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听到這個數字,蕭醉心里一驚,再看了下眼前的小六子,個子果然高了不少!
「蕭哥哥,你一定要為他們報仇,一定要救回大姐姐,嗚嗚……」
在他懷里痛哭,滿面灰塵的小六子猶如一個流浪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家一般,再無絲毫顧忌和掩藏!
「那人留下了什麼!」
將小六子摟在懷中,蕭醉咬著牙,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就是……」
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布袋,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冥字,小六子話剛說了一點,就感覺眼前一黑,上舉的胳膊無力的垂了下去,整個身體趴在了他的腿上,眼中,還殘留著久別重逢的喜悅……而這時,蕭醉才驀然發現,在小六子的背後,筆直的插著一根通體幽綠,很明顯淬了毒的羽箭!反觀周圍,別說人影,就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又是你!」
將手上的空冥袋丟到空中,右手手掌正對著它的位置,五指慢慢收縮再猛然張開,只听一聲震天巨響,一個價值連城的空冥袋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了,只留下一堆零散的布料和朝四方散去的強大能量……
一個墳堆,一個人,一張供桌,一壇酒,一只被綁住四肢卻還在不斷吼叫的猛虎,昔日的喧囂一去不返,如今只留下這一片荒蕪!
「各位兄弟姐妹,我來看你們了!」
靠著一面嶄新的墓碑上,蕭醉端起一大碗酒,一口氣喝下半碗,另外半碗倒在了腳下的土地上,濃郁的酒香瞬間蔓延,雖然蕭風瑟瑟,卻依舊香飄四溢!
「殺生大哥,其實你說的對,我不應該來的,如果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的話,或許你們現在正在把酒言歡,屠戮著那些該死的人,我敬你一碗!」
……
「無敵大哥,你和雪兒不和,但是卻總將那些艱巨的任務扛在肩上,其實我們都知道,你外表鐵石心腸,其實暗地里時時刻刻都在保護著那些外出執行任務的人,我敬你一碗!」
……
「夢鄉姐姐,呵……其實我真的不習慣叫別人姐姐,雖然我們接觸的少,甚至從來都沒有在一起合作過,但是每次大家完成一項任務之後往往都是由你殿後,將一個個緊張的局面處理的漂漂亮亮,並且從來都不去計較自身的安慰,我敬你一碗!」
……
「無影……算了,我還是就喊你名字吧,以你的速度和在任何地方的應變能力,我相信如果你想跑,即便他是空冥上仙也未必就真能留得住你,讓我來猜猜你到底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拋掉呢?嗯……應該是為了殘月吧,其實我早知道你喜歡他,可惜那家伙十個榆木腦袋,不解風情,不過你放心,等有朝一日我遇到他的時候,一定替你好好收拾收拾,來,我敬你一碗!」
……
「一刀一劍兩個兄弟,我們合作的最多,估計在所有人里面就你倆看我最順眼了,什麼也不說了,來,我敬你們一碗!」
……
「小六子,你從小就受苦,後來被雪兒收留才算過了幾天好日子,其實我們一直都在爭執要不要讓你入行,我一直都持的反對意見,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我錯了,如果當初就授你武藝的話,雖不說傷人,但是起碼也會有些自保的能力,我知道……你今天是專門來告訴我消息的,而且你這三年來肯定每天都在看我回來沒有吧,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今天沒來,那樣的話起碼你還可以好好的活著……我敬你!」
又倒了碗酒,不忘只喝一半,將另一半倒在地上,蕭醉模了下有些濕潤的眼眶,將即將流出的淚水重新擠了回去!
「你們放心,我的兄弟,永遠都不會白死,終有一天,我會拿那個劊子手的腦袋,來祭奠你們的亡靈!我!蕭醉!在此立下血誓!如若言不由衷不能將凶手碎尸萬段,寧受萬箭穿心之苦,生生世世!」
話音落地,上舉的右手猛然下落,拇指和食指呈鉤狀,死死的恰在了供桌上極力想要掙扎的猛虎咽喉,用力一扯,滾滾獻血噴涌而出,淋灕的血花濺到了墳堆上、墓碑上還有蕭醉的身上……
伸手虛空一抓,一團刺鼻的鮮血被固定在手心,順著嘴角緩緩劃入咽喉,一枚血紅色的符文從心口竄出,融合了大量從猛虎喉嚨處噴涌的熱血,緩緩浮到了天空,直至上升到一個無法看清的高度,這個場面,每個略懂的人都知道,這預示著誓言已經生效!
