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施洛遙早出晚歸,跟傅梓逾正面接觸的時間少得不能再少。
他們盡管是同處一個屋檐下,可施洛遙剛上任,對于手頭的工作流程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新手,自顧不暇,每天回來又晚,累得個半死,哪有心情跟傅梓逾談笑風生。
難得正面交集,他們兩個少不了夾槍帶棍,火藥味十足。
傅梓逾覺得這分明是施洛遙挑釁他,他本來想握手言和,可每回都被她那輕描淡寫的言語氣個半死,主動生出是非來。
他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哪怕是名義上的,至少也應該和睦相處。
施洛遙的確是沒有心情應付她這個名義上的老公,她也踫到了之前設想中的難題,來自女老總祁璇的刁難。
祁璇的手段,比起周少,級別跟段數都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從不明目張膽找茬,而是讓底下的人動不動給自己使絆子。
而在季末面前,祁璇維持了她那良好的修養,從不外露半分對自己的不悅。
施洛遙也不想季末難做人,所以一直沒有挑破祁璇對她的刻意刁難。
這些天來,祁璇明顯是瞧出了季末對這個小助理的不同,或許旁人察覺不到,然而她卻體會得一清二楚。
她在意,在意季末對別的女人的態度,在意季末一直未曾真正把她給放在心頭。
一個女人,如果越患得患失,就會越得不償失,哪怕她高高在上,手握著眾人的生殺大權,可面對愛情跟自己的心上人,卻一籌莫展。
她一直清楚季末這樣的人,她哪怕用強權,也無法讓他向自己屈服匍匐。
給他難堪,其實變相就是給自己難堪。
季末這段時日行程排得很滿,當大明星一點也不輕松,連休息時間都是難得擠出來的。
跟在他身邊好些天,施洛遙都有些為這個男人心疼起來,若非為了哥哥的事情,他根本不用把他弄得這麼累的。
他真正的夢想一直當個宇航員,而他的夢想,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實現了。
基于對季末愧疚的心態,施洛遙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努力做到最佳。
她手上的那枚鑽戒,在回星際上班之前,她已經取下來了,實在不想引人注目,她拜托了霜霜,霜霜義無反顧找了林炎。
林炎用了一種不知名的神奇藥水,既不損傷那鑽戒又沒傷到她的手指,成功取下來了。
有時候,施洛遙覺得林炎真的很神奇,似乎無所不能,為人又低調內斂,霜霜真的是撿到寶了。
對比下,傅梓逾這人就立馬氣焰囂張了,她鑽戒取下來後,他發現她手指光禿禿的後,陰陽怪氣了足足兩天。
兩天後,他拿了一枚沒有鑽石的對戒強硬給她套上,並威脅她不準拿下來。
施洛遙是認識這個牌子的,卡地亞,這對戒不值一萬,她戴著也算心安理得,沒有婉拒他的盛情。
然後,讓她意外的是他手指上也多了一只跟她同款式的。
她倒是並沒有糾結太久,本能認定這是秀給傅家人看的。
這天,又被祁璇的人下了絆子後,施洛遙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坐等待斃了,或許應該找她談談,她對季末並沒有生出異心。
她找上祁璇並沒有告知季末,有些事情,女人之間的,她覺得沒必要煩擾到季末。
祁璇很意外,她私底下出手對付了不少覬覦季末的女人,全是忍氣吞聲自認倒霉的,這是頭一個有勇氣主動找上自己的。
談判嗎?
還是示威呢?
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嘲諷,還是頷首,「讓她進來。」
施洛遙于是很快就站到了祁璇辦公桌前,祁璇坐在氣派豪華的辦公椅上,並沒有示意她在自己的對面坐下來。
施洛遙這個女人,之前是在模特部的,只是一個三流內衣小模特,白長了一副精致的容顏,一直沒有出眾的成績,當然,听說這跟周少的刻意欺壓有關。
對于周少,祁璇也有認識,這個男人氣量太小,又花花腸子很多,染指星際的女模特不計其數,也不知道收斂。
這些年,她一直對這個為虎作倀的周少一再容忍,還是看在他父親當初跟自己亡父想交甚好上的。
祁璇發現這個女人並不懼怕自己,那一雙澄澈的雙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整張臉的皮膚如羊脂美玉,泛著瑩潤的光澤。
的確,這個女人有著吸引男人眼球的潛質,听說她並沒有被周少染指過,足以表明她並不是個逆來順受的。
然而,她又由著周遭的女模特編排她的工作沒有怨言,還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祁總。」
她的聲音清越,並不是甜美系列的,卻讓人感到了一絲的美好。
祁璇失笑,自己居然對這女人生出一些好感,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的情敵,看來,是她太過輕敵了。
想到這,祁璇不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什麼事?」
「我是季末的助理施洛遙。」
她的聲稱,讓祁璇嘴角又緩緩牽出了一絲帶有深意的笑來,這才剛剛步入正題。
祁璇並不吭聲,饒有興致等待她的下文。
心里卻在暗暗月復誹,真不識眼色,倘若她不是季末指名道姓要來的助理,她早就讓滾蛋了。
不過因此想要借機拿喬,她祁璇也不是好惹的。
「我跟季末是清白的,祁總,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為難我了,我也不想季末發現讓他雙面夾擊兩邊不是人。」
「你這是太過抬舉你自己了還是太過低看我了呢?」
祁璇面沉如水地逼問,氣勢滲人。
施洛遙沒有膽怯,傅梓逾的性子更難纏,她自個兒的性子也足夠刁鑽,若非是顧及季末跟眼下的工作,她就是跟祁璇直接開炮也肆無忌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是來澄清事實的,並不是來火上澆油讓局面失控的。
此刻,她需要表達的是誠意,「祁總,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對季末沒有臆想之心,因為我已經結婚了。」
「倘若你還不信,可以去問周少,他當初為難我見過我的結婚證。」
施洛遙揚了揚自己手上戴著的對戒,面色誠懇。
然後,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掉頭就走,「站住。」
她數了下,走了七步才被喊住,這祁璇,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主,只是在針對季末的問題上,處理的並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