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具尸體安靜的躺在地上,張芽楞的身子卻在不斷地發抖,這十個人每個人都是罪大惡極的人,如果移交給公安局,有很多人都會被判處無期徒刑,但是死刑卻夠不上,所以都被杜雷統統抓到這里囚禁,而今天,又一個個的讓張芽楞的去殺掉,每殺一個人,都會提前給張芽楞講一下這個人的罪行,好像是希望減輕張芽楞的心理負擔。
而每個人都無一例外的在苦苦地跟張芽楞求饒,有的說自己的是幼小孩子的父親,有的說自己家里還有沒人照顧的老母親,他們有的在流淚,有的保證自己不會再犯罪了,但是最後都被張芽楞一槍打爆了頭,這都是被杜雷逼迫的,一開始張芽楞還于心不忍,還內心痛苦掙扎,到後來,張芽楞已經幾乎麻木了,機械性的听杜雷介紹,機械性的看著那個人求饒,然後再機械性的開槍,感受著濺到臉上還溫熱著的鮮血。
「現在可以了麼。」張芽楞面無表情的說道,連眼神都有一些空洞。
「可以了,測驗結束了。」杜雷看著張芽楞,心里還有些心悸,現在的張芽楞處于很不穩定的狀態,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刺鼻的血腥氣味和橫七豎八的尸體給人很強的嗅覺和視覺沖擊,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杜雷承認,這樣的測驗確實很不人道,也沒有人性,甚至已經超出了不同軍人的心理訓練,但是沒辦法,這是唯一一個短時高效的方法,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張芽楞度過殺人恐懼期的感覺。
「還有事麼?」張芽楞轉過頭對杜雷說道,一副麻木了的樣子。
「殺人的感覺,怎麼樣?」杜雷突然問道,本來杜雷是想跟張芽楞說沒什麼事的,但是杜雷確實希望知道張芽楞現在的所思所想,于是就月兌口而出了。
「很暢快,這種感覺會上癮的。」張芽楞嘴角很詭異的一笑,認真的說道。
「沒錯,但是你得戒掉。」杜雷心里一驚,沒想到張芽楞心理已經到了這一步,按理說要長時間的殺人才有可能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張芽楞心理承受能力太弱?還是說這個訓練確實有些過了?
「槍還你。」張芽楞把那把銀龍還給了杜雷。
「跟我出來吧,一會鐘伯還要帶你去見別人。」杜雷接過槍,然後對張芽楞說道,鐘伯之前交代過,等張芽楞完成所有測試了之後,就帶他過去。
一路從射擊場走到了鐘伯所在的辦公室,鐘伯早就已經恭候多時了。
「終于訓練結束了?我以為你會早點完成。」看見杜雷進來,鐘伯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因為他已經等了不少時候了,杜雷到現在才帶著張芽楞出現。
「對不起,耽誤了一些時間,畢竟需要成效。」本來張芽楞在殺掉李海樹之後就已經可以算是結束訓練的,但是杜雷看見張芽楞的恐懼心理不僅沒客服,而且好像還有可能轉變成陰影,這樣才設計了另一個測試,耽誤了時間。
「沒事,一切都按計劃進行?!」鐘伯其實知道測試的內容,因為這個測試是鐘伯要求的,原本杜雷訓練張芽楞的計劃里並沒有李海樹這一條,是鐘伯強硬的要求加上去的,因為鐘伯訓練張芽楞的很大目的就是為了讓張芽楞去刺殺鄭華龍,至于讓張芽楞真的今後接手楓騰,鐘伯心里是一直不大樂意的。
「是,按照您說的我都辦了,我把人帶過來了。」杜雷點了點頭,然後測過身子讓出身後的張芽楞,雖然杜雷心里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哦?張芽楞,你訓練的怎麼樣?感覺如何?」鐘伯看見張芽楞,于是很平常的問道。
「還可以吧,不如你自己去試試?」張芽楞回應的倒是頗有火藥味,抬起頭不屑的看著鐘伯,張芽楞的臉上還有血跡,雖然換過一套衣服了,但是表情還有有些可怕。
「怎麼回事?!」鐘伯皺了皺眉,覺得張芽楞有些不太對勁,于是小聲問杜雷道。
「可能是壓力過大了,只要讓他排解一下心理和精神上的壓力就好了。」杜雷也小聲的跟鐘伯解釋道。
「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鐘伯點點頭說道。
杜雷應聲走了出去,在途中踫到了金離,杜雷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最近杜雷也听說了金離孩子去世的消息,對金離也是挺同情的,金離看到杜雷也很勉強的笑了一下,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樣子。
「張芽楞,等會領你見一個人。」鐘伯對張芽楞說道。
「誰?是要我去殺的人麼?」張芽楞明顯現在神智有些不太清醒,沒腦子的說道。
「他是你的下一個老師。」鐘伯知道現在張芽楞說的話都不是真心話,所以也沒有過多的計較。
「鐘伯,我來了。」這個時候,金離敲了敲門進了鐘伯的辦公室,今天還是鐘伯要他過來的,顯然金離現在情緒不太高漲,還沉浸在喪子的傷痛之中。
「喏,來了,你的新老師,你見過的,金離。」看見金離進來了之後,鐘伯沖著金離點了一下頭,對著張芽楞說道。
張芽楞很自然的轉過身,看著金離,腦子里搜索著這個儒氣男子的記憶,然後想起來喬楓曾經帶著這個人見過自己。
「金離,以後張芽楞跟著你學習,不過,你現在有一個首要的任務。」鐘伯對著金離說道。
「鐘伯,我想我現在恐怕,不太適合教他,我自己的情緒還沒有」金離有些抱歉的說道,最近這幾天金離自己過得渾渾噩噩的,盡管不少人開導過他了,但是哪有那麼容易就從這種傷痛中走過來呢?
