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獸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事急從權

作者 ︰ 最後的游騎兵

換上了一身正經見人時候穿的衣裳,連頭臉也都仔細拾掇一回,相有豹跟在手里提著個竹蓋藍的納蘭身邊,腳底下一步一絆蒜地朝著水墨梅住著的那座小院走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當看見水墨梅家小院那扇月亮門的時候,相有豹一步都邁不出三寸遠,倒是像足了個裹了腳多年的老太太。

扭頭看了看越走越慢的相有豹,納蘭禁不縱狠白了相有豹一眼,卻有忍俊不禁地噗嗤笑出聲來:「在堂口里頭的時候,師哥你倒是說得頭頭是道,怎麼這越朝著我師傅家里頭走,你這腳底下倒是越來越不利索了?」

訕笑著朝納蘭一呲牙,相有豹索性停下了腳步,拿捏出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朝著納蘭說道:「妹子,你是不知道你那師傅跟人說話的時候總端著架勢,那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兒。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你說我在老林子里撞見東北虎、黑瞎子都不怵的人,一見著你那師傅,我這心里頭.一個勁兒打突」

同樣停下了腳步,納蘭像是好容易逮著了個能拿捏住相有豹的機會,很有些捉挾地輕笑著朝相有豹打趣起來:「喲師哥,我還當這天底下都沒個能叫你犯怵的地方呢鬧了半天,你倒是真怕念過書的人不是?瞅著你這會兒這做派,倒是像足了戲文里頭一位角兒?」

疑惑地看著俏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納蘭,相有豹眨巴著眼楮問道:「戲文里頭的一位角兒?哪一出、哪位角兒啊?」

看著相有豹一本正經朝著自己問話的模樣,納蘭總算是憋不住心頭笑意,捂著嘴笑出聲來:「西游記里頭那位孫猴兒甭瞅著擱外頭撒野沒人看管,可一听見唐三藏的緊箍咒,再厲害也得慫了」

嘿嘿干笑著,相有豹抬頭看了看水墨梅家門前的那扇緊閉的月亮門,拿捏著一副毅然決然的模樣低聲叫道:「今兒就算是要听緊箍咒,那也只能是豁出去了我還就真不信唐三藏能眼瞅著西天真經就這麼叫妖精楞生生拿了去.」

整了整衣衫。相有豹再次跟在了納蘭身邊,走到了水墨梅家那張月亮門前。側耳听了听院中並沒有傳來水墨梅吟誦古籍時的動靜,納蘭這才伸手在月亮門上輕輕敲了兩下,脆生生地朝著門內叫道:「馮姨,我是納蘭,勞駕您開開門」

也不過是片刻功夫,門內已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月亮門輕輕敞開了半扇。收拾得干淨利落的馮氏已然笑眯眯地站在門後朝納蘭低聲叫道:「趕緊進來,你女乃女乃方才可還在念叨你這丫頭呢喲相爺也來了?」

朝著馮氏端端正正行了一禮,相有豹和聲朝著馮氏說道:「馮姨,我是小輩,可當不得您這麼稱呼今兒冒冒失失上門,實在是」

不等相有豹把話說完。馮氏已經低頭朝後退了兩步,這才和聲朝著相有豹說道:「相爺,您跟先生聊的都是正事兒,我這婦道人家听了也不明白您先請進,我這就去跟先生稟告一聲」

搶前兩步,納蘭一把攬住了馮氏的胳膊,很是親熱地朝著馮氏笑道:「馮姨。我跟著您一塊兒去等見過了師傅,我這兒還給女乃女乃帶了幾樣小物件。還有一樣小玩意是給您帶來的,也都不知道您能不能喜歡.」

攬著馮氏的胳膊,納蘭不由分說地拽著馮氏朝著水墨梅的書房走去,卻是朝著站在門口的相有豹使了個眼色,再朝著水墨梅書房前的空地微微努了努嘴。

心領神會地微微一點頭,相有豹大步走進了院子里。翻手輕輕關上了月亮門,再仔細落上了門栓。相有豹老老實實地站到了水墨梅書房前的空地上,眼觀鼻,鼻觀心地擺出了一副听調听宣的晚輩模樣。

也不知道納蘭在水墨梅書房里與水墨梅說了些什麼,不過是一碗茶的功夫過後,依舊是挽著馮氏胳膊的納蘭邁著碎步從水墨梅的書房里走了出來,朝著筆直站在書房門前的相有豹低聲叫道:「師傅讓你進去馮姨,咱們去看看女乃女乃去.」

拿眼角瞅著納蘭與馮氏進了水家老夫人住著的屋子。相有豹這才伸手整整衣衫,照足了四九城里場面上晚輩覲見長輩的規矩走到了書房門前,低頭朝著書房門前垂著的門簾恭聲說道:「火正門學徒相有豹,求見水先生。還請水先生賞見」

