椅上上的男子不停地進行著射擊,上方大屏幕的環數在不停地跳動著,一個安靜乖巧的女孩站在她的身後,用支持的目光看著他。這一副畫面有些奇怪,但是卻很美好,美好到不願意有人去打擾他們。
杜雷站在射擊場門口的黑暗處,看著射擊館里的一舉一動,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心里的氣也消了一半,他也沒有馬上離開,就站在那里看著張芽楞的每一次射擊。
「黑羊,是羊群中不安分的分子,它們特殊,它們被排斥,它們膽小,它們生活在羊群的夾縫之中,它們吃的是最堅硬的草根,住的是最冰冷的石台,但是,只有黑羊會不按常理出牌,它們會越過籬笆闖到外面的世界。張芽楞,你就是那只黑羊,快些跳出去吧,快跑吧,你可以的。」杜雷輕聲的說道,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時候自己也曾一個人倔強的自以為是,也曾被別人排斥,他也是這樣默默的一個人較真。
張芽楞,快點跑吧。這個聲音此時在很多人的心中被念起,很多的堅持都源于我們的堅強,正如那扣動扳機的手,不會因為疼痛而由于,奔跑的腳步,也不會因為疼痛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