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大涅盤 第12章 光明

作者 ︰ 途笑歌

「釣魚?」

方旭和王遠對視了一眼,眉頭緊皺。

「什麼是釣魚?說清楚點!」王遠冷聲道。

女人低下了頭,跪坐在地上,盯著地面低聲道︰「釣魚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帶走的孩子從來沒有回來。

方旭沉思了一會,開口問道︰「他們不是留了食物給你們嗎?你怎麼還需要食物?」

那女人微微抬起了頭,苦澀的笑道︰「我們有十二個人,他們只丟下幾袋面包和幾瓶水,那些只能說餓不死而已,為了孩子們能吃飽,我幾乎沒吃什麼東西……」

方旭嘆了口氣,對女人說道︰「拿去吧,和孩子們一起吃吧,你是他們唯一的依靠,我們在這里說點事情。不過,不要再偷听了。」

那女人一愣,激動的極力點了點頭,連連說道︰「我不會的,不會的,我這就走。」說完抱著食物便出了門,向樓上跑去。

※※※※※※※

房間里,方旭和王遠坐在火堆前,抽著煙。

良久之後,王遠看了方旭一眼,悶聲道︰「你怎麼看?」

方旭眉頭緊皺,緩慢的道︰「從那個女人說的這些情況,我暫時無法理出太有用的東西,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那群人絕對不是拿孩子去做什麼好事。」

王遠狠吸了一口煙,不滿的道︰「這我也能看出來。」

「但關鍵是,這個釣魚意味什麼?城市里可沒有能釣魚的地方!」方旭皺眉道。

王遠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想,這個釣魚是不是意味著其他的意思……」

方旭想到那女人剛才所說的話,吸了一口煙,喃喃道︰「我就說怎麼會感知到這棟樓的一樓沒有任何怪物,原來是被動了手腳。」

王遠點了點頭,看向方旭道︰「那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方旭冷冷的一笑︰「咱們不是管盡天下不平事的聖母,但既然踫上了,少不得要看看,這群人是何方神聖!」

王遠默默的點了點頭。

忽然,方旭眼神一變,看向門口的方向。

「咚咚咚。」

王遠捻滅了手中的煙頭,站起身打開了房門。門外,那女人帶著一大群孩子束手束腳的站在門外。

王遠疑惑的道︰「你這是……」

方旭開口道︰「先讓他們進來吧!」

女人听到方旭的話,趕緊帶著孩子走了進來,頓時,不大的房間充滿了擁擠的感覺。這群孩子年紀都還很小,一個個髒兮兮的,面黃肌瘦,嘴唇烏青,看起來像是非洲極度營養不良的難民。十幾雙充滿了害怕與驚恐的眼楮,齊齊的看著他們。

方旭和王遠看著這群幼小的孩子,心中都是發出了一生沉重的嘆息。

那個骯髒的女人低著頭道︰「我剛才拿了食物上去,孩子們說……一定要感謝兩位好心的叔叔。」

話音落下,十幾個孩子便齊齊跪了下去,脆聲道︰「謝謝兩位叔叔!」

方旭和王遠對視了一眼,苦笑不迭,連忙扶起了孩子們,招呼這群瑟瑟發抖的孩子坐在火堆旁。

這群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很單薄,大部分破破爛爛的。災難之前剛剛是五月份,人們剛穿上短衣,誰知災難發生之後,天空陷入陰暗。太陽消失之後,地球上溫度驟降,雖然對經歷了宙能洗禮的人來說影響不是很大,但是對這些仍然是普通人體質的婦幼來說,卻無疑是極其殘酷的考驗。

王遠見狀直接拆了幾張造型別致,估計在災難前售價不菲的木凳,丟進了火堆,又凝聚了一個小小的火球,讓火勢大了一些。

「哇,好暖和啊!」

「叔叔好厲害!」

「叔叔是超人吧?」

「可不可以教教我們……」

那群孩子見到王遠露了這麼一手,紛紛驚喜的叫了起來,說的王遠甚至有些面紅耳赤。

方旭看著孩子們和那個女老師亮晶晶,蘊含著某種期盼的眼楮,苦笑了一下,道︰「這個可沒辦法教,我們都是接受了一種傳承,只能自己用,沒辦法學的。」

孩子們齊齊發出了一聲失望的嘆息,那個女老師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良久之後,方旭嘆息道︰「這世道,你們能躲到現在也不容易,但是很遺憾,我們也是自身難保,所以沒辦法徹底幫助你們,不過你們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盡量幫你們解決。」

女老師沉默了一會,苦澀的開口道︰「我知道,這世道誰都不容易,更何況我們這一群徹底的累贅呢?」

但是,她的眼中卻溢滿了淚水,痛聲道︰「但是他們都是孩子啊!都是祖國的花朵,人類的希望啊!他們都是那麼天真,那麼可愛!他們還沒有享受到生活的美好,他們還沒有長大,還沒有擁有知心的朋友,還沒有享受幸福的家庭,還沒有擁有甜蜜的愛情,還沒有享受人生的美好,我怎麼能拋下他們!」

話語落下,她骯髒的臉上,淚水肆意橫流,一群孩子們也流著眼淚,圍在她的身邊,抱著她嗚嗚的哭著。

方旭和王遠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心里充滿了酸楚。是啊,這些孩子曾經都是人類的希望,祖國的花朵,但是在現在這樣一個殘酷的世道里,他們卻成為了隕落最多的人!

不知不覺間,方旭和王遠也悄然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方旭和王遠辛勞的忙碌起來,為這群可憐的人弄來了許多衣服,被服和食物。雖然,方旭和王遠內心都清楚,這些孩子們最終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首先,那些擁有敏銳嗅覺的喪尸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他們擁有傳承能力的人可以消除痕跡和誘導怪物,普通人卻沒有這樣的能力。繁衍性極強的蟲子最終將佔據這座城市的每一座角落,那時停留在城市里的人將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以他們這十幾號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無疑是首當其沖。

但是,哪怕這些事實都赤果果的擺在二人面前,也由不得他們冷漠的裝作若無其事,哪怕這些孩子下一刻就會死去,他們也無法撒手不管,因為,他們還是人,還擁有人性。

「夠了夠了,謝謝兩位好心的大人,我和孩子們真的謝謝你們了!」

房間里,女老師看著堆滿了房間的食物和衣服被子,眼眶里含滿了熱淚,跪在地上拼命的磕著頭。

方旭苦笑著攙起她,眼中含著淚道︰「說實話,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向你說!因為你讓我們看到了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還有光明存在,無論這縷光明是多麼渺小。光明就像種子一樣,影響不在一時。而我們也很慚愧,我們擁有比你強大的多的力量,卻無法像你一樣,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們無法說服自己,去拯救蒼生。因為我們怕死,我們懦弱。我們,只想活著,活著見到光明……」

方旭靠著牆,無力的坐了下來,流著淚低聲道。火光在他黑色瞳孔中躍動著。

忽然,站在一旁的王遠蹲了下來,抱著頭哭了起來,哭的是那樣傷心,雖然哭聲被極力壓抑著,但卻更加令人覺得撕心裂肺。

「光明啊……」女老師轉過頭,看著痛哭的王遠,輕輕的喃喃著。

「或許黑暗總會來到,但是誰又會早早的摒棄光明呢?無論多麼沉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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