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從曲文手中接過球形的瓷瓶,單手托著瓶底,一副認真的樣子:「這類瓶子一般有個統稱叫作天球瓶,是受西亞文化影響極深的一種瓷器造型,創燒于明代永樂、宣德年間的景德鎮窯,多見青花種,圖案以海水龍紋為貴,因其瓶形似從天而降的隕石而得名。到了清雍正和乾隆兩朝時值盛世,陶瓷業發達,仿古風盛行,仿造的天球瓶更屬于宮廷大型陳設用瓷。除了傳統的青花品種外,五彩、粉彩等彩繪天球瓶也開始出現,而最為珍貴的斗彩則很少應用于天球瓶上,其最主要原因在于,斗彩向來無大器。這一件從器形和釉色來看應該是宣德時期制做的天球瓶,胎骨厚重,斂口短頸,上闊下斂,月復大而扁,砂底微凹。如果是雍正和乾隆時期的天球瓶一般是直口偏粗,圓月復,假圈足,少部份有釉底。」
听高成孜孜不倦的說完,曲文跟著點了點頭:「高老,你說這天球瓶是西亞文化影響而造成,可是我听說在不久前在江溧發現了兩件更遠古的天球瓶,一件為戰國的灰陶弦紋無釉天球瓶,一件為漢代的無釉弦紋天球瓶,這兩件天球瓶從器型上和明清時期的天球瓶相似,不,應該是明清時期的天球瓶和它們基本相似,那你說是我們仿西亞的還是西亞仿我們老祖宗的?」
曲文說的兩件高古天球瓶,才剛剛出土沒多久,還是行業內的鮮為人知的秘密。其中戰國灰陶弦紋無釉天球瓶。高二十四公分,口徑五公分。球體最大直徑為十八公分,造型古拙,胎骨厚重,從整個型制的比例來看,較符合康熙時期的天球瓶的特征。肩部刻有兩道弦紋,線條流暢。瓶頸頂端刻有三道深凹的弦紋,粗壯厚實。月復部拍印有多處不規則的塊狀斜格紋,又是戰國印紋陶的傳統紋飾。
高成听見愣愣的看了下曲文。臉上欣賞之色更甚:「不錯啊,阿文,對古玩界的事情很關心嘛,那兩件戰漢的天球瓶才剛出土,經國家的專家分析,都認同那兩件高古器的型制為天球瓶。所以就成新的爭論焦點,究竟是我們仿了西亞的文化風格。還是西亞仿了我們老祖宗的器型。這啊就是考古和古玩這行的樂趣所在。」
高成說著放回了手中的宣德天球瓶,走到另一邊拿起個藍色的瓷器向曲文反道:「既然你開了家古玩店,多少應該對古玩有所了解,我來考考你,這件是什麼器物,應該是什麼年代的?」
這算是禮上往來的吧。我先考你,你老再問回來。
曲文止不住興起,從高成手中接過藍色的瓷器,細細的看了下微笑道:「高老我怕我說得不準,到時你老可別笑我。」
「說吧。做這行的沒誰天生就懂,入行十多年只是入門也大有人在。」
「那我可說了。」曲文故作老成的輕咳兩聲:「如果我沒猜錯。這件應該是仿古代青銅器造型的祭藍釉仿青銅豆,至于年代嘛應該是清光緒時期的。」
「哦,不錯不錯,你接著往下說。」高成露出驚訝的神情,房間內的瓷器至少有兩三百件,他特意選了件造型生僻的來考曲文,沒想到曲文一下就說中了。
「祭藍釉是一種特殊釉色,又稱為積藍釉、霽青釉,是高溫石灰堿,在1280度到1300度高溫下一次燒成,其色澤深沉,釉平不流不裂,色調濃淡均勻,呈色較穩定,如藍色深海,後人稱其為霽青,把它和白釉和紅釉並列,推為宣德顏色釉瓷器的三大上品。光緒時期由于整體制瓷業的下滑,天藍釉器燒造水平已經無法與清前期相比,生產數量也較少。釉色淺淡泛白,釉質不純淨,施釉不勻,有明顯的色差,甚至見有褐色斑點。」曲文說著指向仿青銅豆上的盤口邊緣,有一圈淺淺的白色,明顯是燒造時施釉不勻造成的。「高老我說得沒錯吧。」
高成原本只是想考考曲文,沒想到曲文對瓷器如此了解,愣了好一會,才驚訝的點著頭:「沒錯沒錯,那你再說說這件。」高成在房間內轉了轉又拿起另一件瓷器。
整件器型高約二十厘米左右,直口,直筒形身,高圈足,上下對稱,罐內及底足施白釉,釉色微微閃青,外壁繪滿了五層紅色紋樣,分別是回紋,如意雲紋,變形蓮瓣紋,錦地紋等。
