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大廚的發家致富路 第九十九章

作者 ︰ 牡丹太子

「這咋行?你們嬌滴滴的小姑娘家可干不來這男人的活計!」鄒大德听了何蓮兒的話,忙搖頭表示反對。

「大德叔,咱家可沒有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何蓮兒笑了笑,就道︰「從前在家做農活時,澆灌田地的水都是咱們姐兒幾個一桶一桶抬來的,比這可沉多了!」

鄒大德想了想,眼下確實鋪排不開人手,山上那些官人們又都急等著這些降暑的茶飲,去晚了怕不好,也只得答應了,一再叮囑她們姐兒幾個小心山路,何蓮兒自然一一答應。

就由何花兒、何蓮兒和顧彩鳳姐兒仨一塊上山。原本何蓮兒是不願意讓顧彩鳳跟著去的,一則她身子柔弱,比不得自家大姐和自己自小干慣粗活的;二則她畢竟是客人,不願讓她過于辛苦。可顧彩鳳央求著何蓮兒帶她也去山上瞧瞧,畢竟還是少年心性,好奇心重。雲浮鎮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皇差大官人來為皇太後建廟立宇是件頂天的大事,知縣大人怕耽誤山上工期,下了令,尋常百姓輕易不讓上山的,今日正好有這樣的機會,顧彩鳳就想上山去一探究竟,順便開開眼界。

何蓮兒想了想,也就點頭答應了。到時候自己跟何花兒多出點力,不要累著顧彩鳳便是。

姐兒仨略微收拾一下,就由何蓮兒和何花兒拿扁擔一人一邊抬著那一木桶酸梅湯,跟在鄒大德一行人身後上了山。

原本這山是座荒山,何蓮兒目測垂直直徑得有五百米往上,雖然比起小山莊上的山是高大得多了,但比起其他崇山峻嶺,又顯得不那麼險峻。

上山的路被重新開鑿過,便于工人們上下山以及運送東西。

姐兒幾個跟著鄒大德他們走了一路,因是走慣山路的,並不覺得如何。何蓮兒左右看了看,見周圍山上光禿禿的,樹木都被砍伐干淨了,不由覺得奇怪,便抽空問鄒大德是怎麼回事。

「你說這個啊!」鄒大德咧著嗓門解釋道︰「建廟宇要木頭,從別的山頭運過來麻煩,邱大人就做主,讓咱們在這山頭上砍伐現成的木頭,方便又省事兒!」那邱大人是朝廷派來負責整個工程的管事大人,是個六十出頭的嚴肅老者,何蓮兒只見過一次,因而有點印象。

「原來是這樣。」何蓮兒皺眉應了聲,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不多時就到了山上,何蓮兒和何花兒放下肩上的擔子,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四顧一望,那山上的工程還在建設中,並沒有顧彩鳳想象中的高大樓宇,只有幾根搭建起來的木頭樁子,零散地分布在山頂。不過饒是如此,規模也已經是頂宏大的了,隱隱透出皇家的氣派來。

「你們總算上來了!大人們都等急!」剛放下東西,老趙就急轟轟上前來,拉著鄒大德道,「快,快,快給屋子里那些大人們先送進去。這天兒熱得不行,悶得人嗓子眼都發緊,剛才又有幾個工人熬不住躺下了。給里頭的大人送完了,就把剩下的給工人們發一發,也好降降暑氣!」他一回頭,正瞧見何蓮兒姐兒仨,就奇道︰「咦,這何老大家的幾個小閨女咋也跟著上山來了?」

鄒大德就忙解釋道︰「剛才人手鋪排不開,她們幾個小姑娘就自告奮勇幫著一塊兒抬了一桶酸梅湯上來。」

老趙听說了,就拿木桶里的勺子舀了一碗酸梅湯喝,冰鎮過的酸梅湯冰爽可口,還帶了梅子微酸的口感,果然讓人一掃月復中的悶熱之氣,格外神清氣爽。不由點點頭對何家姐兒幾個道︰「那可要多謝你們幫了大叔一個大忙了,一會兒把這湯先給大人們送過去,保準他們喜歡!何家小丫頭,大叔承你們的情,往後肯定多顧著你們家生意!」