話音剛落,從書房里已然傳來了水墨梅那頗為沉穩的聲音:「小友驟然前來水某書齋,想必是有要事相商,速速進來就好。些許俗禮,倒也不必太過計較了」

雖說耳听著水墨梅話里透著隨和的意思,可相有豹卻依舊是照足了規矩,朝著低垂的門簾一抱拳:「相有豹謝過水先生賞見」

輕輕撩起了門簾,相有豹側過身子走進水墨梅的書房,迎著手中握著一冊書卷的水墨梅一拱到地:「相有豹見過水先生,水先生安好?」

微微一擺手,水墨梅和聲朝著執禮甚恭的相有豹笑道:「方才听納蘭說起,小友此來是因火正門中之事,需水某參謀一二?既然水某已然是火正門中詭,那火正門中之事,水某力所能及,也本應有襄助之意。小友只管講來就好。」

站直了腰身,相有豹臉上為難的神色顯而易見:「水先生,這事兒我可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您張嘴跟您說句實在話,就今兒來您這書齋之前,我這兩條腿走道兒都轉筋,就怕您.」

很有些疑惑地看著滿臉為難神色的相有豹,水墨梅輕輕將手中桌上:「水某生性恬淡,不喜與人交際應酬,卻也並非是那不通情理的迂腐之人。相小友有何為難之事,不妨直言?」

狠狠一咬牙,相有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悶頭朝著水墨梅又是一揖:「水先生,我也不知道我這話該怎麼跟您說我這話里話外要有個差錯、唐突的地方,您多包涵.就您上回見過的那張拿捏在韓良品手里的異獸圖,現如今只怕是再不能見著天光了」

眉頭驟然一皺,水墨梅頓時急聲問道:「這卻是為何?難不成是因為火正門中無力在那斗牛賽會中取勝不成?」

用力搖了搖頭,相有豹垂頭喪氣地說道:「就那位韓良品韓爺,原本就是叫人拿捏著身邊親人當了肉票,不得不出頭跟我火正門中賭賽斗牛。可現如今他那位親人已然故去,韓良品韓爺也已經遠走他鄉,他拿著在您面前亮過相的那張異獸圖殘片,現如今卻是叫南沐恩南爺拿捏到了手中,還藏到了南家專門收藏珍奇古物的南家八庫里頭.」

話里頭半真不假,事上邊掐頭去尾,相有豹費了好大氣力,方才把這異獸圖的下落朝水墨梅說了個大概齊,末了卻是朝著水墨梅嘆息著說道:「說了歸齊,現如今要不能想轍拿捏下這位能跟天星行打上交道的貓兒爺,只怕這異獸圖殘片就再見不著天光了」

很有刑急地在書齋里來回踱著碎步,水墨梅一雙手都緊緊攥成了拳頭,卻是急聲朝著相有豹低叫道:「就再沒有旁的法子了?」

椅著腦袋,相有豹唉聲嘆氣地應道:「就那位貓兒爺,原本就是四九城里土生土長的胡同串子,黑白兩道一些路數也都門兒清。真要是想拿捏了他的把柄,光靠著我和嚴爺是指定不成除非」

猛地停下了腳步,水墨梅瞪圓了眼楮看向了相有豹:「有話盡管講來」

使勁咽了口唾沫,相有豹期期艾艾地吭哧著說道:「除非是您出頭說話,這才能有三分把握也都不用您說旁的,只說您手里頭有一樣了不得的古玩寶物,再過三天就得尋人發賣出去就行」

瞠目結舌地看著相有豹,水墨梅難以置信地低叫起來:「水某又如何能與那市井中人勾連廝扯?更何況水某平生不打誑語,又怎能」

只一听水墨梅話剛出口,相有豹立時接口應道:「說的就是這個四九城里邊場面上走著的人物,全都知道水先生您這輩子都沒跟這些個混場面的人物打過交道。只要是您照著我方才那邪在外邊一撂,咱們就不怕那位貓兒爺不上鉤這異獸圖殘片到了能不能再見天光,可就全都在水先生您一念之間了」

「此事.還當從長計議.」

「水先生,這事兒可就當真是火上房、人跳井一般的著急。這要再過個三兩天,那位南爺叫巡警局里人滅口頂缸,異獸圖殘片的下落,在這世上可就真沒人能知道了」

「可是水某生平.」

「水先生,我沒念過啥書,可老話不都說嬸子掉河里頭,她二叔還得伸手拉一把麼?」

「胡扯荒唐那明明是《孟子.離婁上》里的句子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親,禮與?’孟子曰:‘禮也。’曰:‘嫂溺,則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那現如今這異獸圖殘片就是那掉進河里的嫂子,您這幾句瞎話可就是那站在岸邊的小叔子。您這倒是伸手還是.」

「罷了罷了.該當如何,相小友仔細說來,水某洗耳恭听就是」(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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