鐘伯對著金離招了招手,示意金離過來。
「金離啊,張芽楞馬上就要去刺殺鄭華龍,幫你去報仇,只不過最近血腥氣太濃了,我想讓你幫他最快調整過來,不然就沒機會了,你明白的吧。」鐘伯在金離耳邊小聲的說道,引的金離身體一震,尤其是听見刺殺鄭華龍這幾個字的時候。
「所以,這個事情還需要你辦,知道了麼?」小聲說完那些話之後,鐘伯又恢復到了正常的音量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的。」金離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張芽楞,你就跟著金離去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通知你的。」隨後鐘伯滿意的點點頭,吩咐張芽楞道,現在距離最後的成功就差一點了,鐘伯苦心練就了張芽楞這個終極武器,就剩下給武器拋光了。
金離領著張芽楞一起回到了張芽楞的住處,一路上金離都在打量著張芽楞,雖然張芽楞看起來已經不像愣頭青一樣,但是金離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大男孩有本事去暗殺鄭華龍,在他認識的所有人里,就杜雷還有這個實力,這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沒有杜雷一半厲害呢,但是鐘伯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又不會有假,金離陷入了很矛盾的斗爭之中。
進了張芽楞的臥室,金離關上門,然後對著張芽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這一跪讓張芽楞本來壓抑的心情好轉了一下,有些吃驚的看著金離,這個人怎麼一進來就給自己跪下了,張芽楞有些慌張,感覺上了扶金離。
「我不起來,除非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情。」金離怮著勁就是不起來說道。
「什麼事,您說吧,我能做的我盡量做。」張芽楞皺著眉頭說道,他已經有過無數個老師了,有一進來就給他下馬威的,有一進來就跟他開玩笑的,有一進來就裝逼的,但是一進來求著他下跪的這還是第一個,讓張芽楞有些受寵若驚,竟然有人求他,這真是太少見了。
「幫我,一定要殺了鄭華龍。」金離對著張芽楞使勁點了一下頭求道。
「你說什麼?!!」張芽楞現在最忌諱听到殺、血、死類似的詞語,這樣又讓他想起了之前那些不太好的事情,讓他剛剛平息下來一點點的緊張情緒又緊繃起來。
「拜托你,我的兒子,被他殺了。我沒辦法報仇,只有你可以幫我,只要你能幫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金離祈求的說道,眼淚開始不爭氣的留下了。本來金離是個很能控制自己情緒額人,但是遇到這種事情,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哪怕只是一根很細的救命稻草,他也願意傾盡心力的去抓住。
「你的兒子?」听金離說完,張芽楞平復了一點,問道。
「我的兒子是臥底,在華騰里面,然後有一次圍剿,被鄭華龍揪出來殺了,求你,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想替他報仇,求求你。」金離喊著淚對張芽楞說道,現在張芽楞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我只能說盡力,您先別哭了,您先起來說吧。」張芽楞心里有些亂,覺得金離這麼跪著求他有些太別扭了,于是還是先把金離扶了起來。
「你願意幫我報仇?」金離問道。
「殺人,我不太喜歡,但是很多理由逼迫著我必須殺,沒辦法。」張芽楞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謝謝你,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金離前言無語匯成一句謝謝不停地跟張芽楞說道,金離听出來,張芽楞已經答應他了。
「你來教我什麼?」張芽楞想問清楚金離又打算教自己什麼。
「這個以後再說,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我要把你洗白了。」金離抹干淨眼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