何蓮兒眉開眼笑,趕忙跟他道了謝,就幫著老趙、鄒大德幾個給屋子里的大人們送吃食。

那屋子是座剛搭建起來的茅草房,收拾得還算干淨。因是特意搭建在一棵百年大樹下的,枝繁葉茂的樹蓋子帶來了絲絲涼意,確實是這個山頭上最好的避暑之所。

屋里頭幾位年紀大些的大人們滿頭大汗地在一張鋪著施工圖紙的大木桌上商量著什麼。听到聲響,眾人才從紙堆里抬起頭來。

「各位大人,這些是小的從山下涼食鋪子里頭買來的酸梅湯和綠豆湯,來給大人們解解暑氣!」老趙就點頭哈腰地解釋道。

眾人卻不動手,只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站立在窗口的一名白綢青年。那青年一雙淡漠的眸子在老趙、鄒大德和何蓮兒姐兒仨身上一掃而過,又在地上放著的那兩桶泛著涼意的綠豆湯和酸梅湯上打了個來回,這才矜持地點點頭。

何蓮兒這才注意到,不同于其他幾個穿著補服的大人,這位青年穿著打扮上更簡單隨意些,可光看他食指上套著的玉扳指和通身的氣派,便知不是普通人。這時節山上悶熱得很,其他幾位大人上了年紀,雖然礙于官威,還是穿戴齊整,但好歹挽著袖口卷著褲管,以期帶來一些涼意,而那位青年,周身穿戴得周周正正不說,山上這樣嘈雜混亂的環境下,他那一身白綢袍子卻縴塵不染,一絲不苟地掛在他修長挺拔的身上,那氣度頗有幾分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格格不入之感。

何蓮兒眼珠子轉了轉,就想這人肯定身份貴重,非同一般,當下眼觀鼻鼻觀心,不露生色地跟著大家伙兒一道,將東西放下,又手腳麻利地給眾位大人們各舀了一碗酸梅湯,這才恭恭敬敬退下。

當下也不多留,何家姐兒幾個就在鄒大德的帶領下下了山。一路上何蓮兒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問鄒大德道︰「大德叔,俺瞧見剛才那位留山羊胡子的老者是邱大人,剩下的幾位怕是才從京城來的吧?」

「可不是?除了邱大人已經在咱這地界呆了有半個月,已經逐漸能適應咱們這兒的環境。其他幾位大人才來,難免有些水土不服,怕還有的受呢。」鄒大德道。

「不過那一屋子的大人,似乎還是那位穿白衣裳的年輕人最有威信,剛才其他大人似乎還要瞧他的眼色行事吶!」何蓮兒又道。

「可不?要說那位年輕大人的來歷,俺們這山頭上的人也說不清道不明。只知道是跟著那幾位大人一塊兒打京城來的,說是朝廷專程請來畫圖紙的先生。不過這人吶有些傲,往日里跟咱們也說不上啥話兒,就連對待那些跟他一道從京城來的大人們,他也愛答不理的,偏生那些大人們對此也不著惱,待他越發畢恭畢敬起來。想來這有些才學的人,都是這般不將人放在眼里吧。」鄒大德想了想,就道。那語氣里沒有半分不滿,反而都是滿滿的敬重。他自己個兒沒讀過書,卻如尋常莊稼漢子一般,對讀書人有一股天生的敬畏之情。

何蓮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姐兒幾個下了山,跟鄒大德道別後,就慢慢地往自家鋪子里走。

「蓮兒,你覺得那年輕人眼熟不?」一路上都沒啥話的顧彩鳳忽然問道,她一貫活潑多話,這般安靜可有些不大尋常。

「你這一說,還確實是有點兒!」何蓮兒一拍腦袋,道,「就是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就上回,來你家鋪子吃喝的那一群人里頭的一個,還賞了小梅一塊銀子吶!你忘記啦?我那時還遙遙指給你看過。」顧彩鳳道。她自打見了那個年輕人,就覺著眼熟,後來想了一路,才給她想起來。