器形雖然很普通,但是上邊的釉色和繪圖卻不簡單,曲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一件難得的滿工釉里紅福慶圖壯罐。滿工在古玩行內是指整件物品上繪滿或刻滿了紋飾,不留或少留縫隙。紅福慶圖是指由多種喜慶的圖案或圖紋組成的紋飾。
看到這件滿工釉里紅福慶圖壯罐,曲文就忍不住心動,有種要往自己店里搬的想法。
「真***漂亮。」曲文情難自禁的小聲說道。
「什麼?」高成沒听清楚曲文在說什麼,覺得好像是在罵人,詫異的問了句。
「沒,沒什麼,我只是看到這件滿工釉里紅福慶圖壯罐有些情不自禁。這件不用看了,絕對是乾隆時期的釉里紅精品,乾隆時期的釉里紅無論是呈色,還是紋飾及質量均屬上乘,這時的工匠已經能嫻熟的掌握釉里紅燒造技術並能運用自如,燒制出的釉里紅瓷色穩定,鮮麗凝厚,紋飾清晰,並有深淺不一的多層次色階。如果是民窯的釉里紅也有紅色偏淡的,基本上和雍正時期的紅色調一致。
乾隆的釉里紅瓷多以白釉為地,在上邊繪制紋飾,也有少量以冬青釉為地的器物。此時釉里紅的制作,雖然繼承雍正朝的純熟技術,但與同時期的其它官窯紋飾一樣。圖案趨于規範化,程式化。缺乏創新生氣。如果讓我估,我覺得這件釉里紅福慶圖壯罐的價格應該在四十五萬到五十五萬之間,若是拿到拍賣會做過一段時間的宣傳要賣到八十萬也是可以的。」
曲文一口氣說完,這時高成的表情已經不是驚訝能夠形容,張大的嘴巴可以放進一個雞蛋。曲文不但說出了這件紅福慶圖壯罐的年代,還說出了它的特點,並且準確的估算出它的市場價格和拍賣價格。能做到以上幾點沒有多年的古玩鑒賞和銷售經驗是辦不到的。
「阿文……不,阿文同志。是我剛才太小看你了,以你現在的鑒賞能力要開一家古玩店該是沒問題了,我想問下你的全名,師承那位?」高成還不知道曲文的全名,想了下只能加個同志上去,所謂學高為師,曲文所表現出的學識能力已經不亞于高成自己帶來的鑒定組成員。甚至要比他們還高出很多。因為曲文不用看底款就能很肯定的說出這件釉里紅福慶圖壯罐的年代。就連他自己也要看過下邊的「大清乾隆年制」款才能確認。
「我叫曲文,師父是顧全,他老人家有個別號叫‘顧全能’。」曲文撓著頭呵呵傻笑。
「什麼!」高成大聲叫了出來,把房間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只有蹲在牆角的梁山只是微微的抬了下頭又聚精會神玩起手機游戲。
「你就是顧老的關門弟子,小文曲曲文!」高成再次大叫。
「什麼。鑒賞界南泰斗的關門弟子?」
「那個只入行一年就成為國家級專家的小文曲?」
很快房間內的鑒定組成員都圍了過來,像是看見偶像似的圍著曲文。
「你就是曲文啊,我看過你的報道和鑒賞視頻,真的是太厲害了,我覺得你不光是在鑒賞。更是在普及古玩知識。」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主動的和曲文握了握手。
「我也看過你的報道,听說你才入行一年。我想問你究竟是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達到現在的高度的?」一個三十多歲戴著眼楮的男人滿臉的興奮,他從考古學系畢業,算起來入行已經有十三四個年頭,可是到現在才混到了省博物館研究員。所以曲文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崛起,讓他認為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還用說當然是名師出高徒,再加上個人的天賦和勤奮。」另一人說道也主動和曲文握了握手。
