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烈火和硝煙在車隊周圍蒸騰而起,官兵們紛紛臥倒,就近找到岩石、溝渠等遮掩物,然後探出頭搜尋敵人的蹤跡。
道路南方山腳下的茅草叢,何三保四人穿著迷彩作訓弓著身,在一堆枯草叢穿梭,向委員長車隊奔去……
「少佐閣下,那幾個支那士兵已經成功接近車隊」一位軍曹急匆匆跑到石康少佐身邊匯報。
「我看見了」
石康少佐並沒有放下望遠鏡,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聲。
軍曹指向西南方公路上亂成一團的車隊,著急地問道︰「我們是不是也加入進去,一塊兒進攻啊？」
「八嘎,你真是豬腦……我應該把你送回士官學校回爐」石康少佐放下望遠鏡,轉過頭氣憤地說︰
「你瞪大眼楮好好看看,現在支那人卡車上的重機槍已經全部架起來了,機槍手已經就位,跳下車的支那士兵也起碼架起二、三十挺輕機槍。我們這兒離車隊有一千多米距離,現在出擊不是被當做靶打嗎？」
「那我們該怎麼辦？」
「暫時坐山觀虎斗……我真沒想到,那幾個支那士兵竟然在公路上埋設了地雷,導致咱們的雷區成為了擺設……現在只有等車隊再次啟動,駛入我們的伏擊區域再行動也不遲」石康少佐拍了一下軍曹的肩膀︰「少尉,我在陸軍大學讀書時,我的老師教導我,雄心的一半是耐心,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一定要有耐心。」
被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的委員長衛隊,在玉山演習遭到新二師迎頭痛擊,回去後總結經驗教訓｜其一條便是穿迷彩服不易暴露,因此軍裝也改用迷彩色,款式與何三保等人所穿的大致相同。
由于爆炸現場比較混亂,何三保等人很快混進車隊里。
等硝煙漸漸散去,四人快速接近蔣介石的座駕。
距離車約十多米距離,一個侍衛警覺起來,舉起手槍對著何三保四人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立即止步」
「我們是新二軍的,奉軍座命令,來保護蔣委員長」何三保四人不動聲色地繼續朝前走。
此時吳銘就坐蔣介石座駕內,警衛團直屬警衛營官兵都在車隊後面十輛卡車里,沒有命令軍隊不會輕易靠近蔣介石的座駕,以免引起誤會。
警衛扣動扳機,對著天空打了一槍,沖著何三保四人大聲道︰「你們不能再前進了否則我開槍了」
何三保四人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向蔣介石的車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撕開身上的衣服,露出包裹在腰間的**包。
警衛們相視駭然。
此時四人距離車只有四五米遠了,一旦**包引爆,不僅警衛要遭殃,車里的蔣介石估計也會有危險。
何三保四個不管不顧地向車沖了過去,來到車門邊,何三保拽著**包的引信,對一于警衛大喝一聲︰「現在你們都遠離車,要不然我立即引爆**包,跟蔣介石同歸于盡。」
「你——」
警衛們投鼠忌器,現在這種情況既不能觸怒這四個亡命之徒,也不能真的听他們的話,就此離開蔣介石的座駕。
同時,四周發現情況不對的委員長衛隊官兵也圍攏過來,里三層外三層,與何三保四人形成了一種對峙,誰也沒有後退的余地。
「蔣介石,你出來,我們有話跟你說」
何三保看著幕布遮蓋的車窗,湊近大聲喊著︰「你不出來,我們現在就引爆**包,跟你同歸于盡」
蔣介石乘坐的這輛車,乃是侍從室特意從奉化溪口由專人開過來,采用了防彈設計,擁有良好的密封效果,坐在車里,外面的響動只能模模糊糊听出個大概。
蔣介石風里浪里走到今天,何曾想到自己會有一日如此憋屈地被四個亡命之徒堵在車里？他有點氣急敗壞地瞥了吳銘一眼,準備打開車門出去,吳銘伸出手攔住了他,勸道︰「委員長,君不立危牆之下,外面那幾個士兵身上綁有**包,太危險了」
「現在徐州危急,央某些人也蠢蠢欲動,我必須盡快趕回武漢。」蔣介石滿臉陰霾地說。委員長衛隊雖然戰斗力強悍,但缺乏應對突發事件的經驗,竟然讓刺客混到自己身邊來了。蔣介石更不滿的是在吳銘的地盤,先有日軍混入新二軍內部,現在自己又被綁著**包的人攔路要挾。
「委員長,這四個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听口音也不像是日本人,我代你下車,一定會把事情圓滿解決。」
吳銘拍著胸脯打包票。
見車里遲遲沒有反應,旁邊數十個委員長衛隊官兵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何三保四人都有點兒膽戰心驚,額頭汗珠簌簌而下,直灌入脖頸處。
何三保使勁拍打汽車車窗玻璃,對里面大聲喊道︰「蔣介石,你快點兒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引爆**了」