「好了,我該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擦去嘴角的血漬,蕭醉晃晃悠悠的朝前走的兩步,隨後又折了回來,提起了還剩下一半的酒壇,咧嘴一笑
「這剩下的就歸我了,你們都沒意見吧!哈哈……」
暢快的大笑,蕭醉一邊喝著美酒,一邊朝遠處走去,一路上所過之處,連草木都微微彎下腰肢,害怕觸怒了他的眉頭而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天齊門山門處,不必往日的冷冷清清,今天顯得尤為熱鬧,掌門莫言,加上鴻鵠、鎮院、執法三長老加上數百弟子全都依次排列翹首以盼,早在一個多時辰之前,他們就收到了眼線傳來的消息——蕭醉回來了,那個先後進入了涉獵山谷和雲空之城的蕭醉!
「此次蕭醉立了大功,回去我將收他為親傳弟子,此子將來必定不可限量啊!」
陳思遠在所有人中顯得尤為激動,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蕭醉都是隸屬于他執法一脈,之所以選擇現在開口,一來是因為掌門曾經下的杜絕內斗的旨令,二來也是想要提前給其他兩人打個預防針,從這兩個神秘的地方安然歸來,必定攜帶者無數珍寶,如此好事,他怎會便宜了別人呢!
「我天齊門向來尊重弟子自己的選擇,如果蕭醉想要繼續待在你執法一脈,那我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只是恐怕人家不樂意呢!」
少有爭端的秋莫敵狠狠的啐了一口,目不轉楮的盯著前方的山路,言語中充滿不屑!
「哼,我教出來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你以為是你們隨隨便便挖挖牆腳就可以把人帶走的嗎?」
陳思遠毫不示弱,他對自己有信心,而且也做好了一切準備,在他的眼里,雙方達不成一致永遠都是利益之間的不平衡,而一旦他所做的超過了這個平衡點,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而然的就會向他傾斜!
「死不要臉!」
沉著面孔,鴻鵠長老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句話引起身後的弟子一片嬉笑!
「你!」
「都住口!蕭醉來了!」
莫言回收打斷了想要爭辯的三人,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一道金光朝遠處直射而去,順著他的目光,所有人將眼楮集中到了已經出現在山腳下的三個人影!一個高大威猛但是卻修為平平,一個背著一把大劍,毫無心力但是在這麼遠的地方便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危險氣息,還有一個白衣似雪長發飄飄,行走間無論是手上還是腳上都行雲流水,其位置永遠都讓看的人感到飄忽不定!
「師弟,你終于回來了,整天在門內听師傅把你都給說神了,怎麼樣,這回玩的開心嗎?」
張鳴遠第一個沖出去,在百米之外與三人相會,雖然多年未見,不過二人身上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這久別重逢,當先就是一個熊抱!
「你跟師傅都還好吧!」
在其他人羨慕而陳思遠憎恨的目光中,二人緩緩分開,並肩朝眾人走來!
「臭小子,什麼叫還好,起碼在你回來之前我還死不了!」
鴻鵠長老佯裝怒容一頓訓斥,不過臉上的笑意早已經表明了內心,上前就是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雙眼似有些渾濁!
「蕭醉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為師在師門可是日思夜想,就盼著你可以平安歸來,什麼珍財異寶統統都算個屁!」
不甘落後的陳思遠三步並兩步也來到蕭醉邊上,一條胳膊很熟套的搭上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把一個布袋悄無聲息的掛在了他的腰間,完成動作後還故意戳了兩下當作提示!
「執法長老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些什麼?」
冷笑著將他的動作全都收入眼底,蕭醉故作無知的看著那張恨不得一巴掌拍成肉泥的老臉,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了眼滿臉凝重的莫言!
「呃……這個咱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被他的問題一下問的有些語塞,陳思遠連忙打了個哈哈,拉著他就要走,手上若有若無的用上了一些力道,可縱使如此,在他一拉之下也沒能前進分毫!
「別嘛,趁著大伙兒都在,不如就在這里說出來吧,大家都是明人,不說暗話,而且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相信陳長老也不是那種耍小聰明的人吧!」
輕輕拍掉了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身後的劉紅顏心領神會的上前一步擋在了二人中間,滿含不屑的看著那個還想要有所動作的人,身後的大劍突然發出嗡嗡的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