曲文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似乎從全國古玩市場排名之後,自己的名聲也跟著在全國大地慢慢傳開。
跟大家聊了會,高成就惡狠狠的把人全都趕走:「都干麼,不用工作了,快回去工作。」
等把人都攆走,高成又笑道:「我剛才一直沒想到會是你,早知道我就不……」
曲文知道高成要說些什麼,雖然有些小小的得意,但沒有表露出來,在他心中這些研究了幾十年的老專家老學者才是他值得學習的榜樣。
「高老,其實你們都是我要學習的榜樣,正因為有你們在,華夏數千年的文明才得以展示在世人面前,並一代代的傳下去。我只不過多看了兩本書而已,有很多東西還不懂。」
曲文說著滿臉的真誠,讓高成格外的感動,謙虛好學,不驕不躁,尤其是懂得尊重老人家,不像現在的很多年輕人剛學會些毛,就開始目空一切,不把老一輩當一回事。
「既然有你在,我們這次的工作就輕松多了,周局長也是的,把你請來也不說一聲。」高成嘟噥了句。
曲文不知道高成所說的周局長是誰,看來他把自己當成和他一樣的鑒定組成員,撓頭呵呵笑了下:「不知道高老你們鑒定到那里了,樓上的保險庫去看過了沒?」
這次高成帶來的鑒定組成員加他在內一共有六名,六個人忙了半天只鑒定完一小半,還有一兩百件東西要等著鑒定。
「看樣子還要兩三天才能鑒賞完,然後要做出明細目錄用于舉證蕭遠山犯罪集團。」
既然來到這里曲文也不好袖手旁觀,而且滿滿一屋的靈氣需要時間一點點吸收,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體內的靈覺好像很久沒有快速增長過,基本保持在從西回來後的水平。
「高老我來幫你們吧。完了之後一塊到上一層的保險櫃看看。」
「好啊,有你幫忙相信速度會快很多。」高成應了聲又繼續之前沒做完的工作。
因為有幾百樣東西要分類主錄進冊,並不是單一的鑒定那麼簡單,中午就在樓道邊吃了些盒飯,下午梁山也加入了分類工作。這家伙沒有鑒賞能力,做力氣活還是不錯的,但凡遇到大件的東西要搬動,叫要和他說一聲立碼就能搞定。起初高成還怕他毛手毛腳的會弄壞室內的古玩。但是礙于曲文的面子又不說好,等梁山多做一會見也沒有什麼差錯,便慢慢放下心來。
有了曲文的加入,工作進度明顯快了很多,曲文一邊吸收靈氣,一邊放出靈覺鑒別身邊的古玩,因為他的鑒定速度太快。到後邊高成干脆讓一個名叫齊偉的人跟著曲文在他身後做記錄。
到下午四點多鐘,原本計劃需要兩天才能完成的工作,現在只用了大半天就全部完成,有人怕曲文的鑒定速度太快會有疏漏,所以自己進行了下抽檢,結果每一件都和曲文鑒定出來的結果一樣。一點也不差。
「早就听說過顧老和門下幾個弟子都是神鑒,鑒定速度像工廠的流水線,唰唰兩下就能完事,現在親眼看見不得不叫人信服。這真是神了。」高成手中拿著工作組鑒定完的結果和蕭遠山集團留下的目錄賬本進行比對,一件也沒錯。不由的對曲文的鑒賞能力和速度大大佩服。
主樣的夸贊曲文已經听過不少,如果不是為了不過分引人注意。其實他還可以更快一些,就像老學究看書般,一目十行。
看了下時間還沒到五點,曲文忍不酌奇的問了聲:「高老,你看離晚上還有些時間,我們要不要直接把樓上的保險庫一起鑒定完?」
其實不光是曲文,就連高成也很想知道里邊放著的是什麼,先行來到的警察只說那里邊也是古玩,但是他們說不出是什麼東西。
高成說著讓齊偉拿過另外一本目錄名冊:「阿文你看看,按照這本目錄,在樓上保險庫放的東西應該都是宋唐之前的古董。」
「哦。」曲文接過了名錄看了看:「這東西他們也有?」
「可不是嗎,當初我看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要說蕭遠山集團還真是厲害,為了仿造古玩就買了這麼多真東西回來,也難怪他們能把仿品仿得這麼好。」
