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魁元一看急了︰「團座,爆炸聲會驚動敵人的,難道不揍他們?如果不是我們意外現了這條隱秘山道,死傷的一定是我們!」
「你以為我沒考慮到嗎?」
吳銘白了呂魁元一眼︰「魁元、諸位,你們怎麼不往深處想想?我們的對手只派來了五十人,明顯就是搞突襲的尖兵,他們身後肯定會有大部隊悄悄跟隨……如果我分析不錯的話,他們的目的是奇襲白果寨,這支小股部隊哪怕過了獨木橋潛行到我們頭頂,也不會立即對我們動打擊,必須等到他們的主力部隊模到寨子邊上,才會突然動猛烈打擊。я?燃?文?я」
眾人立刻反應過來,聰穎過人的戴子冉掏出地圖拿到眾人中間打開︰「既然如此,我團防區的各方向都會處在敵人的突然打擊之中,根據之前所有的情報匯總和我們的反復分析,隱藏在我們南面大山里的敵人決不下兩個團,甚至更多,因此絕不能認為只是前面這支模上來的五十人隊伍,而應該全盤考慮!」
眾人頻頻點頭,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有的盯著地圖細細思考,有的望向凝視地圖的吳銘。
良久,吳銘抬起頭指向南面︰「我們的對手肯定也派出了偵察尖兵,說不定還要悄悄模到獨木橋去實地偵察……小董,你立刻去通知爆破組,**安放完畢先別起爆,等候命令。」
「是!」
年僅二十二歲的年輕參謀飛奔而去。
吳銘轉向呂魁元︰「帶你的弟兄上去埋伏起來,抓活的,盡量不要弄出大動靜,但也不能把人弄死。」
呂魁元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二話不說轉向後方嚴陣以待的一個班弟兄,右手高舉連續做了幾個手勢,十五名身穿松綠色新式作戰服、人人披掛多功能迷彩作戰背心的精銳官兵無聲而動,跟隨在連長呂魁元身後向南疾行。
隱身在山崖下背靠岩石的吳銘看了看表,再抬頭望一眼藍天上漸漸偏西的太陽,剛要和身邊捧著筆記本不停記錄的戴子冉說幾句話,就听到南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吳銘轉頭望去,只見呂魁元身後帶著六名弟兄架著兩個俘虜快速而來。與戴子冉相視一笑便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前面的空曠地。
呂魁元指著兩個被反綁手腳、嘴里塞滿布團的俘虜笑了笑︰「左邊這家伙是個熟人。」
吳銘連忙上前,示意弟兄們放開掙扎不已的兩名俘虜,結果六位弟兄干脆把俘虜摔倒地上,堅硬的岩石撞在無法動彈的軀體上出沉悶的響聲,痛的兩個俘虜滿地打滾。
吳銘嘆了口氣,等那名熟悉的俘虜停止滾動,才上前蹲下拿出他嘴里的布團,順手幫他擦去滿臉的泥土草屑︰「周得志,周大哥,沒想到是你,太讓人意外了。」
灰頭土臉的周得志猛然抬起頭,看清吳銘的長相之後頓時蔫了︰「殺了我吧,我一句話也不會回答你!」
吳銘示意弟兄們給兩人松綁,等周得志兩人哆哆嗦嗦地站穩了,這才含笑說道︰「我沒打算問你什麼,更不會殺你們,明知道你們還有四五十弟兄躲在南面山坳下的清潭邊,我都不想攻擊你們……而且我還知道,除了你們這隊人馬,還有其他的部隊正在向我的防區靠近。」
說到這兒吳銘停下話語,細細打量周得志和另一名精壯漢子臉上的驚恐之色,看到兩人臉上很快換成憤恨的表情,吳銘嘿嘿一笑,遙指北邊︰
「我要炸掉那座獨木橋,省得你們老是打這地方的主意,獨木橋沒了大家也能省點心,哪怕你們千辛萬苦模上來,也只能順著西面的唯一山道下山,才能到達我們的防御工事前方三百余米的地方……」
「如此一來,你們不但不能偷襲我們,還處在我們的交叉火力打擊之下,哈哈!記住我剛才說的話,現在我就帶你們去觀看炸毀獨木橋的過程,然後放你們回去,好讓你們把所見所聞如實告訴你們的上司。」
吳銘說完轉身就走,周得志兩人在呂魁元和六名弟兄的押解下只能跟隨而去,很快來到已經砍掉大片草木變得非常寬闊的獨木橋南端。
奉命等候的副連長雷鵬只是看了一眼吳銘身邊的兩個俘虜,得到吳銘的首肯後轉向北面招招手,四名等候在獨木橋北端的官兵迅速越過獨木橋,回到南邊的安全地帶蹲下觀望。
雷鵬與爆破組長最後檢查一遍**安放地,一人拉線一人提著起爆器回到吳銘身邊,手腳麻利地把線頭連上穩穩加固。
吳銘點點頭,微微抬起手臂隨後放下,爆破組長立刻按下起爆桿,「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碩大的獨木橋兩端在熾烈的火光中同時飛起,在深澗上方調了個方向,帶著激起的一片青苔粉末和木屑墜入深澗,下墜中擺動的兩端不時撞擊兩側山體的岩石樹木,出如打雷般的轟隆聲。
一時間天地震動群山回響,面無人色的周得志直覺兩耳轟鳴全身軟,似乎所以的希望都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永遠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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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如同晴空霹靂般的巨響,不但震動了近在咫尺的白果寨,而且還讓包括茅排嶺村在內的方圓五公里之內的民眾驚恐不安,好在村子周圍的官兵沒有任何驚慌失措到處亂竄的表現,爆炸之後也沒有繼續傳來槍炮聲,鄉親們盡管慌張,卻不至于混亂。
藏匿于南面深山清潭四周的紅軍突擊隊卻亂了,爆炸聲不但把滿懷信心的一團長鄧廷乾震得臉色白,也讓四十余名精心挑選的突擊隊員下意識做出激烈反應,轉眼間全鑽進了周邊密林里。
爆炸聲完全消失之後,並沒有出現所有擔心的激烈交戰,忐忑不安的鄧廷乾從潭邊大樹後跳出來,一口氣沖上北面山坳,匍匐在亂草叢中舉起望遠鏡緊張觀察,根本沒工夫搭理先後趕上撲倒在他身邊拉動槍栓的十幾名官兵。
足足十分鐘的觀察之後,匍匐在鄧廷乾身邊的師部政工干事絕望地猛捶地面︰「完了,周排長他們凶多吉少了!」
匍匐在另一側膀大腰圓的突擊隊長咬著牙請戰︰「團長,讓我帶一個班去看看吧!」
「不行!敵暗我明,而且前方毫無動靜,連一只飛鳥都沒有,顯然是埋伏著敵人的重兵,前方百米的道路全是懸崖邊上向外的彎道,敵人只需架設一挺機槍,就能堵死我們的前進道路,去多少人都不夠當靶子打的。」冷靜下來的鄧廷乾顯示出過人的精明。
矮瘦的政工干事本就不敢冒險,聞言立刻低聲喝斥突擊隊長︰「听命令!切不可做無謂犧牲。」
突擊隊長急了︰「那怎麼辦?進又不進,退又不退,怎麼完成師部交給的任務?拿不下前面的獨木橋,如何打擊山下佔據地形優勢火力強大的敵人?如何配合其他各團明晨起的總功?」
「這……」
讀完村中私塾就投身革命,畢業于紅軍政治學校立即進入部隊負責文化教育,干了四年只有二十三歲的政工干事對軍事知之甚少,一時半會兒回答不上這麼復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