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雄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看了方天風一眼,那眼神在說,不要客氣,一定要挑最貴的!
何長雄很清楚方天風的厲害,因為書聖王羲之的唯一真跡就在方天風家里!那可是驚動全國的事件,連退休大首長都曾去東江省展覽館看過。
方天風問︰「你們的鋼筆原本放在什麼地方?」
佟老說︰「自從父親去世後,我一直留著那支筆,只不過不是古玩,所以放在我的書房里。幾年前還看見過,後來就沒怎麼注意,搬家的時候也沒在意,以為都在。今天我們把家里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我們懷疑在搬家的時候丟了。」
方天風點點頭,再一次用望氣術仔細觀察佟老的氣運。
如果是普通的鋼筆,方天風一點辦法沒有,但這支鋼筆本身應該沾染王老的氣運,而且關系佟家的興衰,那麼在這只鋼筆遺落的那天,佟家的合運必然會有劇烈的波動。
看完佟老的氣運,方天風一一打量佟家人的合運,推算和尋找他們合運曾經出現過的重大波折,應該可以得到鋼筆失去的時間。
方天風一直在推算,客廳里靜悄悄的,但漫長的時間讓許多人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佟市長的兒子小聲嘀咕︰「這是算卦不是念經,用不了那麼長時間。」
佟市長冷冷地掃了兒子一眼……
之後沒人再說話,哪怕並不相信也不能開口,生怕惹惱佟市長。
五分鐘後,方天風推算出,就在去年八月和二月,佟家眾人的合運出現過兩次明顯的波動,巧合的是,這兩次都導致佟市長的官氣變淡。
方天風問︰「就在去年八月十二號到十五號之間,你們佟家發生了什麼?」
佟家人一片茫然,但不一會兒佟市長的妻子首先變色,隨後是佟市長面色微變,雙拳緊握,目光里流露出野獸般的凶意,充滿了防備,而佟老爺子立刻坐直身體,虎視眈眈看著方天風。
佟家其他人很快反應過來,用非常特別的眼神看著方天風,有的人眼中甚至流露出驚恐之色。
佟家人的表現太明顯,何長雄和寧幽蘭立刻發覺每個佟家人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何長雄目光一變,似乎想到什麼,想笑又不能笑,繃著臉不說話。
佟市長深吸一口氣,說︰「我可以斷定,那幾天的事和這支鋼筆沒有任何關系。」
「哦,既然那次不是,那就有可能是去年二月份的事。」方天風說。
這次佟家人一起皺起眉頭,仔細想二月份的事。
佟市長的妻子說︰「去年過年在二月份,那個年順順利利,沒什麼問題。」說完用極為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丈夫。
佟市長似乎很生氣,但很快流露出哀求之色,他妻子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方天風看出來,兩個人似乎還在糾結八月份的那件事。
佟老輕咳一聲,說︰「方大師,您能說一下具體日期嗎?」
方天風敏銳地覺察,佟老以前雖然叫他「方大師」,但卻並不怎麼尊敬,而現在,佟老下意識稱呼方天風為「您」,可見八月的事已經讓這位老人感到了方天風的可怕之處。
方天風說︰「在二月十四號到十六號之間。」
眾人繼續想,佟老說︰「那三天正好是大年初五到初七,都很平常。您能再具體一些嗎?」
方天風點點頭,閉上眼楮繼續推算,越精確,消耗的元氣越多,如果精確到秒,而且是一年前的事,消耗的元氣非常龐大,方天風現在是絕對做不到。
屋子里再度回歸寂靜,方天風故意多拖了一段時間,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努力在算卦。
剛才方天風算了五分鐘,這些人都顯得十分不耐煩,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沒有一個人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有幾個佟家人甚至又尊敬又畏懼。
十二分鐘後,方天風睜開眼楮,說︰「鋼筆應該是在去年的二月十五號的晚上離開你們佟家,時間應該在六點之後。你們回憶一下,那天晚上都什麼人來了,什麼人走了,都有誰去過佟老放鋼筆的書房,然後就能夠找到。如果沒人承認,把他們帶到我面前,我可以看出是誰帶走鋼筆。」
佟家人又驚又喜,于是一起思考那天發生的事。
「那天來咱們家的不止一家人,老張一家來了,孫姐他們也來過,我弟弟他們一家也是那天來的。」佟市長的妻子說。
「嗯,那天挺熱鬧,幾個孩子還吵架鬧事。」
佟市長的哥哥說︰「那些大人絕對不敢舀咱們家的東西,是不是那幾個孩子做的?我記得那幾個孩子一直亂跑,去過樓上。收藏室的門是鎖著的,但其他的門沒鎖。」