「還真是。」何蓮兒暗暗咋舌,「原來是他!不過這也沒啥,那日來的人里頭,那些大人只怕也都在吶。他在里面也就不稀罕了。」

「那倒是。」顧彩鳳點點頭,也就不再多想其他的了。

何蓮兒嘴上這麼說,心里到底存了個疑影兒。要說一個尋常的畫匠,俸祿有限,也不該出手如此闊綽。他給何梅兒的那塊銀子何蓮兒後來稱了稱,足足有五兩重,而且是上好的足銀,底部還有一個鮮明的官戳……

這日傍晚,天色漸漸暗下來,天際悶雷隱動,風刮來也涼爽了許多,何瑞仁看了看天色,就跟李氏商量著要講鋪子外頭的棚子和一應物什兒搬進鋪子里頭的庫房里暫時存起來。

「飆風來了,今晚只怕得有一場好雨吶!得把東西都收好了,咱家今晚上也不開鋪子了,早點歇業。讓大家伙兒晚上別出門,早點回屋歇著。」何瑞仁對何家姐兒幾個道,又對李氏道︰「今晚鋪子門也得關緊點兒。俺也不回屋睡了,就在大堂里門邊兒上將就一夜,免得夜里出點啥事兒,沒個應對的人。」

李氏點點頭,道︰「成!俺等下給你拿床薄被來,夜里怕是涼,別給凍著了。」

「你安排吧。」何瑞仁道。

何蓮兒不解,就偷偷問何花兒,「姐,那飆風是啥玩意兒?咱爹娘咋那麼憂心的樣子,連好好生意都不做了?」

「就是海上刮起來的大風!沿著海面一直刮到咱們附近這一代,和風和雨的,可厲害了!有一年咱莊子上起了飆風,有幾戶人家家里頭的茅屋不結實,都讓飆風給刮跑了,連人畜都沒給剩下,慘著吶!還對多虧咱爹常年在海上跑船,練出了一雙火眼金楮,看看天色和風向就能知道是不是起飆風了。咱爹娘這打算是對的,乘著這回的飆風還沒來,咱先把家里頭的東西收拾起來,免得到時候來不及,得損失不老少。」何花兒就道。

何蓮兒恍然大悟,原來大家伙兒口中的飆風,就是自己個兒在前世听到過的「台風」的古語。

安東界這一塊地兒算是沿海地帶,特別是雲浮鎮和小山莊子,離大海更是接近,這要真起了台風,這個時代的屋宇多是用木頭和茅草搭的,不甚堅固,確實不是鬧著玩得。即便是在何蓮兒的前世,那個鋼精水泥的年代,那台風還往往能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和經濟損失吶!

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因為一場大風就被刮沒了,立馬跟著大家伙兒一塊收拾起來。到得下晌飯之前,因人手充足,總算將一應的物什兒全都收好了,鋪子門也下了一半兒,就等著吃完下晌飯,大家伙兒上樓安歇了,何瑞仁就能將最後一扇門關下。

又過了不到一刻鐘,天氣果然如午夜一般伸手不見五指起來,勁風大作,掛的琉璃的窗台 當作響,屋外的一排楊樹也在風中亂舞著,仿佛要折斷了腰肢。

何花兒趕忙將自家的窗戶關上,免得琉璃窗在狂風中被砸破了,才剛關上,那豆大的雨點就鋪天蓋地地砸落了下來,帶起一陣咸濕的泥土和燥熱混合的氣息。

何蓮兒托著腮坐在琉璃窗邊,看著窗外密集的雨幕,發著呆,然後暗暗吐出一口氣,一調三詠地嘆道︰「真是涼快啊……!」

「是啊……!」何梅兒蹲在她身邊,學著她托腮的模樣,老神在在地應了她一句。

何蓮兒被她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聲,拿手揉了揉她滑溜溜細軟軟的發頂。何梅兒如一只慵懶的小貓,陶醉地又往何蓮兒手心里拱了拱腦袋。

