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起來了!趕緊干活去!」
被一陣劇烈的晃動驚醒,蕭醉睜開迷糊的雙眼,當看到外面不過才黎明時分後,倦意重上心頭,悶頭再次睡去。
「還敢再睡?給我起來!」
這一切被旁邊一人都看在眼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是一腳,重重的踢在了蕭醉身上,後者猛然遭受痛擊,連忙爬起身來小跑出幾步,怒視著對面那個二十來許年紀的青年!
「你為什麼打我?」
「打你?我還沒揍你呢!趕緊干活去,記得,先到山下的湖中把水缸挑滿,然後去南面的山上砍五捆柴,干完了才能吃飯,要是干不完的話……哼哼,今天一天都別想吃東西!」
青年說完轉身就走,快到門口的時候不屑的回頭丟下一句話。
「我叫張清凡,三代弟子,以後你歸我管,什麼都得听我的!」
「張清凡!一條狗腿子,我呸!」
待他走後,蕭醉狠狠的朝門口唾了一口,就在昨晚,他親眼看到陳思遠將這個人叫到一邊小聲嘀咕了兩句,隨後便看到他滿臉諂媚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他的所作所為肯定是受了密令了,並且好像還得了什麼好處!不過就算自己知道又有何用呢?想到這里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牆邊看著幾乎有自己大半高的水桶,幽幽的嘆了口氣,丟掉了手中的扁擔,艱難的提著一個水桶朝門外走去。
莫瀟瀟……
一路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個名字,蕭醉清楚的記得昨晚這個人在無比饑餓的時候給自己送來了一個美味的包子,之後二人就那麼坐著看月色、拉鉤、談天說地論理想……再然後他記不得了,只知道感覺自己很困,然後就回到柴房睡覺了……再然後,便被張清凡給踹醒了,再然後……
便是現在了……一個幼小的少年,提著一個與他身材極不相符的木桶,在蜿蜒的山路上艱難的走著……
「終于快到了……」
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一路跌爬滾打的蕭醉此時已經滿身泥濘,而木桶中,也只剩下了三分水,或許還要更少。
「我要是能像他們一樣該多好……」
又有兩個弟子從他身邊走過,一路上用剛剛成型的心力不斷擊打著路邊的草木,雖然只能讓他們稍微晃悠兩下,但他們依然樂此不彼!
「不,總有一天我也要像他們這樣,甚至比他們還要好!」
在心里定了定神,蕭醉豁然起身,提著僅剩的、卻可以把水缸裝滿的水衍射崎嶇的山路繼續前行,眼前,就是那間最靠外的柴房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他今天的提水的任務就完成了,只是……這最後一桶水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
啪……
「啊!」
一道白中又泛著點淡黃色的心力閃過,蕭醉只覺胳膊劇痛,下意識的就松開了手,而失去了遷至的木桶在這陡峭的上路上根本不能站立,咚咚咚的滾下了山坡,好不容易提上來的水也撒了一地!
「小兔崽子你怎麼回事啊!沒看到我在這里修煉嗎?!」
張清凡不耐煩的從牆角轉過來,無所謂的看了眼正在揉胳膊的蕭醉,當看到滿地的水漬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過在看到滾落到山下的水桶時,臉上故意擺出一副緊張的模樣,一把跑到近前就把他提了起來
「裝什麼孫子,趕緊起來,水缸還沒滿呢,要是水桶給摔壞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哼!」
「我……馬……上……就……去……」
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的說完,蕭醉一把拍開他的手,隨後在肩膀上輕輕彈了兩下,不顧某人臉上豬肝般的臉色,走到山下撿起了木桶,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眾多外出歷練的弟子也一個接一個的回來用飯了,而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心里變得更加清楚,想完成那每日的任務是不可能了,這也就意味著,他今天又將會沒飯可吃,想到這里,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美麗、愛笑、想要到他家鄉看月亮的少女,嘴角隨著勾起了一抹微笑……
「我不信你不去吃飯!」
再次提了小半桶水,蕭醉這次學聰明了,他在離柴房還有十米左右的一個平地上停了下來,雙目緊盯著上頭正在看著他的動作好瞄準時機的張清凡,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
「你站在那里干嘛?還不趕緊上來,挑完了水還要去砍柴,難道你連晚飯也不想吃了!」
本打算再破壞他一次然後就去吃飯,等到飯吃完了繼續回來蹲守,可是眼看著那小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張清凡這下可坐不住了,他不是高人、更不是神仙,所謂人是鐵飯是鋼的道理只有在那些修為高深的人身上才不適用,很顯然,已經咕咕叫的肚子說明,他還不屬于那種高人!
