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將會成為一個嗜血狂魔,終日與獻血為伴、以殺戮為樂、用無盡的毀滅……笑看天下……」
待他走後才緩緩說出這句話,畫師想要拿起畫筆,但是卻又沒有那個勇氣,最後只能深深的嘆息,轉身驀然消失在了這座宮殿!
……
再次站在喧鬧的斗獸場已經是一月之後,此期間,冥城廣發天下召集令,召集四方俠士勇闖死亡牢籠,並開出了極其誘人的條件——任何人,只要報名參賽便可得黃金千兩,可以傷到牢籠守衛者(也就是蕭醉)一絲毛發,便可以直接由冥衛護送走出牢籠,而且得到一枚冥令,若是誰可以誅殺牢籠守衛者,不但本人會被冥城奉若上賓,而且其所在的門派還可以得到上等靈髓一個!
此令一出,立刻在整片大陸掀起了軒然大波,人們在討論為何冥城頒布如此號令的同時也漸漸開始注意到那個神秘的牢籠守衛者!靈髓,眾所周知,那是靈脈的誕生之源,這個東西第一次出現是在幾年前,當時鄭家也是廣發號令,只不過最後落得個不了了之的結果,而且鄭家也隨著那次事件之後徹底從人們眼前消失,整個過程宛如一場鬧劇!然而這次卻不同,因為頒發出號令的是冥城,復仇大陸上最神秘的城市,它的可信度毋庸置疑!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絕大多數人對此還是持以觀望態度,風險與收益並存的道理誰都懂,既然冥城肯拿出如此大的封賞,則必然有他的原因,當然了,也有少部分人始終堅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比如現在站在蕭醉面前的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就是其中的典型!
「你就是那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牢籠守衛者?」
異口同聲,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基本差不多,三個身材不算很高並排站在場地中央的人不屑的看著剛剛掐斷除他們之外最後一個紅衣人的脖子!
「呼……」
一股熱血從斷裂的脖頸處噴涌到臉上,蕭醉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從開場到現在,雖然不長但也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期間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如一頭饑餓的猛獸一樣扎進人群之中,沒有華麗的招式、也沒有特殊的技巧,僅僅依靠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不斷將自己的手指扣入一個又一個人的咽喉,品嘗著鮮血混雜著慘叫流入心底的暢快感,漸漸的,屬于他的理智隨之復蘇,睜開雙眼,世界重新恢復了色彩,而不再只是一片血色!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聆听著四周傳來的瘋狂呼喊,再看看身邊堆起的一個高高的小山,蕭醉從心底發出一聲苦笑,殺之道,遠超過他所想象的模樣,只是如今認識這些已經太晚了,因為他就在前一秒鐘,還深深的體會著什麼叫做無法自拔!
豁然轉身,幽深的瞳孔中傳出一絲驚訝,好像很好奇為什麼場上還有三個活人一樣!而看到他的表情,觀眾則是一片哄然大笑,他們的想法與蕭醉幾乎一模一樣,有他在的地方,剩下的,除了死亡還是死亡!
「听到了嗎?他們讓你殺了我們呢,你怎麼還不動手呢?」
這次說話的是中間一人,輕佻的眉毛、不屑的眼神以及隨意的姿勢,很容易讓人認為他是多麼的有恃無恐,當然,這得除去那只緊握的並且還有些微微顫抖的右拳才行,而如此異常,蕭醉又怎會看不到呢!
「大家說想要多少?十?」
微微一笑,沒有理會那人的挑釁,蕭醉高舉著五指分開的雙手,仰望著四周沸騰的人群!
「二十!」
「三十!」
「三十五!」
「五十!」
……
一聲高過一聲的應和,一個高過一個的數字,所有人都放棄了原有的座位,紛紛搶佔先機趴在了防止墜落的欄桿上,扯著嗓子瘋狂吶喊!
「他們這是怎麼了?」
不明所以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他們不明白這一個個數字的含義,也不了解為什麼觀眾會這麼瘋狂,更加不能理解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什麼那麼的興奮,又那麼的可憐!