名冊上的東西不多只有四十來件,可每一件都是國寶級的文物,曲文深吸一口氣,自己決心要做大做強華夏古玩市場,蕭遠山的決心是要做大做強華夏仿造品市場。如果再給他繼續搞下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假東西流向社會。
「高老我們現在就上去看看。」
听見曲文的話,高成點了點頭領隊走到樓上,在九樓大門口有六名警察把守著,詢問過高成幾人並通報上級領導得到批準才讓鑒定組的成員通過。
來到保險庫前,兩名警察幫忙慢慢的把庫門打開,曲文第一個走了進去。
保險庫的結構和銀行用的差不多,光是大門就有三十厘米厚,除非是用鑰匙和密碼打開,否則很難進行人為破壞。
一門保險庫首先看到的便是三尊站立著的佛像,曲文之前說這東西他們也有,說的就是這三尊佛像。
三尊佛像造型體態豐肥,飽滿壯碩,筆直站立著既顯莊重肅穆又顯生動嫵媚。
曲文忍不住輕輕撫模了下其中一尊的身體軀干,上邊的衣褶皺就像用現代先進機品壓出來的一樣,有一種尖細到剌(la)手的感覺。再用靈覺視線看去,滿滿全是紅色的靈氣。
「還真是盛唐時期的佛像,我看蕭遠山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書畫瓷器都做假,就連佛像也不放過,當初上造假小集團也沒有他們這麼猖狂。」
高成跟著走到旁邊也看了下,盛唐時代可以說是佛造像的黃金時代,此時期的佛造像比例舒展勻稱,結構合理。已完全擺月兌了隋朝和初唐時期佛頭偏大,體態略顯僵板的感覺。整個佛像動態感十足,生動活潑。
「還好這次警方的行動快捷有力,才沒讓這些文物被拿去效仿做成一件件贗品。」
曲文在旁邊暗笑,能說是自己誤打誤撞幫忙拿到了蕭遠山犯罪集團的犯罪證據不,真要說出來只怕高成他們也不相信。
看完保險庫內站立的著三尊佛像,曲文幾人從進門的第一個保險櫃開始看起,其中大多數是書畫作畫,像吳道子、張萱、董源、米芾、蔡襄。甚至是趙構、張昂之、範成大的都有。除此之外還有十多件唐宋時期的瓷器,而這些古董文物都被仿制成了五六樓的高仿贗品。
因為保險庫內很多都是精品,靈氣充溢,所以要慢慢吸收,曲文「看」的速度也明顯放慢下來。等到最後兩個保險櫃,高成慢慢的把其中一件拿出來,曲文的眼楮也跟著睜大成了銅鈴狀。
第254章三見詭異瓷(二)
高成拿出的是一件高仿元代龍泉窯暗花開光八仙人物流。這「流」是古代瓷器的一個品類,為什麼說是高仿,因為上邊凝聚的不是元代的橙紅色靈氣,而是一直記曲文琢磨不通的詭異氣場。
「這……」曲文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看見曲文驚訝的樣子,高成以為這件八仙人物流有什麼問題,看了看說道:「阿文你怎麼了。這件八仙人物流雖然很少見,但也不至于驚訝成這個樣子吧。」
曲文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不用試驗室里的先機儀器鑒定上邊的化學元素,光是用眼看根本看不出這是件仿制到可以以假亂真的精仿制品。
「元代除了生產青花,釉里紅瓷外。還燒制成了青釉。龍泉青瓷就是諸多青瓷中的一顆璀璨明珠。相信大家都知道元代龍泉窯瓷器最大的特點是器型很大,胎體厚重。器型有盤、碗、灌、爐、執壺、洗、尊、高足杯和高腳碗等等。而且元代龍泉窯瓷器的胎質要比宋代粗厚。緊致,白中閃灰,施釉偏厚。釉面雖然不如南宋時期潤澤,但很光亮,有很強的玻璃質感,有惺黃綠色或蔥綠色。主要的裝飾手法有劃、印、貼、堆塑、鏤空、點彩等。貼花又分有釉和無釉兩種,喜歡在碧綠的底心上凸起紅褐色紋飾,非常的醒目。而這一件做工,施釉,紋飾都達到了元代龍泉青瓷的風格特點,可是我只能很遺憾的說,這是件精仿元代龍泉青瓷!」
听到曲文的話高成六人滿目驚詫,這竟然會是精仿的!
