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張揚是有學問有講究的,在朋友面前過份張揚就是沖b,沒事在別人面前過份張揚就是囂張。曲文為了伊國棟打了身前的年輕人則是打抱不平。三者之間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可在不同人眼中又有不同的看法。
伊國棟覺得曲文太夠朋友,只見過一面就肯幫他鑒定古玩,第二次見面肯為他出頭。在英國這種行為算不上紳士,卻能稱之為騎士作風。騎士的英文寫法是(knight或cavalier),是歐洲中世紀受過軍事訓練的騎兵,後來演變成為一種榮譽稱號,用來表示社會各階層,保護和維護別人利益的人。
但是在別人眼中,曲文則是一個狂徒、瘋子、野蠻人。
「我要告你,你等著瞧,我要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年輕人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大聲咆哮,他母親是伊老爺的女兒,他的父親是香港本地小有名氣的富商,從小大到沒什麼人敢輕易得罪他,可今天他卻當著眾人的面被曲文給打了。這一巴掌痛的不光是臉,還有他的面子。
「兒子你沒事吧。」年輕人的母親愣了一會跑了過來,怒瞪曲文一眼,轉向年輕人心疼的撫模著他發紅的臉頰。「你放心,今天有這麼多人,還有這麼多位律師在場,他們都可以為你作證。我們一定要告到他坐牢,永遠不能出獄為止。」
古人常說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子女,看這個女人的樣子,不就是來參加遺產分割,還穿金帶銀的,都四五十歲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故意裝得很女敕的樣子,說話時充滿了嬌氣,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很惡心嗎?
「一個洞,這兩個是誰啊,真的是你的親戚嗎?你的素質這麼好,他們的素質怎麼這麼差?」曲文滿不在乎的冷哼笑起,然後向伊國棟問道。
「也許是吧,見過幾面,她可能是我母親同父異母的姐姐,這個是她兒子好像叫eric,中文名我不懂。」
「eric,明明是個華夏人卻要起個英文名,這點還不如你這個英國華僑強,真是丟我們國人的臉。如果你這位姨再針對我的話,我能不能連她一塊打了。」
揚張,不,是明顯的張狂。
曲文就是要擺出這個姿態,老子就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他懶得跟這幫人慢慢理論,否則只會是狗扯羊腸越扯越長,憑白浪費口水而以。
「這不太好吧,她可能真的是我姨,而且我怕你的手會變髒。」伊國棟很誠懇的說道,這句話他倒說得挺標準,看著對方臉上厚厚的一層粉,相信可以拍出一屋子的灰來。
「你們……」eric的母親氣得說不出話,也不敢說,因為她害怕曲文真的會打他。她可不像自己的兒子,經不起如此重的一巴掌。
「放心吧七妹,我們會幫你做證的,絕不能讓一個外人欺負了我們伊家的人。」伊四叔又站了出來,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其實心里盤算著要把曲文兩人送上法院,到時再把矛頭轉向琺瑯彩蛋,以產法分割不均要求重新劃定那枚彩蛋的歸屬。原打算讓保鏢壓制住曲文,可沒想到曲文的身手這麼厲害,只是兩三下就把他的保鏢給干掉。既然拳頭比不過對方,只能用法律來爭取。
這幾乎是所有惡人的通病,當他們拳頭比你大時,他們只用拳頭說話不和你談法律,當他們的拳頭比你弱時,就開始拿出法律要和你慢慢談。
不過在此之前,他怎麼都沒想到父親會有這麼一顆彩蛋,听管家說好像已經買了有三十多年,還時常拿出來把玩。
「伊家人,說的真好听,我問你們,除了有利益需要的時候,你們回自願回過這個屋子,你們誰把自己當成伊老爺子的子女過。伊老爺子明明病得這麼重,就躺在上邊的床上,你們卻在下邊想著怎麼多分些遺產。要知道伊老爺子還沒死,還有一口氣在,說不定老天爺突然關照他讓他好起來,多活個二三十年。」
望著這群人的嘴臉,曲文就感到有氣,不管伊老爺子以前怎麼對他們,畢竟是他們的父親。都說久病閑前無孝子,就是因為所有的子女都成了這副德性。
大廳沉靜了會,稍有良知的人開始反思自己的做法,良心被狗給吃了的則繼續想著怎麼把彩蛋弄到手。
「我不跟你這個外人爭,七妹我支持你。」
伊四叔的話很有藝術性,他沒說要幫伊七妹做什麼,就算伊七妹拿刀捅了曲文那也是她個人的事,他絕不可能為了一句話需要付出法律代價。
他要做的只是煽風點火。
伊七妹感激的看著她四哥,認定了關鍵時刻還是四哥對她最好,氣乎乎的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有相當一部份女人都是這樣,有困難的時候她們想到的不是警察,而是自己的丈夫或男友,當他們的拳頭也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會先大吵大鬧一頓,然後才想起有警察這個職業。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曲文也不想馬上離開,否則警察來了只能听到他們的一面之詞,而且心里有股隱隱的狂傲之氣在作怪,想看看這個女人怎麼對付自己。
「國棟你很急著走嗎,既然來了就先上去看看你爺爺。」曲文說著讓他把手上的東西一並交給管家,然後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見曲文倆人要上樓,另外一個年紀偏大的男人站了出來,听伊國棟的話,這位好像是他大伯,伊老爺子的大兒子。
「你們想干麼,我不允許你們再踏進我父親的房間。」
「我們只是想看看伊老爺,放心吧,我們不會再拿里邊的任何一件東西,信不過的話你可以跟我們一塊去。」曲文微笑著,眼神像一把利劍能直接洞穿伊國棟大伯的心思。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關心我父親的安危罷了……」听到曲文的話,伊國棟的大伯老臉微微一紅,很快又硬氣的說道為自己辯解。
曲文听見聳了聳肩︰「我又沒說什麼,你干麼要替自己解釋。」
「你……」
