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本凡鐵 第14章 破曉

作者 ︰ 光頭三千青絲

一道流星劃過天際,帶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若是在平常,少女見到如此景象,一定會興奮指著天空讓魏長明看,然後在流星消逝之前趕忙許一個願望,魏長明一定會笑著罵她是個沒出過山門的傻瓜。

只是現在不行,魏長明生死難測,少女真的不知道憑自己微薄的法力施展從未使用過的法術到底能不能將這個討人厭的家伙從死亡的邊緣給拉回來。

少女臉色蒼白,嘴唇也有些發干,長長的睫毛上還有著哭過的痕跡,抿了抿干澀的嘴唇,少女的神情說不出的專注,她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雙手上那團白色的光。

魏長明右臂的傷口有了一些好轉,但僅僅是一些而已,血雖然止住了,但是那道傷口幾乎將胳膊切開,想要動用法術使之愈合,真的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漸漸的,少女的呼吸變得急促,內心也開始惶恐不安,她不時的要用手去探著魏長明的鼻息以確定他是否還活著。說實話,少女其實很害怕去探,她生怕魏長明會停止了呼吸,那麼她不知道她該怎麼辦,該擺出怎樣的神情去接受那不敢去想象的噩耗。

別死!別死!

這是回蕩在少女腦中的唯一一句話,活著就是希望,只要魏長明還活著,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救活他。

看著傷口上的肉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愈合著,少女突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或許這一切本都該怪她。

若是她沒有提出要和魏長明切磋,若是她沒有因為輸了比試而賭氣,若是她能夠在魏長明進入林中之前叫住他,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那麼現在,一定是魏長明笑著將烤好的魚或者其他什麼動物的肉遞給她,她一邊吃著一邊嘲笑他的肉沒有之前的美味……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努力不讓它們掉下來,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不能讓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胳膊上的傷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只要不斷的用法力修補著,相信總會愈合的,但是現在的問題來自別處。

少女紅著臉將魏長明上身本就殘破的衣服扯了下來,少女柳眉不自覺的皺了皺。

本以為魏長明只是胳膊受了重傷,其他地方只是有些皮外傷而已,但當魏長明**著上身時少女才發現在他的胸膛處,還有著三道相比右臂略淺一分的傷口,但好在並未傷及心髒,這也是魏長明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看著這三道爪印,少女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巨虎揮舞著巨掌,鋒利的鉤爪想要將魏長明的身軀一分為二,但魏長明堪堪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胸口的傷口並未流太多的血,慢慢治愈的話也是可以漸漸痊愈的。

可少女實在分身乏術,她一邊治愈著魏長明的胳膊與胸口,一邊絞盡腦汁思索著她師父曾告訴過她的有關完復術的一些技巧。

而且魏長明身上的傷口遠不止此,左腿上的肌肉中插著一根尖銳的樹枝,後腦勺也有明顯被撞擊的痕跡,後背上也是有著幾道較淺的傷口……

總之現在的形式真的非常不樂觀,魏長明還是沒有擺月兌死亡的纏繞。

少女很焦慮,額頭上蒙上了一層細汗,也偶有汗珠從臉龐滑落,她的心跳的很快,而且她已經不知道究竟該先治愈魏長明的哪個部位了,手不停在胸口與右臂之間轉移,其結果就是兩邊都沒有明顯的好轉。

突然,一道虛弱至極的聲音仿佛帶著點點笑意,驀然傳入少女的耳中,這聲音使少女的嬌軀輕顫,眼淚再也藏不住,奪眶而出!

「你,怎麼愁眉苦臉的?」

少女的淚滴在魏長明沒有血色的臉上,滴在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少年近乎死去,卻半睜著左眼,沖著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看著那笑,少女突然涌出了一股信念,她不要那笑從此消失,她要他明天早上還這麼無所謂的笑給她看。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千萬,千萬不要死!」

少女的臉上焦慮失落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倔強的光芒在眼中閃爍著。

白光瞬間強盛了一分,在白光包裹下的右臂,正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一寸,一寸的愈合。

即使法力枯竭,即使身軀搖搖欲墜,少女都置之不理,傷口愈合一分,魏長明生還的希望就多一分,到了這里如果放棄希望,就再也見不到那笑了。

魏長明的笑,就是少女的希望。

這是少女頭一次如此的在意著別人,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要這麼不留余力的去救魏長明。

或許是因為他也救過她的命,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回音谷中度過了一個個夜晚,或許是因為魏長明總是烤好吃的魚給她吃,亦或許……

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紅暈,少女不敢再想,她一定要先愈合魏長明右臂上致命的傷口才行。

好在,在少女的治愈下,右臂上那道極長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大半,愈合的部分竟然看不出任何的傷口,不得不佩服這法術的神奇之處。

很快,魏長明的右臂基本上已經全部愈合了。

少女總算松了一口氣,稍事休息一下,她還需要立即去治愈其他的傷口,必須做到鉅細靡遺。

不知怎的,少女的目光游離到了魏長明蒼白無血色的臉龐上,那臉上還有之前沒有退下去的微笑。

「你這個混蛋,怎麼還笑得出來?」

少女喃喃自語著,手輕輕撫模了一下魏長明冰涼的臉龐上,接著趕緊把手一縮,臉一下子紅撲撲的。

不過隨即少女溫柔一笑,那笑,是黑夜里唯一的亮光。

少女對完復術已經掌握了一些,故而那白光再盛一分,修補著魏長明胸前那三道皮肉外翻的傷口。

魏長明的呼吸趨于平穩,此時的他已經從鬼門關上被少女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少女的臉上頭一次顯現出了開心的神情。

天微亮,魏長明身上的傷口幾乎都在少女法術的治愈下痊愈了,接下來只要靜靜修養著就可以了吧。

少女如此想著。

陣陣疲倦襲來,少女未做抵擋就被攻陷了,她的臉朝向魏長明,不一會少女就睡著了,她輕輕摟著魏長明完好的左臂,似乎這樣她才能夠安心。

正午時分,火辣的陽光照耀在魏長明的臉上更顯他的蒼白,悠悠轉醒,魏長明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目眩,身體內部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他想要坐起來,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身體唯一能動的部位就是脖子了,輕輕轉過了頭,那一瞬間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是魏長明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與少女靠在一起,他靜靜端詳著少女,昨夜的一切浮上了心頭。

那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夜晚,他頭一次覺得被人那麼重視竟然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他不去想少女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只知道,這個拼盡一切也要救活自己的少女,已經存在他的心里,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積攢了一下力氣,魏長明顫抖著爬了起來,他想要把熟睡中的少女移動到沒有陽光暴曬的地方去。

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恐怕折斷一根樹枝都要費不少力氣,咬了咬牙,魏長明想了一個笨辦法。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平躺著將少女抱在他的懷里,然後躺著,靠腿的力量在地上挪動,不過由于他**著上身,偶爾會刮到地上的小石頭而受一些輕傷,但並無大礙。

幾乎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魏長明才抱著少女移動到了數步之遙的林蔭處,而且他已經是大汗淋灕,虛弱無比了。

「我怎麼覺得任何事我都願意為這個丫頭去做?真是奇了怪了。」

畢竟重傷剛剛痊愈,魏長明是前所未有的虛弱,不一會,他就再次睡著了。

這一次,是他將少女摟在了懷里,他的手順著少女的脖子下面摟著她的背,另一只手環著她的腰,少女則自然而然靠著他的胸膛沉睡著。

也不知二人醒了,見到如此親密的動作時,會擺出怎樣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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