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如今你有了這百年一遇的陰陽狐赤子,你的杰作應該可以很快完工了吧,不知道,你準備把它交給誰呢?據傳言,這段時間你跟柴房張清凡那小子走的比較近呢?」
嘴角流露出一抹淡笑,陳浩的大手悄無聲息的在她胸前掠過,惹得另一人連忙嬌羞的躲開,從指尖竄出一道黃色心力,彎腰開始采摘那多陰狐赤子!
「張清凡?師兄你該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不過是柴房的一個勞力,那個臭小子,我怎會與他如何呢?」
「我就這麼隨口問問,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師妹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才煉制成的寶物,究竟是哪個小子有那般福氣享受到呢?」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听的陳浩心里樂開了花,想起即將完工的那個東西,強忍著吞了幾口口水,如果可以,他這想現在就一掌把她打下崖去,什麼同門師妹,是什麼青梅竹馬,在他眼里都是個屁,尤其是剛剛失去了這麼多年收藏的所有寶貝之後,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那個東西,算起來價值,就算自己被秦蕊拿過去的東西再多上十倍,恐怕也無法跟那個東西相提並論!
「師兄干嘛那麼著急嘛,到時候小妹一定會給你個驚訝……噢不,是驚喜的,小妹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嘛……」
說話的功夫莫瀟瀟已經將陰狐赤子連同下面的一大塊石頭整個切了下來,再小心翼翼的放進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之中,抬頭看了眼頭頂,暢快的舒了口氣!
「師兄你的修為又進步了!」
被攬著腰肢,莫瀟瀟親眼看著陳浩信手將一股股心力打在崖壁和空氣中,而他們卻在那一道道的助力之下緩緩上升,直到最後來到了山上的斷崖!
「師妹過獎,就算我再進步多少,恐怕也比不上那個被師妹選上的幸運兒啊!」
陳浩話里有話,說出去的時候仔細瞄著她的眼楮,當看到對方微微露出點欣喜再接著有些羞澀,直到最後扭過頭去時,心里幕的涌上一股激動,當听到她下面所說的話後,一顆心開始砰砰的劇烈跳動,滿頭滿腦都被難以言表的興奮塞的個滿滿當當!
「我要給誰……師兄難道還不知道嗎?」
幽幽的說完,莫瀟瀟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一邊搓著衣角一邊小步朝山門的方向跑去!
「師妹!等等我……」
……
他們走後,一臉平靜的蕭醉從不遠處的草叢中慢慢走了出來,莫瀟瀟是他在天齊門中遇到的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如果沒有她,蕭醉或許在許久之前就被餓死了!
雪中送炭的援手,雖只是鴻毛一般的施舍,但是年少的懵懂之心,早已將她看作此生的唯一,只是今天,一切都變了……
「我不過只是個勞力……」
「我不過只是個無用的臭小子……」
「呵呵,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可以多想的呢……」
「瀟瀟……你為什麼要在我心里塑造一個女神,轉而又將她無情的摧毀……」
「瀟瀟……你不該啊……」
悔恨與絕望的交織,落寞與悲戚的離別,獨自站在斷崖邊沿,蕭風瑟瑟,心灰意冷……
「我這條命是你救得,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莫瀟瀟!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了!」
灑下最後一道熱淚,將懷中沒舍得吃的包子放在了崖邊,蕭醉縱身一躍,跳下了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幼小的身體只一閃便被彌漫的雲層吞噬,唯留下那最後的別言,順著風向傳到遠方!
驚喜了剛剛入睡的鳥兒……
嚇壞了外出覓食的野兔……
也讓走出不遠的一人渾身一震,臉色數變之後不理會旁邊一人殷勤的關懷問候,瘋了似的轉身發足狂奔……
「這次……真的要死了吧……」
只能听到耳邊傳來的呼呼風聲,蕭醉甜甜一笑,安逸的閉上了雙眼,他的淚已經流完了,所以不會再讓自己流淚,他要笑著去見父母,雖然他是多麼的不願意相信那必然的事實!
與此同時,鴻鵠殿內突然金光大作,照亮了整個大殿的稜稜角角,一直在外面苦苦等候的張鳴遠看到這番情景差點沒跳起來,他知道,自己的師傅成功了,在掌門莫言的心得幫助下,他終于突破了幾十年都無法突破的坎,跨越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鳴遠!快跟我走!」
金光消退,鴻鵠長老有些滄桑的身影快速的跑了出來,二話不說,拉起徒弟就往外跑,弄得張鳴遠莫名其妙的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跟隨著師傅的腳步極速奔跑而去……
另一頭……
南山的斷崖邊,莫瀟瀟滿臉淚水的撿起地上荷葉包裹著的包子,緊緊的擁在懷中,撕心裂肺的哭喊已經變得無濟于事,一旁的陳浩滿臉疑問,但是卻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花言巧語是他的強項,不過安慰人心卻根本一竅不通,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人心中除了利益還會有些什麼!