「砰」的一聲
汽車門從里面打開了,呈現在何三保四人眼前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新兵大年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吳銘,吃驚地說︰「軍座,您怎麼在這兒？」
何三保幾個也一下驚呆了。
看到四人的反應,吳銘迅速聯想到伍哲團走失的四個新兵,心安定許多,將四人挨個看了一遍,冷哼道︰「你們幾個是**一團的？」
吳銘在新二軍普通官兵眼猶如天神一般高大,他開口詢問,何三保四人只得一個立正,老老實實回答︰「是我們是**一團的士兵」
「既然是我們新二軍的戰士,就該老老實實听從命令,**一團已經回到芳村臨時駐地,你們怎麼在這兒」
見四人態度還算老實,吳銘氣焰高漲,沖著四人怒吼︰「你們知道你們現在在于什麼嗎？你們拿著**,想綁架國家領袖,這是背叛祖國,背叛民族,背叛新二軍。你們好意思說你們是新二軍的一員？」
被吳銘一通臭罵,何三保四人委屈得緊,訥訥地站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會兒,帶頭的何三保垂頭喪氣地申辯︰「我們是听從團長的命令行事他說……」說到這兒卡住了。
自伍哲案爆發後,吳銘一直把注意力放到潛入新二軍內部的日軍身上,加上需要陪同蔣介石,沒有時間審訊伍哲並了解案件的前因後果。這時,見何三保四人吞吞吐吐,吳銘有些不滿意了,喝問︰「他說什麼了？」
「他……他……他說,我們將蔣委員長刺殺後,軍座您只要努把力就可以取而代之,帶領全**隊將日本鬼趕出國。」
何三保聲音不大,但落在周邊人耳,卻猶如晴空霹靂一般,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于侍從及委員長衛隊官兵全都偷偷地瞧吳銘,暗地里警戒防備起來,現場氣氛變得極為詭異。
「你們不要听他胡說八道」
听了這番忤逆犯禁的話,吳銘也猶如五雷轟頂,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答案,但蔣介石就在車里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表態不行,立即出言斥責︰
「我告訴你們,你們伍團長已經成了人人唾棄的漢奸賣國賊,他不僅引狼入室,帶了五十多個日本兵混入你們**一團,殺死前警衛排長現二連副白炎尉及三名戰士,還蠱惑你們這些新兵來刺殺蔣委員長。」
「你們也不好好想想,我吳銘不過是個軍長,軍餃不過將,上面還有集團軍軍長、戰區正副司令以及軍委會的諸多上將,怎麼也輪不到我出頭啊……伍哲如今已不僅是我們新二軍的叛徒,更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你們是不是也要當叛徒啊？」
「不,我們參加新二軍,是為了打小鬼,絕不做叛徒」大年急忙解釋。
「不做叛徒,你們還拽著**包的引信于嘛？」吳銘盯著四人身上的**包,氣哼哼地質問︰「你們是不是打算將我一起炸死啊？」
「不,我們絕不敢炸軍座,我們……」何三保有點兒語無倫次了,猛地一回頭,沖著大年三人大吼道︰「還不快點把**包解開,你們真想炸軍座啊
由于**包綁得很結實,大年幾個只能互相給對方解。委員長衛隊官兵無比緊張地注視著,生怕他們不小心把**包引爆。
事情到了這一步,吳銘終于放下心來,語重心長地說︰「委員長是國內國外公認的最高領袖,是我們國能取得抗戰勝利的根本保證。在委員長之前,國大大小小幾十個軍閥,他們為了各自利益,互相征戰,導致民不聊生。」
「現在日本鬼侵略我國,如果沒有蔣委員長這位眾望所歸的領袖領導,我們國立即就會四分五裂,到那個時候為了搶奪地盤和人口就會自己打自己人,甚至為了個人利益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選擇與日本人合作,國將永遠也沒有勝利的希望,我們也要做亡國奴,孫後代永遠受日本人的奴役和壓迫
「軍座,我們——」
只讀過幾年私塾的何三保有些尷尬地看著吳銘,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愣住什麼？你小還不快點兒將**解開」吳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接著說道︰「日本鬼早就想吞並咱們國了,他們蓄意刺殺蔣委員長,就是為了讓我們國家四分五裂,你們竟然上了他們的惡當,真給我丟人」
何三保很快就把腰間的**包月兌下來,又在吳銘嚴令下,將**包扔到公路旁的溝渠里。沒了威脅,八個侍衛一下撲了上來,兩人一個,將何三保四人給死死地按在地上,解除所有武裝。
吳銘有些憐憫地看了何三保等人一眼,何三保使勁掙扎,對吳銘喊道︰「軍座,前面有小鬼的埋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