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是恨不得將她自己手上那只精美昂貴的戒指供人瞻仰,此刻卻本能地往里縮了縮。
因為施洛遙手上那只戒指,都能買下十只她自己手上戴著的鑽戒了。
藍名悅心里是極盡的不甘,為什麼,憑什麼從小到大,自己都被這女人壓了一籌出不了頭。
听說這女人都跟家人恩斷義絕了,都能過得這麼好,如果自己月兌離了藍家,便什麼都不是,冷凌霄也絕不會跟自己結婚。
她自然當成施洛遙戴上這一只戒指是跟她耀武揚威來的,殊不知人家是想盡了法子也沒轍。
「凌霄三番兩次邀請我,憑我們過去那樣親密的關系,我要是不來捧場,我怕他會失望,」施洛遙淺笑,頓了頓,話鋒倏然一轉,「本來我也是怕有事月兌不開身的,畢竟我才剛新婚,可我老公知道後偏要讓我來,說我平日里忙于工作難得抽出空來就當散散心也好。」
她臉上,還佯裝出了一副甜蜜的表情,恩愛地沖傅梓逾嬌笑,讓傅梓逾心神復雜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違心的話,听著還是讓他有那麼點心動,差點被她那笑容給迷花了眼楮。
尤其是「我老公」這三個字,听得他心跳差點漏掉了一拍。
這女人平日里「傅梓逾」大呼小叫的,這會一副小女人的嬌態,怎麼看著有點可愛呢,明明是在作假,還是讓人覺得可愛。
不過,他心知肚明這女人是在示威,反擊那個挑釁她的新娘。
新娘美則美,只是跟施洛遙一對比,當即顯得黯然失色不少。
傅梓逾無聲地將她擁得更緊了一分,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還真是幸福。
他那墨色的瞳孔里,隨即多了一抹深色。
「遙遙,你都說了你就當散心,所以無關緊要的閑雜人等,就別跟他們廢話了。」
傅梓逾的嘴巴一向有點毒,當然比起施洛遙來,他覺得他還算小巫了。
這話,听得施洛遙微微吃驚,她是借了幌子,可沒想過傅梓逾會配合自己,他不拆台在她看來那便是極好不過的了。
然而,藍名悅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面的五官都差點扭曲了,她一貫被人追捧夸贊,除了在冷凌霄這得到了冷遇,還沒有嘗過其他男人的冷臉,沒想到又……
她自然而然將這仇歸結到了施洛遙的頭上,倘若沒有她的出現,她的婚禮,她便是個眾星拱月的公主。
可現在,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的出現,如同好好的一鍋粥突然掉進了一粒老鼠屎。
還有一點讓她震驚的便是,這女人,居然搶在自己之前結婚了,那一枚璀璨奢華的鑽戒,便是最好的解釋了,不是嗎?
冷凌霄的疑慮也被抹去了,那一枚鑽戒他也沒有遺漏掉。
遙遙,他的遙遙,結婚了。
這對他而言,便是晴天霹靂。
他內心五味陳雜,他早就沒有資格了,不是嗎?他們早就分手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自個兒還不是琵琶別抱了嗎?
只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對她好一點,只是為什麼他還是割舍不下呢。
「凌霄,既然他們說我們是無關緊要的人,何必還站著自取其辱呢?哼,我們走。」
回過神來後的藍名悅氣憤難耐地扯著身邊明顯失魂落魄的冷凌霄,掉頭往回走。
冷凌霄一時沒有留神,真被扯著走了,不過後面的,他也並沒有甩去藍名悅的手。
時過境遷,他們彼此,都有了距離。
在這樣眾目睽睽的情形下,他不能做出遭人詬病的事來。
望著這兩人遠去,心里最為痛快的便是聶楠兒了,藍名悅方才被打擊的灰頭土臉,她幻想這一幕已經良久。
「不錯麼,繼續好好表現。」
聶楠兒歡天喜地朝著傅梓逾擠眉弄眼,這亢奮起來的心情,是越來越HIGH。
傅梓逾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從來沒被人這麼關照過,還真特別,有些不自在。
藍名悅跟冷凌霄的婚禮,相當的盛大,當藍振龍把女兒的手遞交給冷凌霄並且囑咐他以後要好好對待他的女兒時,施洛遙內心百感交集。
這個就是她的生父,他知不知道他的另一個女兒就站在這里遠遠望著他,還有,他知不知道他的一個女兒搶了另一素未逢面、未盡過父親義務的另一個女兒的初戀男友呢?
如果他知道了,會有怎樣精彩絕倫的表情呢,吃驚,還是後悔?
當她的目光觸及藍可心的時候,臉色不由自主沉了下來,連傅梓逾都覺察到了她的異樣。
他直覺感受到施洛遙對那女人似乎有著很大的成見跟仇恨,于是低聲道,「你討厭那個女人她媽。」
施洛遙猛然一驚,頓時抬頭,卻看到了傅梓逾臉上的肯定。
她又垂下頭去,沒有否認,心里卻極為的復雜,沒想到自己對藍可心的恨意,連傅梓逾一個沒有相處過幾天的男人都察覺出來了。
她看來必須要掩飾、克制下了,不然這姿勢會逆向生長。
她都有些後悔讓傅梓逾跟來了,擔心她在他身邊的動機太早揭露,在她還沒有取得進展之前,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傅梓逾匪夷所思,這藍名悅搶了這女人的初戀男友她討厭情有可原,怎麼無緣無故對藍名悅她媽也積怨已深呢?
這……這一趟跟來還算有所收獲,也許很多事情,並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這女人,一直就是一個謎團,愈發讓他好奇了,急欲探索……
聶楠兒離得他們近,也自然听到了這兩人的對話。
遙遙看來並沒有告訴她那個老公詳情,她也不便多嘴。
作為死黨,她還是很有義氣幫遙遙解圍,「難道你還同情那個賤女人她媽了?」
聶楠兒氣得兩眼發紅,傅梓逾直覺認定一旦自己點頭,遙遙的這個鐵桿死黨就會撲過來跟自己拼命,他果斷地搖頭,沒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推入泥沼。
聶楠兒這下才放過了他,傅梓逾松了一口氣,唉,母老虎不好惹,連母老虎身邊的這只也長了刺,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