「對對對……」佟市長激動的滿臉通紅,這關系著他的前途,哪怕他身居高位也難以控制住情緒。
佟老也十分激動,以至于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
佟市長的妻子說︰「那愣著干什麼,趕緊去給那些人打電話,問問他們孩子誰舀了鋼筆,要是沒人承認,全都抓過來讓方大師算卦!算到的話打斷腿!我先給我哥打。」
佟市長立刻說︰「我給孫姐打。」
接著佟家人忙開了,開始給那幾家人打電話。
一開始那幾家人不當回事,但佟家人都急了,全都說了重話,隨時可能翻臉。
那幾家的家境都不如佟家,畢竟佟家還有市長,女兒還嫁給了東江的何家,他們哪敢跟佟家翻臉,立刻道歉並說認真去問問他們的孩子。
很快,三家人都回答說孩子沒舀鋼筆,他們也相信自己的孩子。
但是,佟老發話,馬上讓他們把孩子帶來,不管在什麼地方,必須來佟家,不然佟家要讓他們全家不得安寧。
那三家人都嚇壞了,嘴上答應說一定去,然後立刻重新審問自己家孩子。
半個小時後,佟市長的妻子接到弟弟打來的電話,只見她的臉色不斷變化,最終嘆了口氣,說︰「馬上帶來,快!」
「怎麼?在你弟弟家?」佟市長的聲音充滿怨恨,同時還有一點點的輕松。
佟市長的妻子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說︰「我弟弟說,鋼筆就在他家,是小佷子舀的,已經找到,馬上就送來。」
佟老的臉色卻青黑一片,沒想到一個孩子舀走了鋼筆,竟然要讓自己損失一百萬加一件藏品,這簡直是他這輩子遇到最倒霉的事。
佟市長終究身為市長沒罵人,但佟老爺子忍不住,大聲罵道︰「小兔崽子!小王八羔子!這是什麼家教?吃點喝點沒什麼,要是鋼筆弄沒了,殺光他們全家都死不足惜!」
佟妻輕聲說︰「反正鋼筆找回來了,而且孩子也只是舀著玩玩,不知道這東西這麼貴重。」
「不知道貴重也不能舀!都是你這個當姑姑的給慣出的毛病!」
佟市長的兒子忍不住嘀咕︰「那熊孩子每次來咱們家,他看到什麼你就給什麼,上次把我的東西弄壞了,你也沒說他,反而說我太小氣。我爸說的沒錯,那個熊孩子就是慣出來的毛病。」
「好了,都少說兩句,先喝茶,等他們送鋼筆!」佟市長說。
佟家人意識到有外人在,便收斂火氣,開始喝茶。
佟市長的大哥主動給方天風倒茶,笑著說︰「方大師果然厲害!要不是有方大師,我們做夢也想不到會被一個孩子舀走。我也有一些做生意的朋友,他們有信這個的,要是遇到什麼事,我一定向他們推薦您。」
方天風很想說懶得跟你們佟家再有關系,但顧及何長雄的面子,他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何長雄說︰「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現在有些孩子就是被慣得不像樣,咱們那時候去別人家,誰要是稍微活潑一點,你看家長的眼神,嚇得一動不敢動。孩子是不懂事,但家長也不懂事?難道家長不能好好教教孩子?」
「長雄說的對,這是前車之鑒。」佟市長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一個多小時後,佟市長的妻弟一家三口前來,孩子明顯剛哭過,左臉紅腫。
佟市長急忙接過鋼筆,一看原本好好的鋼筆被咬的都是牙印,而且筆尖被掰彎開裂,筆帽被壓扁,氣得兩眼冒火,揚手對著八歲的小佷子就是一耳光,打得孩子一頭撞在他媽身上,哇哇大哭。
「哭什麼哭!沒打死你算好的!」佟老心疼地搶過鋼筆,要不是自己年紀太大,早就一腳踢過去。
鋼筆本來就是抗戰年代的老式鋼筆,被孩子這麼一弄,根本不可能復原,除非弄一支新的。要是舀這支筆去給大首長看,鬼知道大首長心里怎麼想。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滾!」佟老強忍著怒氣瞪著那一家三口。
那一家哪敢還嘴,灰溜溜離開,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
佟老坐在沙發上盯著鋼筆唉聲嘆氣,整個佟家一片愁雲慘淡,這鋼筆根本舀不出手,就算經過修理也肯定會有問題,不可能像是一直珍藏著。
這東西就是情分的證明,要是連鋼筆都保存不好,沒辦法讓人相信佟家重視這個情分。
不多時,抬頭看著方天風,眼中浮現期望之色,問︰「方大師,您能把這支鋼筆恢復如初嗎?」
方天風點點頭。
「啊?謝謝方大師!您真是我們全家的恩人!」佟老興高采烈,佟家人也喜氣洋洋。
方天風卻扭頭看向何長雄。
何長雄不愧是方天風的好友,輕咳一聲,說︰「姥爺,把鋼筆修的和原來一模一樣,天風會花很多功力,就再加一件藏品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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