這會不會是曲文弄錯了,要知道專家也會有出錯的時候,高成幾人都這麼想到,以他們幾十年的工作經驗,很開門的,這就是件元代龍泉青瓷。
可是曲文又能清楚的說出元代龍泉青瓷的特點,這讓高成幾人都開始對自己的眼力起疑,是不是自己的鑒賞能力下降了。
看到幾人的表情曲文就知道大家在想什麼,苦笑道:「我知道大家都對此表示懷疑,我們判定一樣東西的真假往往是從器型、紋飾、胎釉、包漿、款識等多方面進行判斷,一般情況下,請注意我說的是一般情況下根據以上幾點都不會有錯,但是真的老瓷器在化學元素上和現在瓷器的化學元素會有根本上的差別,這當中有很多因素,如土質、,燒造環境、年代變質、埋藏環境等等。所以只要用現代的化學儀器就能鑒定出這件東西的真偽。」
六人听著眼楮跟著再次睜成了銅鈴狀,化學元素,扯的吧,光是看器型、紋飾、胎釉、包漿跟款識都夠很多人看一輩子,從來沒听說有人能看出古玩上的化學元素。
「阿文雖然你說的很在理,可是總要有釁學依據吧?」高成說道。
「我說的就是……科學依據,老物件和現代高仿品的差別,最關鍵不外乎是包漿跟釉色的差別,能把器型和紋飾做成跟真的一樣的大有人在。等你們再多研究研究就會發現這上邊的色澤是有極細微的差別。」曲文不能說自己是通過靈覺鑒定出的結果,想了想最後只能這樣亂坳。
色澤差別!
高成幾人都睜大了眼楮去看,可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差別之處。如果真如曲文所說,那他的鑒賞能力已經越超了人類。最少超越了普通人。
「阿文你的眼力好,不過我們還得再謹慎的審定一下,這件先記個問號,回頭我就拿到省里科研所去做化學鑒定。」
曲文無奈的笑了笑,要完全說服六人是不可能的事,畢竟自己提出的觀點有鞋出他們的經驗認知。想了下讓齊偉拿過保險庫的目錄。要說幫蕭遠山工作的人態度特別認真,不光記得名字、年代、尺寸,就連從那買來的。花了多少錢買來的都詳細記錄在案。
在目錄上清清楚楚的寫道,購買于寶市眉,經手人是何權。
「何權?」曲文自言自語道,真看不出何權會是個古玩鑒定師。
想到這曲文急忙走到樓道外撥通了趙海誠的電話號碼,直接問道:「誠哥,我想讓你幫個忙。」
「什麼事?」
「能讓我再見見何權不,你們沒有把他斃了吧?」
「……。那有這麼快,審判都要些時間,更何況現在才剛剛抓到人。」
「那行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他。」
「他暫時在省公安廳拘留著。」
「行,你們等等我這就過去,千萬別先把他給斃了!」
「……」
曲文沒等趙海誠問完。掛上了電話,拉著梁山就往外跑,害得高成等人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到了樓下街邊,曲文直接攔了輛出租車,當出租司機問起倆人要到那里。曲文直接塞了兩千塊錢給他。
「省城公安廳!」
平時從貴市里到省城只要八百多塊錢的車費就夠了,可是曲文多給了一倍多。就算路程再遠出租車司機也先接了下來,一踩油門直接朝省公安廳開去。
五個多小時後,曲文倆人來到了省公安廳。在門外值勤的保安人員不不讓進,不得以曲文又打了個電話給趙海誠。
接到曲文的電話,趙海誠親自走到樓下,出于職業本能剛一見人就問道:「阿文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還有別的案件隱藏著?」
「是有案件被隱藏著,不過不是你們的案件,是我的案件。」
「你的案件?」趙海誠被弄得滿腦迷糊,曲文又不是警方的偵破人員,他能有什麼案件要辦。「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
曲文也是一時心急才沒說清楚,怎麼都沒想到時隔多月的詭異氣翅在這種地方踫到。這一次的線索非常明顯,知道是何權從寶市眉買來的,那麼只要找到何權或許就能清楚的了解到他是從眉那個地方,跟什麼人買來的。
「誠哥是這樣的」曲文把發現精仿元龍泉窯瓷器的事跟趙海誠說了遍,當然沒說是自己用靈覺發現的。
等曲文說完,趙海誠長長的緩了一口氣,怪只怪曲文在電話里說得那麼急,語氣那麼緊張,搞得他自己也以為還有什麼案情被隱藏著。
「行,我這就帶我去見何權,不過你這回可不能亂用私刑。」
