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痕 第八章 執法長老

作者 ︰ 雨凡戀

砰……

毫無懸念的,在一個破立十階修為的全力一擊之下,蕭醉幼小的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在砸破木質牆壁的瞬間,殘余的意識清楚的看到那一群跟他一塊兒來的入門弟子臉上宛若看戲般的表情!

「這就是人性麼?」

落地之後喉頭一甜,張口吐出了濃濃的鮮血,帶著這樣的疑問,蕭醉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啪……啪……啪……

連續三聲清脆的擊掌聲悠悠傳來,余怒未消的陳琦強忍著再次飛身上前將蕭醉分尸的沖動,看也不看就朝來人方向輕哼了一聲

「張師弟怎麼想起來到入門弟子的庭院來了!」

「我來看看陳浩師兄的好修為呢,嘖嘖嘖……居然一擊就把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打的半死不活,好威風啊!」

來人與陳浩年紀相仿,均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同樣是一身錦袍加身,他正是天齊門第一高手鴻鵠長老的坐下弟子張鳴遠,一年之前,他是整個天齊門眾心歸一的天才,不到十五歲便突破了破立強大的束縛,踏入了預示著高手之境的七竅境界!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在一次意外的同門切磋中,他被一個師弟意外的攪亂了心神,然後又很意外的被對手刺穿了天門!

修為散盡,九死一生!雖然他堅強的活了下來,不過卻失去了生平最引以為傲的實力以及那旁人趨之若鶩的萬千寵愛,唯一給他留下來的,就是眉心之處那個好像深刻上去的疤痕!

「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听說你在修煉了一年的時間終于在最近突破到了開源五階,真是可喜可賀啊!」

陳浩的話表面上說的好听,實地里粉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也正是他最根本的意思,無論何時何地,取代了他一切的陳浩都會很無情的褻瀆他僅剩的尊嚴、踐踏他殘留的榮辱!

「是啊,當真是可喜可賀呢?當年我居然可以在一群敗類的暗算下最後還活了下來,這怎能不可喜可賀呢?」

張鳴遠話雖說的輕松,不過言語犀利,字字咬牙切齒,就如同在痛斥著一個骯髒的偽君子,說完毫不顧忌的話鋒一轉,與另一人直面相對!

「陳師兄,你說那群敗類是不是該每天都做惡夢呢?畢竟我還活著,而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威脅,你說是嗎?」

「哼,你想激怒我讓我犯下同門之間自相殘殺的大罪嗎?我告訴你,做夢!」

湊到他的身前,陳浩捏的雙拳咯咯作響,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刻將面前這個人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處置!

「噢?原來陳師兄知道同門自相殘殺是本門的大罪啊!那麼這明知故犯……豈不是該罪加一等?」

遙指著遠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張鳴遠淡淡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枚褐色丹藥,手上輕輕一彈,丟進了他的嘴里!

「你少來唬我!區區一個剛剛入門的人,還沒有受過掌門洗禮,怎可算是我天齊門弟子,難道張師弟你是想降低我們天齊門的門檻?怪不得這些年來每次的莫塔選拔會都選不出好苗子,原來是有你這樣的小人在暗地里搗鬼!看我回頭稟報掌門,治你個叛亂的罪名!」

陳浩說的繪聲繪色,言語慷慨激昂,一柄遮天的黑鍋就這麼給面前的人罩了下去,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以一個正義者的角度在批判一個惡勢力的成員!

「哈哈哈哈……」

對于這**果的栽贓,張鳴遠不怒反笑,笑聲在無人的黑夜中傳出去很遠,指著對方的胳膊都開始劇烈的顫抖,也笑的對面的人臉色越來越黑!

「混蛋!你笑什麼!」

一把抓住他指著自己鼻子的胳膊用力一扭,只听喀嚓一聲,整條右臂無力的垂了下去,不過這並不能影響什麼,他依舊在放肆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我說陳師兄,你的腦殼里面究竟長的是豬腦子還是豆腐?難道你以為我會孤身一人前來送死嗎?難道你真的認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那麼的自以為是信口開河嗎?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個人不是我們天齊門的正式弟子嗎!!!」

話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猛然變大,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陳浩警惕的後退了兩步,就連心里也開始打起了小鼓。不過當四下張望外加心力外散一番觀察並未發現異樣後,驚慌的臉上瞬間爬滿了猙獰,一團刺目的黃光憑空乍現!而看到那隨時都有可能沖到面前的黃色龍影,張鳴遠終于笑了,笑的很痛快!

「張鳴遠!我原本打算讓你就這麼平凡的活下去,可惜你卻如此的頑固不化,既然如此……哼哼,可就別怪我不仁義了!去死吧!」

最後的蓄力整整持續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陳浩肥胖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滑落,後方那些入門弟子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傻子也能猜到面前的這位師兄一定是動真格的了!所謂阿房失火殃及池魚,在外散的心力影響下,絕大多數還沒來得及後退幾步便口吐鮮血不醒人事。的確,超越境界之間的接觸,哪怕只是一點殘余的力量便可以很輕易的讓他們灰飛煙滅!

突然……

「住手!」

一聲暴喝響起,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席卷而來,黃色的龍影沒有絲毫的掙扎就被這漫天的氣勢所吞沒,而操控著它的陳浩因為外力消失,頓感心海空空如也,腦海中一片空白,張口便吐了一大口血,踉蹌著倒了下去!