「我提累了,所以在這里歇會兒,師兄如果覺得餓了就去吃飯吧,反正我中午是沒飯吃了,哎呀……感覺好累啊,這里陽光不錯,我先睡會兒!」
說著蕭醉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木桶後面躺了下來,象征性的打起了呼嚕。
「好!你有種!如果晚上太陽下山之前你沒有砍好柴的話,就等著繼續挨餓吧!」
憤怒的一擺袍袖,張清凡轉身就走,不過心里卻在盤旋著
「以為提好了水任務就完成了嗎?哼!我們走著瞧,下午有你好受的!」
「呼……終于走了……」
大大的呼了口氣,蕭醉艱難的站起身,一步步的將最後這小半桶水提到了上去,嘩的一聲倒進了水缸之中!
看著已經與邊沿平齊的水線,蕭醉臉上溫和一笑,一個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開玩笑,現在可是盛夏時分,這正午的太陽別說陽光明媚了,就算是在太陽下面走上一圈都得汗流浹背,而他卻硬是空月復不斷提了一上午的水,如此劇烈的消耗體力,就算給一個大漢來估計都得虛月兌!
「蕭醉!堅持!你行的!」
舒緩了下全身酸疼的肌肉,蕭醉掙扎著爬起,從柴房中拿出那段背柴的布條,朝南面的方向走去……
「嗨,師兄,不知道你把我們約到這里來有什麼事情嗎?」
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一個身穿標示著二代弟子白衣錦袍的消瘦青年火急火燎的跑過來,而在原地,站著一個肥頭大耳但是卻處處散發著陰冷氣息的人,論長相和修為,能與這般條件相匹配上的,整個天齊門上下唯有一人,那就是陳浩!
「就是,不知道師兄為何如此著急呢?難道不知道我下午的時間一般都用來給我的皮膚做養顏麼?」
人未到聲先到,老遠的地方就傳來了一陣胭脂粉的味道,嗆得消瘦青年一陣咳嗽,連忙用袍袖捂住口鼻,一臉厭惡的看著逐漸接近、全身掛滿各色絲帶的人!
「小蕊你還是這般……」
陳浩原想說出最後的兩個字,但是突然感覺一道冰涼的目光落到了身上,一時猛一哆嗦,硬是將最後兩個字咽了回去!
「出門在外處處都得小心謹慎,萬一一個不小心北風閃到了舌頭,估計到頭來只能怪自己活該了!師兄你說是嗎?」
「是是是……我們來說正事吧……」
避開了她笑中帶刺的目光,陳浩臉上滿是正色,四下張望了下見沒有異常,這才壓低聲音緩緩開口
「你們知道蕭醉這個人嗎?」
「當然知道,恐怕現在整個天齊門就沒有不知道他的人了吧,被三大長老爭奪的愛徒,真不知道他有何本領……」
消瘦青年不假思索的開口,話說到最後隱隱帶著點醋意,當初他新入門的時候,不但沒見其他長老這麼熱情,而且他還是想拜入鴻鵠一脈,結果人家只收了個張鳴遠就說不再收徒,無奈之下這才來到了執法一脈!
「這個人我可是一直都想見一見呢,只是人家來了執法一脈但是卻至今都沒人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這可真讓人傷心啊……」
秦蕊說著單手捂著額頭,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末了看到其他人面色抽動的表情,補充了一句
「奴家所說的可都是實話,你們怎麼不相信呢?唉……這可多麼的讓人傷心啊……」
「師兄,難道……你這次喚我們來與那個人有關?」
「不錯,只不過這次不是我喚你們來的……而是……師傅!」
悄悄的說出師傅兩個字,陳浩攤開了右手,在他的手心處,躺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藍色光團。而且在此時,失去了他手掌的舒服的光團忽然炸開,在三人面前幻化出了一老一小兩個身影,老的,當然是執法長老陳思遠,而小的,赫然正是蕭醉!
「哎呀!奴家的腳扭到了!」
畫面剛剛浮現,秦蕊突然喊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足以掩蓋不遠處的一處草動之聲!
「說嘛,師傅他老人家的旨令是什麼?」
在二人有些奇怪的目光中,秦蕊彎子拍了拍秀足,卻不想這一舉動為腳下的草木蓋上了一層俗粉!
「蕭醉今天下午會到這座山上來砍柴,你們要找到他注意不讓起受到傷害……而師傅他老人家的密令是……」
陳浩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深到脖子前,在從左往右移動,做了個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