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桑田,如南柯一夢。
「哎!已經十六年了。」張諾身穿一件青衫平躺在一塊大石墩上,那張平凡的臉龐卻不顯內心的憂傷。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雖然從小就沒有見過爹媽,但身為族中長老的孫子繼承著優秀血統,資質應該不算太差。可我卻別具一格,明明根骨奇佳修煉了這麼多年丹田內卻一絲魂氣也無。」
修煉一途一副好的筋骨,決定著修煉者能否突破武之極限,從此月兌去凡胎進入修士行列。
引魂氣入體,築納魂海,開闢靈台,體悟世間道法,三魂歸一,返璞歸真。
更高的張諾就不知道了。可是這許多年來他卻停步不前,始終無法魂氣入體進入魂氣境,也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難道上天在與我開玩笑,賜予我一副好筋骨卻不能修煉,這讓我如何去面對爺爺。」在刺痛的陽光下,一雙亮晶的眸子仍然睜的老大。
張諾所在的家族即使在大越城一帶都不是什麼豪門大族,而他背後的主宗卻是子國五大家族之一,大越城的張家只不過是個遠的不能在遠的旁支罷了。
「爺爺曾為家族立下不少赫赫戰功,他的事跡一直為族內子弟所傳頌。」
「族長就要被調入主宗中擔任重要司職了。要不是我成為了爺爺的絆腳石,族長的位置肯定非爺爺莫屬。哎!可我現在卻還一事無成。」張諾握緊了拳頭又一次狠狠地捶打在了石墩上。
…………
「我還以為是誰像個娘們似的在這里發牢騷呢,原來是你這個廢物。」
「二弟不要亂說大家都是同族。」
張諾急忙躍下石墩,看清了來人竟是族中幾名弟子。說話之人正是其中的張權與張翼倆兄弟,他們的父親就是爺爺這次競選族長的對手。
張權矮胖,張翼是他的大哥身材勻稱面紅齒白,手拿一柄雪白紙扇。
「大哥別人都畏懼他爺爺位高權重我可不怕,做了虧心事還不能讓人說說。」張權惡狠的說道。
明知道這是在**果的挑釁,但張諾心中卻在一遍遍的重復著︰「我一定要忍不能再給爺爺添亂了。」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爺爺非但沒有因我是個廢物而冷落,反而對我倍加關心。經常拿一些好的丹藥給我吃,試圖讓我進入魂氣境。
張諾心里非常清楚,族中的丹藥是不可以私自挪用的。但爺爺為了我不在乎族人私下里的議論,更不在乎用昔日的熱血在族中換來的威望。
爺爺每次都是對我說一些善良的謊言,讓我把丹藥吃下。
「誰做了虧心事自己清楚,請不要帶上我的家人。」張諾緊攥著雙拳,指甲不斷刺痛著古銅色的肌膚。
「一身臭酸的凡胎味竟然還敢出言指責我,等你爺爺西去你就等著死吧!」張權有些憤怒,果起了臂上的袖子就沖向了張諾。
張權可是月兌了凡胎進入魂氣境的修士。看著他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張諾雖不懼怕甚至厭煩這種強勢的欺壓,但要是真打起來自己一點勝算也無。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人在一直注視著他。張翼已經到達了魂氣境後期,在有一步就可以築納魂海到達魂海期。他被族中譽為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每一個大境界都分為三層,初期、中期、後期。
甚至他還收服一頭靈獸。一般魂氣境的修煉者怎麼可能收服的了靈獸,可是張翼卻做到了。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讓人覺得心里發寒。
可就在張權走到近身時,張諾那亮晶的眸子突然一瞪大聲的說道︰「族中規定嚴禁族內子弟互相毆斗,修士有保護凡人的職責,你若想視族規如糞土那就來吧!」
張諾同樣不甘地看著張權,已經被別人打上門了那就沒有在忍的必要了,即使實力不同但也不能在敵人面前懦弱。
「什麼破族規。」張權很是隨意的啐了一口唾沫,瞬間仍掄起了拳頭就向張諾打來。
余下其人均都大驚失色,張權太沖動了居然不計後果。這里雖然是強者的世界,但是等級制度嚴明,族規更是不可觸犯的,每一個族長都手握生殺大權。
這一記拳頭中潤含著恐怖的魂氣,速度快的驚人,根本不是張諾這個凡胎的眼力所能捕捉到的。
其余的家族子弟也都是修士,這一拳的猛烈與凶悍全都看在了眼中。就在眾人以為不可能攔下此拳時,忽然一道單薄的手臂似閃電般橫在了中間。
呼嘯的拳風如刀片般的刮扯著張諾的整個臉龐,可是如此霸道的一拳卻無法撼動這條手臂分毫。張諾身體僵直總算是有驚無險,這也讓他清楚的知道,普通人與修士相比真是天差地別。