「那就五十吧!不過……這不是唯一的結果!」
側耳傾听了半響,蕭醉揮了揮手,觀眾的呼聲也隨之停止,默契的讓下面那三個同胞兄弟都有些意外,緊接著牢籠四壁出現了一個個標上了數字的木牌,從一到五十,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男左女右,我是男人,所以就你吧!」
緩緩從懷中拿出金鱗劍,耀眼的金光霎時直沖雲霄,一股濃郁的殺氣從劍刃上散發而出,沒有功法、沒有力量、也沒有外力作為,完全是從劍身上自由散發,感受到這一幕,不遠處的三人齊齊臉色一變,一把武器能有如此大的殺氣,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把武器飽飲過無數人的鮮血,既然武器如此,那麼持有武器的人更加的可想而知!想到這里,三人不禁收起了臉上的隨意,目光如炬,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害怕了嗎?嘿嘿……可惜已經晚了!」
平時前方,無情的雙眼露出一絲陰邪至極的笑容,蕭醉就這麼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金鱗劍橫于左肩之前,從左到右輕輕滑動,隨後下移四寸,從右往左輕輕滑動,隨後在下移四寸,從左往右,再下移,再從右往左……當從左往右劃出第九刀的時候,蕭醉略微停止了下姿勢,咧嘴一笑,抽劍立于眼前,一個下劈,一直延至腳下的地磚之上,隨後分別再朝下劈的位置左右各移動四寸分別劃出一道劍光,這才收手後立!整套動作看似輕描淡寫無比緩慢,其實看在所有人眼中不過才短短幾個呼吸而已,當金鱗劍被收回懷中之時,一直被這種詭異氣息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的一人終于流下了一滴汗水,扯起嗓子怒吼一聲,以發泄胸口的壓抑,只是在他張嘴的瞬間,依稀看到一片細若發絲的金光由遠及近的朝他飛過來,雖然明知道不善,但是奈何先聲已出後聲未繼,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片編制的金網穿過自己的身體!
「老三你叫什麼」
中間那人皺著眉頭責備一句,目光卻一動不動的始終盯著前方,發現對方正在揉眼楮的時候,大喊了一聲「沖」,協同著他左邊的人猛的超前沖去,一道深藍色光劍從他眉心處猛竄而出,直接從蕭醉身上穿過,打在後面的牆壁之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糟糕!中計了!」
看著那個被自己的攻擊筆直穿過的人影慢慢變淡,二人頓時意識到不妙,常年的警覺讓他連忙抽身橫移數米立于牆邊,一片藍色屏障悄然形成,剛好擋在二人胸前,張開的雙手隨時做好了應變的準備,不過隨後他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老三不見了,而那個牢籠守衛者,此時正站在先前老三所站的地方!
滴答……
一個水滴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被壓得很低的場內顯得尤為刺耳,好像是擔心所有人沒有听清一般,緊接著又是一個水滴聲傳來!
滴答……
隨後是第三滴、第四滴……
「什麼東西!」
嗅著一絲別樣的氣息,伸手模了下滴落在臉上的一點水痕,三人中的老大滿不在乎的拿到面前看了眼,入目所見手上一片血紅,刺鼻而熟悉的血腥味充斥著腦海中的每條神經,一股強烈的恐懼頓時從心底傳入四肢百骸,連忙前跑了兩步猛然回頭,入目所見就在剛才他們站立位置上面的木牌上,一個血淋淋的腦袋正長大著嘴巴,雙目恐懼的看著前方,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三弟!
「三……」
仰天咆哮,憤怒的扭頭看向之前他們站立的位置,三人中的老大再次驚駭的發現那里已經空無一人,隨後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便感覺周身一涼,最後的目光清晰的看到一片金光從體內竄出,直奔前方與自己在一條直線上的老二而去!
「我現在已經殺了你們了,不知道你們又能怎麼樣呢?」
一聲輕蔑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不過二人此時已經听不到了,蕭醉搖頭看著兩個僵直的人,微微一笑,兩只手虛空一抓,再往前一扔,那個定格著老三腦袋的木板上便又多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同樣,依舊是鮮血淋灕!
「好!」
「牢籠守衛者萬歲!」
……
在蕭醉輕描淡寫的將兩人早已經被拆成碎片的身體丟到一塊塊木板上的時候,寂靜的斗獸場徹底沸騰,人們大把的丟下獎賞的金銀,興奮的呼喊著他的名字,甚至還有人想要跳下斗獸場,不過最後被憑空出現的冥衛阻攔了下來!
「看來他比你想象中做的更好!」
在與蕭醉一牆之隔的那間密室,畫師輕輕拂動著手上的畫筆,好像在自言自語!
「他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他是完美的,是獨一無二的!」
低沉到仿佛來自地底的聲音悄然傳出,同時一張寫了幾個大字的紙張緩緩飄到他面前,看到上面的幾個大字,畫師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隨後彎腰微拜了下,轉身消失在了密室之中,而他沒注意到,在他離開的瞬間,身處外面享受著觀眾呼聲的蕭醉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