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傅梓逾倒是愛听,只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可信度不高。
那女人向來對他是嗤之以鼻的,想他自恃甚高良久,她的眼楮肯定是長到腦後勺上去了。
可一想到這女人跟季末交情匪淺,他內心就難以平靜。
娛樂圈他接觸並不多,可也從不少身邊的女人口中听來這個季末向來恃才傲物,為人冷淡。
他沒了心情,轉頭對胡建成道,「你的事情回頭我打個電話給人家,你自行處置,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給胡建成反駁的機會,大步流星般昂然離開了。
高大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後,胡建成懊惱,可也沒辦法,三哥已經手下留情積德了,哎,只能自認倒霉。
出了電視台大門,傅梓逾從褲袋里掏出手機,在通訊錄上手指定格在某個女人的名字上。
他還是撥打了出去,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女人的聲音明顯透著不悅,「我很忙,現在沒空理你。」
他的火氣又被剎那點燃了,可卻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想要罵人的言語都咽了下去,「你的鼻子沒事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神經病。」
對方丟下這三個字,就不客氣地掛斷了他的電話。
傅梓逾怒眼圓睜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施洛遙早被殺死了無數次。
他委曲求全、婉言求和,居然遭到了如此不人道的下場,他傅梓逾實在……老實說,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覺得窩囊極了。
果然是神經病,氣得不輕。
傅梓逾告訴自己再給施洛遙打電話,那他就是王八蛋羔子。
此時的施洛遙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是被季末強行要求去的,她都說她沒事了,人家還是不放心,說這個可大可小,還是拍拍片子才知道是不是真沒事了。
施洛遙知道他這是歉意使然,只是最初是她自己不小心撞上了他的後背,要是沒有最初,就不會後來遭到傅梓逾的誤會了。
她說她一個人去,季末怕她陽奉陰違,非要跟來才安心。
施洛遙這下是無奈得不行,因為自己接下來直接耽誤了季末的行程安排了,計劃被打亂後引發的後果要有多棘手便有多棘手。
「等下我去醫院報到你就回去吧?」
施洛遙還是努力勸服他。
「好。」
看她一臉的急切,好像他不答應就會跟他拼命似的,季末也于心不忍。
施洛遙這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想成為千古罪人啊。
「祁總的電話打了那麼多個,肯定有急事,你怎麼不回一個。」
施洛遙覺得祁璇的脾氣其實並不怎麼好,要是將季末對她的不理不睬事後歸咎到自己身上,那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如今的她,手里攥著的這份工作還真的要看祁璇的眼色。
季末眼眸無端變得深沉了起來,睨了她良久,就在她以為她是不是說錯話的時候,他輕輕地應了一聲,「好,等你到醫院後我再給她回電話。」
不管怎樣,他都不想當著她的面,跟祁璇打電話。
還有,剛才那個男人的身影,那出眾的五官,那醋意的火爆動作,他都做不到視若無睹,心里泛起了陣陣的酸澀。
「剛才那個男人是你的老公吧?」
季末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施洛遙為之一怔,她錯愕過後,還是點了點頭,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個前綴,名義上的。
傅梓逾那樣囂張的男人,她說不認識,估計季末也不會相信,再說傅家的人眉目間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肖似的。
她可以不認識,但季末肯定不會一無所知,施洛遙直覺認定。
季末在那個當頭滿腦子是氣憤,並沒有去深想,這會細想下,立刻就明白了個大概,他其實是一個心思相當細膩的男人。
那個傅家的男人,已經對遙遙有意了,遙遙雖然對他冷淡,可是若是真沒有一點感覺,會嫁給他嗎?
哪怕是名義上的,她完全可以找別的男人,還有接觸傅家的男人,並不一定非要她犧牲她的身體。
她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了,她現在也許還沒意識到她對這個姓傅的有所好感,但是將來呢?
這個姓傅的對她好,她能夠全當沒有嗎?
莫名的,季末開始害怕起來了,害怕所有的他們付出的心血,將會毀于一旦。
「如果你愛上他,那你哥的仇,我們是不是不報了?」
季末閉上了眼楮,滿臉都是掙扎的痛苦,他並沒有在施洛遙面前隱瞞。
他這些年的確犧牲不少,為達目的連身體都可以成為交易,連他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可一想到能夠幫助她,能夠得到她的感激,能夠讓斌維在天之靈能夠得到瞑目,他又覺得自己所做的,都值得了。
他再髒,傅家的人又能夠好到哪里去呢?
施洛遙月兌口而出,「不可能,我不會愛上他。」
怎麼可能呢?他們之間的仇,不共戴天,她一直是懷有目的接近傅梓逾的,哪能產生好感。
「這世上,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季末淡淡地道。
「季末,我不會讓我們所付出的一切前功盡棄的,我們辛苦這麼久,就算你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我對我哥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血濃于水的親人,她的哥哥,每每想起,她的心就如刀絞般難以忍受。
季末的擔心,她可以理解,季末的痛苦,她也能夠明白,季末這是在未雨綢繆。
「那就好,遙遙,你要記住,永遠地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
「恩。」
「醫院到了,我陪你下去吧。」
「不用了,你看著我進去就行了,你實在不放心回頭我把拍的片子帶回來給你看總行了吧?」
施洛遙打開了車門,季末並沒有緊跟了上來。
在醫院排隊等待的時候,施洛遙在回想季末方才的那些帶了深意的話,她並不覺得這會成真,覺得季末小題大做、杞人憂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