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里,方旭和王遠投入到了瘋狂的殺戮之中,盡快的提高著戰值和經驗。在戰斗中,他們兩個也見識到了李行空所說的那些人面怪蟲。
這些蟲子大概都有一人多高,外形粗略一看有些像直立的甲蟲,但頭部卻長著一張人類的面龐。面龐沒有毛發,也辨不出男女,眼楮雖然睜著卻沒有瞳孔,而是灰白的一片,沒有表情。但遭到攻擊後,便會張開長滿了尖齒的嘴,發出尖厲的嘶鳴。
這些蟲子的確是有一些極少的智慧。它們會埋伏在有食物的地方周圍,靜靜的潛伏。而不像以前一樣,四處鬧騰著一刻也不肯停下來,早早的暴露目標。它們甚至還學會了誘敵深入,在踫到被食物誘惑的人類時,它們不會嗡的一擁而上,而是等人類走到離安全範圍足夠遠的地方,才迅速出擊。
這幾天里,方旭和王遠見到了不少被這些蟲子用陰招坑死的普通人和傳承者,心里著實一陣唏噓。
而他們兩個每天也會去看望一下那群孩子和那個一直骯髒著臉的女老師。方旭沒有問過為什麼她一直在臉上涂著黑泥,天天整出一幅令人作嘔的樣子。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法紀廢弛,道德敗壞的黑暗時代里,越丑越惡心的女人才能得到相對平靜的日子。
方旭沒有把這座城市即將面臨的危機告訴他們,因為即使告訴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轉機。現在的危機絕對不是身患先天性心髒病的女老師和十幾個小學一年級的孩子能夠撐過去的,與其告訴他們,讓他們活在無底的慌亂和恐懼中,還不如什麼都不告訴他們,讓他們就這樣相對平靜的活著。
在方旭和王遠每天都來看望孩子們的幾天里,那些用少得可憐的食物來交換「魚餌」的釣魚者卻一直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放過了這群可憐的人,總之,他們沒有出現過。
方旭和王遠在每天花費短暫的時間看望一下孩子們後,便瘋狂的殺戮著,兩天過去了,王遠離晉級中級戰兵僅有一步之遙。而方旭的經驗值也漲到了60/100。
所有人都卯足了勁,積攢著實力,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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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的怎麼樣了?」
陰暗的房間里,一個坐在書桌後,低垂著頭看不清樣子的黑影聲音低沉的道。
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回答道︰「基本已經進入尾聲了。我們收集槍支彈藥也有了足夠的基數,屆時沖城的時候,就先用子彈開路!」
「嗯,」黑影點了點頭,「那些槍支彈藥不要吝惜,其實那些玩意兒也只能在沖城的路上為我們減少一下壓力而已,面對最後的……那個東西,這些子彈純粹就是給它撓癢癢,還得宙能戰兵上去打開缺口。」
黑影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還有其他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食物武器都準備好了,和其他幾個組織的聯合也已經談妥,只是……」嘶啞聲音有些遲疑。
「只是什麼?」雖然黑影看不清臉,但是似乎卻能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他皺起了眉頭。
「那些……普通人該怎麼辦?」嘶啞聲音遲疑了許久,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普通‘人’?」黑影嗤笑一聲,言語之中充滿了變態的狂熱,「你居然還當他們是‘人’?哼,從擬態空間結束的那一刻起,這些沒有得到傳承的人就已經不在屬于‘人’了!他們也算是‘人’?他們只是一群奴隸而已!而我們,得到的傳承的人,才是這個世界的救星,才是真正的人!」
嘶啞聲音聞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沉默不語。
黑影見狀,收斂了狂熱的語氣,嘆息了一聲道︰「老劉啊,我知道你在災難前是一個中學校長,知書達理,和我這種成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看似風光但一旦落馬就是吃花生米的黑社會頭頭不一樣。但現在時代不同了,世界徹底變了,你以前的那套思維方式一定要改一改。」
沉默良久之後,嘶啞聲音似乎變得更加嘶啞,痛苦的道︰「但那些普通人也是和我們在這個黑暗的世界共度了十幾天的人啊!給我們處理家務,清洗衣物,甚至在我們的威逼下去嘗試可能有毒的水和食物!受了這麼多的罪,卻最後還要被……」
「劉毅!」忽然,黑影怒喝道,「你不要忘了!你也一直這樣做,和我們一樣!你在擊殺那幾個不同意加入我們的神元戰兵並吸收他們宙能的時候一樣不曾手軟!現在給老子裝聖人,早干什麼去了!告訴你,沒有那幾百個普通人的血肉做吸引,我們又會像上次一樣,被圍得水泄不通!但這次,我們不會再像上次一樣還有余力沖出去了!你現在告訴我,你是想那些普通人活,自己死,還是自己活,他們死?」
嘶啞聲音聞言,徹底沉默了。許久之後,站起身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是啊,我死他活,我活他死,這個問題還需要思考嗎?
……
「怎麼樣,今天過得還行吧?」
那棟商業樓里,方旭和王遠和孩子們還有黑臉女老師坐在一起,笑呵呵的問道。
「很好了!有食物有衣服有藥品,你們還給孩子們帶來了一堆漫畫書和游戲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女老師看著方旭和王遠,感激的道。
方旭苦笑一聲,連連道︰「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應該的。其實我們也很慚愧,沒有能力給你們提供更好的環境,只能讓你們縮在這座樓里,像囚犯一樣。」
「呵呵,能活著還有什麼不滿意呢?人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女老師看著孩子們,微笑道。一口雪白的牙齒被黑糊糊的臉襯托的更加潔白。
「叔叔叔叔,這個送給你們!」
突然,一個小孩子跑到方旭和王遠身邊,遞給他們兩本小小的書。二人接過一看,居然是漫畫《老夫子》的封面,里面則訂著幾張雪白的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些字,還有一個個稚女敕的簽名。
「好人一生平安!——李淑凡。」
「叔叔都是大英雄!——劉洋。」
「打跑怪物,像奧特曼一樣!——宋凱文。」
「……」
方旭和王遠呆呆的坐著,手里拿著薄薄的本子,看著上面孩子們天真的語句和真誠的祝福,剎那間,肆虐的淚水在臉上肆意奔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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