為了逼問蕭遠山的下落,曲文當時不得以讓梁山削掉了何權手上的兩塊事後趙海誠知道一個勁的說曲文行事太狠,而且現在是在地方省公安廳,如果何權再出什麼事,他自己也很難向上交待。
曲文听見笑了笑:「放心吧誠哥,當時是情況緊急,現在我有大把時間和他慢慢磨。」
來到公安廳後樓的一間小房里,曲文見到了雙手被銬著的何權,因為手上被削掉的兩塊皮面積太大,所以一時半會自愈不了,再被手銬銬著,為了不讓手銬踫到剛長出的痂層,所以只好一直把雙手垂放著。
見到曲文,何權也十分的詫異,他雖然很想狠狠的揍上曲文一頓,可是自己沒受傷的時候都對付不了他,更何況是現在雙手受傷又被銬著。
用可以殺死人的眼光定定的望著曲文,何權冷冷的問道:「你來這干麼?」
「找你幫忙。」
「找我幫忙!?」何權不知道是自己听錯了,還是曲文的腦子有問題。他會找一個階下囚幫忙。「我沒听錯吧,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還想找我幫忙。」
蕭遠山集團中,其實曲文最不喜歡的就是何權,明明有一米八幾的個卻搞得像個瘦皮猴似的,說話語氣軟綿無力,跟個娘娘腔差不多,當然這很可能是他縱欲過度的原故。如果可以曲文還真不想來找他。
「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把你害成這樣,而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成這樣。說實話我覺得你是一個挺聰明,挺有才華的人,可是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干這些違法的勾當。要知道就算不是我,別人遲早也會把你們送進牢房。當然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來找你,一個男人連點陽剛之氣都沒有,看著就叫人惡心。我就直說吧。你能幫我這個忙或許我可以幫你求個情,讓你不死。」
何權恨透了曲文,不但是為了他自己才弄到今天這個地步,而且他還讓人削掉了自己雙手上的弄得現在睡覺都不能把手放平,這種痛苦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更何況何權最恨別人說他沒有陽剛之氣。就算他每次做事不到五分鐘,但他還是個帶把的男人。
可恨歸恨如果曲文真的能幫自己求情,說不定自己就有一線生的希望。
何權沉默了好久,想了半天才咬牙說道:「你想我幫你什麼?」
「識相!」曲文打了個響指:「我只想問你,在你們公司的保險庫里不是有一件元代龍泉青瓷器嗎。你是從那里弄到的?」
何權又想了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從寶眉買到的。」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從寶眉買到的。在你們的物品名錄上記得清清楚楚,我想知道得更清楚一點,你是從寶眉那一家店買來的,跟誰買來的。」
何權不知道曲文為什麼要問那件元代龍泉青瓷的事,出于人性好奇,反問道:「那件龍泉青瓷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一時半會也跟你說不清楚,我只能跟你說那是一個高仿品,我想知道你是從誰那買來的?」
「高仿品!!!」何權瞪直了眼楮,他們買真品古玩回來就是為了仿制,可是沒想到自己仿的竟然是別人仿的東西。「你開玩笑吧,我十幾歲就在古玩行里混了,什麼老東西沒見過,那件明明就是真的元代龍泉青瓷。而且我憑什麼相信你們的鑒賞結果。」
看來何權對自己的鑒賞能力頗為自信,這一點在古玩行里很多人都是一樣,有些人剛學到些皮毛就覺得自己鑒定出來的東西都是真的。不過何權確實有些實力,在公司購買物名冊上,很多東西的經手人都是他,可以說除了那件高仿龍泉青瓷,他還真的沒錯過。最少賬面上沒錯過。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告訴你件事,我姓曲名文,是鑒賞界南泰顧全大師的弟子,我們剛剛用精密的儀器鑒定過,那件元代龍泉青瓷是件高仿品。」