「好一個大長老的孫子,真是讓人佩服之極,竟用族規恐嚇我弟。」張翼收回了擋在中間的手臂,仍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大哥讓我教訓他。」張權滿臉猙獰不耐的道。
張權雖生性暴躁但實力確是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這也是其他弟子佩服之處。但與之相比那深不可測的張翼,卻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咱們走還有正事要辦,不要在這耽誤時間了。」就在張翼說話之際,他的眼中有一道精光閃現而出投向了張權,這道神秘的眼神正好被張諾看了個正著。
張權仍有些不滿狠狠瞪了張諾一眼,就尾隨其他人離去了。
可是張諾回想起剛才那道奇怪的眼神,又看到這一群人靜悄悄離去的背影,心中萌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嗷」的一聲大吼傳出,旁邊的樹林頓時群鳥驚飛,落葉飄零。張諾更是被這股氣力,推的不由自主的向前急走了幾步差點載到在地。
「嗷!」
張諾還沒來及回頭看清是什麼怪物發出的巨吼,就感到頭顱暈眩兩耳一陣嗡鳴,更詭異的是,後背處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再也無法保持住身形,直接趴倒在地。
背上的青衫碎裂掉了,那里被印上了一塊血淋淋的爪印。張諾瞬時感到身體氣血翻騰,甚至五髒六腑都疼痛不已。
此時一旁的密林里,幾道人影一直注視著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哈哈,還是大哥高明。困獸猶斗,現在卻變成了一個人被畜生玩真是好笑。這麼好看的戲不能白看,快點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張權臉上橫肉一皺,頓時大笑了起來。
其余幾人心中不禁一陣後怕,張諾這個倒霉鬼怎麼惹上了他。
這時張諾費力的轉過了頭顱,首先映在眼簾的是一個充滿獸性的眼神,像看到了獵物般死死的盯著他。
更恐怖的是壯碩威猛的身體與成人一般高大,要是直立起來簡直不敢想象。短粗的毛發閃爍著油亮的金光,竟然是一頭魂氣境的金獅獸。
金獅獸根本不給張諾任何喘息的機會,如貓斗耗子般一次次把他摔倒在地,連續猛烈的撞擊使得張諾「噗」的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張翼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大好,族中可都知道你擁有靈獸的。」其中一個有些憨厚的子弟問道。
「深山大澤中遇到妖獸襲擊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就算他們懷疑我也沒有證據。到是你們應該想想族規里的其中一條,站在誰這一邊現在應該能分清楚了吧?」張翼反問道。
「大哥說得對。你們的嘴巴都干淨點知道嘛。」張權付聲的道。
其余幾人看了看眼前的張諾,都沒有吭聲。他們知道要是得罪了這兩兄弟,今日的見證就是自己以後的下場。
現在張諾早已蜷縮在地,身上的疼痛已變為了麻木。金獅獸再次把他硬生生的一叼而起,這回與以往不同,那腥臭的獠牙居然深深的刺入了張諾的肌膚里。鮮血瞬間滾落而下,直至被拉扯成了幾條血紅的細線。
這時密林中的氣氛非常緊張,其余幾名子弟雖然都是魂氣境的修士,但他們從沒有出去過山門,更沒有目睹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金獅獸高高的揚起頭顱,眼看那不醒人事的張諾就要一命嗚呼了。可在這時它突然停了下來,嘴巴一松任由張諾掉落在地。
「大哥怎麼回事只要在一下。」張權不解的問道。
其余之人也是不明其意,既然張翼已下了狠手,那為何不……
張翼沖幾人輕擺了擺手,默不作聲看著癱倒在地的張諾,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只見金毛獅的尾巴一動一股水流傾斜而下,噴灑到了那血跡模糊的臉龐上。
「咳咳」
張諾居然被一股腥臭的味道嗆的清醒了一些,臉上的血跡漸漸消失,那張平凡的臉龐再次顯露而出。
「你為何不光明正大的來。」張虛弱無力的說道。
他沒有任何埋怨,並不認為自己是多麼的不幸與無辜。他只是認清了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這里本不殘酷,只是所走的路太過崎嶇。」
「看看那位偉大的爺爺能用什麼方法來救你。」張翼陰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