「師傅你來了!」

不錯,來人正是他的師傅,號稱天齊門第一高手的鴻鵠長老!猶如看到了最親的親人,張鳴遠雙目中迸發出璀璨的光芒,不管不顧已經月兌臼的手臂就撲了過去,淚如泉涌,無盡的哀傷和冤屈化作那點點的晶瑩落在了地上……

從最初的懵懂,到了後來的卓越不凡,潛心修煉的他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卻不焦躁、凌師門兄弟至上也不蠻橫,再到後來的悲劇發生,名譽沒了、前途沒了,就連他多年的努力、被視為珍寶的實力也離他而去……

一個天才就這麼死了,留下了一個失敗的懦夫灑月兌卻而又不拘的活在了這個世上,從那時起,他的人生理想便不再是修煉了,幾乎可以這麼說,將那陷害他的卑鄙小人繩之以法,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至于復仇?這不是一個失敗者可以想的問題!

「唉……帶他回殿」

細看了躺在地上不動彈分毫的蕭醉一眼,手掌輕輕在他肩上撫模了下接好了月兌臼的骨骼,鴻鵠長老輕聲的嘆了口氣,提起剛剛撐著虛弱身體站起來的陳浩,轉身就走。

「這執掌門內大小法紀的事情好像不該是你鴻鵠長老吧!」

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筆直的擋在了他的身前,瘦弱的外表包裹在寬松的袍子之中,一舉一動都帶動著周圍的氣流劇烈運動,一層淡淡的藍光若隱若現的包裹全身,伸手便要上前搶人。單從那自然釋放的氣息便可知道,此人一定是個高手!

「前院肇事,後院救火,好一個會算計的執法長老陳思遠!到了今日,你難道還想要護著這個頑劣不堪的徒兒嗎?」

面對別人的挑釁,鴻鵠長老絲毫不懼,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徒弟倒在地上的場景,一改往日息事寧人的風格,在話落的瞬間身周氣勢猛增,深藍色的心力洶涌而出,直撲前去,毫無準備的執法長老用慣了這套光面堂皇的伎倆,料想對方定會在言語上輸給自己然後一如既往的就範,只是這一次,他算漏了一樣東西,就是人性的沖動和骨子里的嫉惡如仇!

砰……

雖然在最短的時間內運力抵擋,不過還是止不住那突如其來並且遠高于自己的力量,可憐的執法長老這次本想來救徒順便在入門弟子面前立下威名,結果卻落得個屁滾尿流,摔了個野狗撲食!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狼狽爬起,執法長老吹胡子瞪眼的一個閃身來到面前,就好像一個農村的老翁在與別人爭論一只死掉的鴨子是他的一樣,全完失去了一代長老所具有的風範!

「這麼多年我對你都是能忍則忍能讓則讓,但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為,鳴遠的事情這還沒完,你這頑劣徒兒居然如此欺人太甚,不知道是我老糊涂了愛多管閑事……還是你這個執法長老有些執法不嚴呢!」

鴻鵠長老說完一擺袍袖轉過身去,提著臉上滿是懇求表情身體卻猶如死狗般趴著的陳浩徑直前走。

「你!」

一時理虧,執法長老老臉憋得通紅卻硬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伸出去的手指顫顫巍巍無比的憤怒,突然,一到靈光從他腦海閃過,氣鼓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陰森的表情

「鴻鵠長老,我想你似乎忘了明年秋後的寧安涉獵了吧……如果浩兒有個什麼閃失或者受了驚嚇修為止步不前的話……那麼你可就是天齊門的罪人了,這你是很清楚的……難道……你想要讓你無能徒弟的鳴遠再降臨到我的好徒兒,天齊門有史以來最有能力的天才身上嗎?」

「少拿寧安涉獵來壓我,難道你真的以為一個區區破立之境能在那里有什麼作為嗎?到時候恐怕能活著回來就算不錯了,以他這囂張霸道的脾性,若不改正終究是死路一條,想要的話你就留著吧!」

鴻鵠長老嘴上說的嚴厲,而行動上卻遲緩下來,執法長老話里無處不在給他下套,尤其是在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故意露出的惋惜神色則更讓他幾乎到了憤怒的邊緣,最後時刻,理智終于戰勝了沖動,撒手之下,得到自由的陳浩在張鳴遠痛恨的表情中忙不列跌的跑到了執法長老身邊,連上最後受的那一腳都無知無覺!

「哼,鳴遠!我們走!」

「鴻鵠長老慢走,老朽就不送了!」

故意伸長脖子喊了一聲,執法長老再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隨後望向全身髒兮兮的徒弟,心疼不已

「浩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啊?」

「咳咳……師傅我沒事的」

連忙躲開了那幾乎是溺愛的懷抱,陳好肥胖的臉上滿是尷尬的表情,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了那個還躺在房間的弟弟,一時臉上焦急萬分!

「可是他們……對了,還有我弟弟!」

「放心,今天的這筆帳可沒那麼容易就算了!帶上他,我們走」

望著已經走遠的三人,執法長老臉上陰邪一笑,與陳浩和依舊昏迷不醒的陳琦緊隨離去,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入門弟子!長老啊,而且還是兩位,並且都是踏入了萬壽境界的高手,居然在他們剛來山門的第一天就親眼所見,這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這倆老小子,居然就這麼結束了……」

黑暗中,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只一句,便重新還黑暗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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