听曲文說那個元代龍泉青瓷用儀器鑒定過,何權終于坐不住了,似乎是他最得意的本事受到了質疑。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你是顧全大師的弟子,你們真的用儀器鑒定過了?」
雖然科研室的儀器可以鑒定出真假古玩上的化學分子,但是要很多道工序和很多大型的儀器,去買古玩時總不能帶著一堆儀器跟著吧,所以就目前的科學條件,購買和鑒定古玩只能靠眼力和經驗識別。
「媽的!」何權大聲罵道,隨即又大聲的哈哈笑起,狀若瘋癲:「諷刺啊,諷刺啊,我們一直想仿古人的作品,沒想到卻仿了別人的仿品。」何權笑了會又靜了下來,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我是在眉的星期天市場,從一個年輕人那買到的,他身高和你差不多,長得比你帥氣,衣服很普通,要說特點……,他身上有一股很懶散的氣質。」
懶散也能算是氣質?
曲文想不為這樣的人該是什麼樣子,再問了次:「你確定。」
何權聳了聳肩:「信不信由你,記得你對我說過的承諾,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沒有回答,曲文站了起來轉身走到房邊,對著牆角的鑒視器說道:「他很配合我的工作,你們看著辦吧。」
「扯蛋,讓你出去老子的家人還能安生。」曲文在心中暗罵。他雖然不是壞人但也絕對不是個好人,說了句就走了出去。
趙海誠愣愣的看著鑒視屏幕,再次確認曲文這家伙天生就是個當商人的料,奸詐,太奸詐了,明知道司法部門不會放過何權,法律和人民也不會放過何權。
孫志明站在一旁,忍不住哈哈直笑:「我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回去之後我要和我大伯說說,這小子雖然不從政,但也是個難得的人材,必要的話說不定會拉他入伙。」
國內的體制雖然是在一個黨的領導下,可是每一個部門每一個家族又有各自的勢力背景,培養新人成為各大家族不公開但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像這種事一般會從本家和親朋好友中挑選,所以平頭老百姓往往努力了一輩子都達不到那個高度,就因為上邊的位置,就是小姐選美一樣早早被人給內定了。
趙海誠斜望孫志明一眼沒有說話,其實他父親早就看好曲文的能力,所以要自己在暗中幫助他,就像曲文的新店開張,趙海誠的父親趙翰江還親自打電話讓兩大部門的部長,讓他們的秘書去幫忙撐場。
孫志明發現趙海誠的神色不對,小聲說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家老爺子早就盯上了這個小子吧。」孫志明說著又想了想:「應該不會錯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和你這麼熟,不過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鬼才,我孫家絕對不會這麼輕易過錯,花落誰家最後還說不定呢。」
趙海誠沒再理會孫志明,孫家的勢力背景不比趙家弱,甚至還略強一點,因為他們在體制內佔了很重要的一塊,現在唯一要比的是誰家的老爺子先倒。很多家族原來都很厲害,可是參加過革命戰爭的老爺子一倒,後繼接力不上就慢慢失去了話語權,所以各大家族也都在想盡辦法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些老前輩們的生命。
得到了想要的線索,曲文一時興奮過頭竟然忘記了跟趙海誠打招呼才走,等到了公安廳外才想起這事,隨意打了個電話,謝了聲就當是告別。
在貴市呆了一個星期,事情得到圓滿解決,曲文忍不住想起還在家里等著他的未婚妻蘇雅馨,連趙海峰也沒去找,也給他掛了個電話,讓他跟熊五說一聲就直接飛回龍城。
回到龍城在家里呆了幾天,充分的感受了個蘇雅馨的溫情,享受了下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曲文就和梁山來到了陝省寶市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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