頭地浮生半日閑,難得有這樣空閑的時刻,大家伙兒安安靜靜吃了晚飯,收拾收拾,就要回房休息去了。

何蓮兒見天色還早,睡不著,干脆帶著何花兒、何梅兒和顧彩鳳到了樓上的雅間,泡了一壺茶,姐兒幾個就舒舒服服坐下,就著窗外的雨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

從樓上的屋檐下望出去,大街上人煙稀少,偶有幾個趕不及在暴雨來臨之前趕回家去的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三三兩兩抱著頭在雨中逃竄。

「也不知道山上的工人們都回來了沒。」何花兒忽然嘟囔了一句。

「這麼大的雨,應該都回來了吧。要這時還在山上,只怕要下不來了。」何蓮兒就順嘴答道。

「咦,你們瞧,那人不是咱們晌午瞧見過的嗎?」顧彩鳳眼尖,忽然指著大街上一個撐著油布傘的身影道。

「還真是,都這個天兒了,他出門干啥?」何蓮兒就自語了一句。那山下的青年身材頎長,白日里不染縴塵的白衣如今被雨水和污泥弄得斑斑駁駁,看來竟有些狼狽。

何蓮兒覺著不對,就對何花兒道,「姐,咱們下去問問,看人是不是遇上啥麻煩了?他給了小梅老大一錠銀子吶,咱也不能光顧著賺人家的錢,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是這個理兒。」何花兒點點頭。

姐兒幾個就下了樓,跟何瑞仁如此一通說,何瑞仁就套上雨靴簑衣,朝那個青年所在的方向而去。連拖帶拽的,好歹將那人拉回了自家鋪子。

「快,快絞塊熱毛巾給先生擦擦臉!」何蓮兒就吩咐何梅兒道。

「誒……!」何梅兒應了聲,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那青年皺著眉,顯然不太高興何家一家子自作主張把他拽到了這里,神色也有些冷冷的,道︰「不必了,我這還有要事,現在就得走。」說罷,抬步就要往外頭去。

「等等!」何蓮兒見他神色堅決,恍然間想起他剛才要去的方向竟然是上山的道路,就忙上前攔著他,道︰「外頭風大雨大的,上山的路只怕都要給沖沒了!你這樣貿貿然上山,只怕還沒安全上去,就被山上滾下來的泥石流給淹了!」

那青年神色變了變,何蓮兒的話顯然戳到了他的痛處,這讓他又是急躁又是焦慮,在何家鋪子有限的空間里來回打轉,最後咬咬牙、一跺腳,似乎打定了主意,道︰「你讓開!我的事用不著你們來管!」

他這意思是不管山上的情形如何,都打定了主意要上去了。

何蓮兒哪里肯讓他真的去送死,又不肯因為誤了他的事而得罪他,只得使用拖延戰術道,「要走也成,好歹喝口熱茶洗把臉再走。俺爹剛才去看過,這上山的官道被大水淹了,上不去。不過俺爹倒是知道一條上山的捷徑,先生要是不嫌棄,待會兒就讓俺爹帶你上去!」

何蓮兒這樣說,那青年果然眼神就有了些松動。

何蓮兒乘熱打鐵地游說道︰「俺現在就讓俺爹先去探探那捷徑,看看能不能走。要能走,俺爹立馬回來帶你上山。你且先稍安勿躁,在咱們鋪子里耐心等上一時半會兒。」何蓮兒說著,又朝何瑞仁打了個眼色。

何瑞仁會意,果然就朝自家鋪子門口走去。

那青年糾結了一會兒,何蓮兒說的法子確實是目前最穩妥的法子了。他剛才也是被焦急蒙了心,竟然就做出這樣莽撞的事情來。想著,只得點點頭。

何蓮兒就讓何花兒、何梅兒和顧彩鳳招待他,自己個兒以給何瑞仁送傘的名義匆匆去追何瑞仁。

何瑞仁還在檐廊下等她,何蓮兒就道,「爹,你別去瞧小道了,先去祠堂找老趙叔和大德叔,將這位先生的情況跟他們說一說,最好能將事情稟報到邱大人那兒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兒!」

何瑞仁「誒」了聲,接過何蓮兒遞過來的傘,一頭扎進了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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