「我死了嗎?」
周圍的景物靜止不動,耳邊的風聲也戛然而止,晃了晃腦袋,卻沒有睜開雙眼,蕭醉嘴角露出一抹解月兌般的微笑!
地獄,這是只在大人嘴里听過的詞,傳說那里專門收羅世間的孤魂野鬼,尤其是對那些犯過罪的人更加殘酷,下油鍋、上刀山、下火海……種種酷刑曾經嚇得他毛骨悚然,而現在他居然也來到了這讓他害怕到極點的地方,這無疑不是一個天大的嘲諷!
「你沒死!」
耳邊傳來了一個陰沉的聲音,將正在準備接受殘酷地獄命運的蕭醉驚的睜開了眼,入目所見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人正抱著自己,敞開的面部仿佛是一個無盡的洞口,讓人無法直視里面的一切!
「你為什麼要救我?」
帶著這些疑問,蕭醉扭頭下看,入目所見,一側是怪石嶙峋的山壁,而除此之外便滿是朦朧的雲霧,而他們二人就這麼懸浮在這不知道多高的空中,一動不動!
「因為你的價值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而我,可以讓你向所有人展現出你的價值!」
陰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傳出,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從何而來,這種只聞其聲而不能見其人的情景是那些惡作劇最常出現的情節,通常可以把一些小孩子或者膽小的少女嚇得花容失色,可是卻被如今這個九歲的孩童輕描淡寫的帶過,只是稍稍看了眼他敞開的面部,再次閉上了雙眼!
「我沒有價值,也不需要了,放開吧!」
平靜而不帶有絲毫感情的回答讓這個黑衣人微微一愣,隨後胸口稍微起伏了下,如拋棄雜物一樣將他拋向了虛空,讓他自己,也跟著急速下落,一直與蕭醉保持著同樣的距離,就這麼看著那張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童真的臉!越看……這個少年在他心里掀起的波瀾越大,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會把一切都看得如此淡化,難道真的是生無可戀嗎?
「你的父母沒有死!」
隨著周圍的雲霧越來越稀薄,隱約已經可以看到下方生長的茂密樹木的時候,黑衣人語出驚人……
黑暗很快降臨,天齊門上上下下卻依舊燈火通明,一向不合的三大門脈如今齊聚在執法殿中,原本空曠的場所霎時間顯得有些擁擠,踩腳擦肩的事情也是發生的絡繹不絕!
「陳思遠!你給我說清楚,蕭醉哪里去了!」
剛剛出關的鴻鵠長老滿臉怒容的指著另一邊臉上寫滿了無所謂的執法長老,如果不是掌門在場,以他的脾氣估計早就一巴掌拍了過去!
「一個區區的入門弟子,我怎麼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許是覺得修煉辛苦,回家去了……或許是覺得我天齊門廟小,叛逃出去了也說不定!」
「你放屁!」
看到他那番隨意的表情,鴻鵠長老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只听啪的一聲,干枯的大手卷起一層淡淡的金光準確的扇在了那張不及躲開的老臉上,巨大的力道猶未可知,將他整個身體帶離了椅子後重重的砸在了大殿的牆壁上!
噗……
境界之間的實力差距是巨大的,掙扎著面前站起後吐了一大口血,陳思遠這回親身領略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不過他卻並沒有退縮,而是寒著面孔看向了在旁邊一言不發的莫言!
「掌門,這算什麼?」
「你只管快些交出蕭醉,或許還來得及,如果耽擱的時間久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冷哼一聲,莫言臉上如縷寒霜,扭過頭去看也不看他的窘態!
「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陳思遠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來轉去,強忍著胸口的壓抑感不斷的點著頭,心中的仇恨也越來越深
「早在師傅尚在的時候,你們二人就互相包庇袒護,現在師傅他老人家去了,你們就處處與我為難,到現在居然為了一個不過才剛剛入門的小子就將我打成重傷,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們,那個小子早在入門第三天就被我給宰了,怎麼樣?難道你們想為了他在師傅面前除掉我嗎?」
「你放屁!蕭醉一直到昨天晚上都還好好的,可就在夜里的時候我突然無法感應到種在他身上的心元!」
張口便罵,鴻鵠長老早已經氣的胡子老高,見狀一直不說話的鎮院長老連忙上前
「師兄,你就快交代蕭醉究竟在哪里吧,不瞞你說,不光是我鎮院一脈,大師兄那一脈的涉獵神石也在他身上,如果你們執法一脈的涉獵神石也落到他手里或者被其他人奪去的話,如此三石合一,是福是禍猶未可知啊!」
「什麼!」
乍一听,陳思遠如被五雷轟頂,這才明白為什麼今天鴻鵠長老如此暴躁的根本原因,雖然二人一直不合,但都是明白事理直到以大局為重的人,想到蕭醉身上已經有了兩塊涉獵神石,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連忙將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口中大聲呼和!
「陳浩!陳浩!」
不過任憑他如何呼喊,也得不到半點回答,而隨著他的喊聲越來越大,執法殿中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詭異,所有人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涉獵神石連同蕭醉和陳浩二人,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