太囂張了,太猖狂了,伊國棟的大伯從來沒見過像曲文這麼狂的年輕人。他確實是有些擔心自己的父親,不過只有一兩層而以。他的公司正面臨著經營不善的局面,需要大筆的資金過渡周轉,所以相比起親情,現在錢更重要。
「大伯,請你不要阻攔我們去看爺爺,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他老人家。」伊國棟說話,他永遠是一副至真至誠的表情,讓人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配上他特有的北京郊區口音,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好吧,我跟你們一塊上去。」伊國棟的大伯說了聲,跟在倆人身後一並走向樓上。
三人一走,大廳中的所有人都跟了過去,很快伊國棟爺爺的房間就擠滿了人。
「都擠進來干嗎,還怕這里的空氣不夠好嗎!」伊大伯看著跟在身後的一群人,大聲的罵道,隨即除了伊家的子女,幾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但房間內還是被擠得滿通通的。
也許是受到驚擾,原本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的伊老爺子突然醒了過來,臉色蒼白如紙,望著床邊圍著的一群人,微微蠕動起嘴巴。
「伊老爺你想說什麼?」出于職業習慣,譚律師立即走到旁邊,俯子努力的去听伊老爺在說什麼,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至關重要,也許會牽扯到遺囑的問題。可惜譚律師再怎麼努力都沒听出伊老爺子在說什麼。
就在這時曲文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下譚律師的手︰「讓我來吧,我的听力特好。」
譚律師詫異的望著曲文,不知道他又要干什麼,但還是讓出了個身位,提醒道︰「我可以讓你接近伊老爺,但希望你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否則我會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曲文笑了笑,他又不是瘋狗見誰都咬,伊老爺子又沒得罪他,他干麼非要和一個病人過不去。
等譚律師讓開,曲文裝樣把頭低了下去,用心去傾听伊老爺的聲音。
見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把耳朵湊到自己嘴邊,伊老爺又開始無力的蠕動起嘴巴,雖然說得很慢,但以曲文的听力卻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還沒死,你們還要在我身邊鬧多久!」曲文跟著伊老爺子的速度慢慢說道,不由的笑了笑,敢情伊老爺自己也看不慣子孫們的作法。
一語說出,房中眾人面面相覷。
「曲先生請不要開玩笑,伊老爺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譚律師正聲道。
「誰跟你開玩笑,伊老爺確實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問伊老爺。」
曲文理直氣壯的回答,卻得到了眾人的一陣鄙夷,要是伊老爺現在能夠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那他們就不用圍在這里了。
听到曲文的話,躺在床上的伊老爺突然激動的動了下,努力的抬起手臂要握住曲文的手。
曲文見狀自覺的把手伸了過去,現在他是唯一能和伊老爺溝通的人。
「伊老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曲文說著突然間玩心大起,听說人在要死之前都會有股死氣冒出,不知道死氣是什麼顏色,用靈覺視線能夠看得出嗎。想著把靈覺放出,反正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
靈覺一出,伊老爺的眼楮跟著猛睜了下,仿佛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讓眾人都不由的大驚,又有人在心中暗暗大喜,只要伊老爺一死,他們就可以分到遺產。
曲文自己也跟著微微一驚,似乎靈覺在踫到伊老爺的身體後,會自動的鑽入他的體內,感覺像是在補允著他僅存不多的生氣。隨著靈覺緩緩渡過,伊老爺的臉慢慢變得紅潤起來,只是短短的一會,又像被火燒著了一樣,從他額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見伊老爺的情況不對,倆個特護護士急忙把曲文和伊老爺子分開,伊家的特聘醫生跟著走到旁邊,檢查伊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這……,請大家先出去一下,伊老爺現在的情況非常不穩定。」
特聘醫生的臉上滿是驚詫,他剛才搭了下伊老爺的脈搏,不知為何伊老爺孱弱的脈向又變得強烈起來,而且跳得非常的急促,處于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
听到醫生的話,在伊國棟大伯的催促聲中,一屋子的人被攆了出來,其中包括曲文在內。
「曲文是吧,如果我父親有什麼不對,我一定會不放過你的。」伊國棟的大伯還是有些關心自己的父親,盡管他已處于垂死狀態,可見到他「痛苦」的樣子,還是免不了有些心痛。
「我……什麼都沒做。」
曲文有些心虛,剛才只是一時好奇心起,沒想到靈覺會侵襲伊老爺的身體,如今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等待里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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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補昨晚的,今天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