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仁啊胤仁,你果然卑鄙,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可以綁住我?就可以徹底的監視我?做夢!
次日正午時分,楊大力正悠閑的躺在清幽宮的院子里曬太陽,忽听宮門外車馬聲漸近。
楊大力懶洋洋的睡在躺椅上,一動也不動,連日里來清幽宮中送禮的人太多了,楊大力已經習以為常,是以就連起身迎接這種基本禮節他都懶得去做,反正清幽宮在楚宮里本就是個不和諧的存在,他和唐賽兒本就是宮中的異類,每天在他背後說他閑話的人不勝其數,所以就算再多幾個人說他楊大力不懂規矩目中無人,他也無所謂了。
「那個誰…恩…去把來人的禮物收下,然後告訴他趙妃娘娘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楊大力懶洋洋的對著一旁正在澆花的宮女說道,連眼皮都懶得眨一下。
「哦…好…」
宮女趕緊放下手中的水壺,用一塊抹布擦了擦髒兮兮的雙手,就往宮門外走去。
「呵呵…楊公公好興致呀!」
來人用一種高亢,尖細的聲音大聲的說道,這聲音就算相隔十里地,恐怕也能听得清。
楊大力趕緊睜開眼,一看原來是程乾宮的鄧才來了,不由得一愣,趕緊坐起身來。
「哎呀!鄧公公!失禮失禮!」
楊大力連忙起身,向著鄧才走去,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開始跟鄧才寒暄起來。
「我可不是來送禮的!不知道楊公公歡不歡迎我?」
鄧才笑盈盈的說道。
「哎呀!鄧公公是在取笑我嗎?楊某怎麼會不歡迎鄧公公呢?趙妃娘娘離開的這十幾日里,御膳房那些該死的宮女每天就給我送一碗白水來,想活活餓死我,要不是多虧鄧公公幫忙打點,每日給楊某送飯送菜,楊某早就餓死了,哪里還會有今日的楊某。」
楊大力走上前,親熱的握住鄧才的雙手,就連他自己也很奇怪,他楊大力怎麼會跟一個太監稱兄道弟,成為了好朋友,要是說給蘇州寨的人听,還不得笑死幾個。
「我也只是奉命而為,再說了,趙妃娘娘如今可以說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大獲聖寵,如今楊公公可是趙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宮里哪個不想來巴結楊公公啊,如今的楊公公,怎可和當日的楊公公相提並論呢。」
鄧才笑著說道,一雙深諳世事的雙眼不時透出陣陣精光。
在宮里,要是做奴才能做到鄧才這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能夠討主子歡心的奴才,才是一個適合在宮里生存的奴才,而能夠討皇上歡心的奴才,更是奴才中的奴才,所以鄧才為人處事必有他的過人之處。
「哎呀,什麼今日的我不能和昨日的我相比,這今日昨日不都還是我嗎?鄧公公在我楊大力快餓死的時候來雪中送炭,我楊大力教定你這個朋友了!」
楊大力看著鄧才,臉上露出一陣微笑,右手豪邁的往鄧才肩上一拍,差點將瘦弱的鄧才拍倒在地。
「呵…呵,楊公公真是…好豪爽…呵呵…」
鄧才差點被楊大力拍倒在地,連忙穩了穩身形,額上滑下一行冷汗,面帶尷尬的說道。
楊大力面露尷尬之色,面上也滑落一行冷汗,心中不禁大罵自己是個傻子,差點忘了鄧才只是一個瘦弱的太監,而自己卻是一個身懷武功的威猛漢子,這要是再用力一點,還不得把鄧才拍出內傷。
「哎呀,鄧公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說到興奮之處,一時有點忘形。」
楊大力急忙扶住鄧才,連聲道歉。
「不礙事,其實我今天來是真的有事求見趙妃娘娘,不知道楊公公可否通傳一聲?」
鄧才定了定神,又恢復到那副處事不驚的樣子,微笑著說道。
「不知鄧公公找娘娘有什麼事?難道是皇上…」
楊大力皺了皺眉,略帶不快的問道。
哼…這個無恥的蘇木白…不知道把賽兒帶去南部做了什麼事…整的她一回來就大哭…現在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狠毒無比…昨天還無緣無故的打那些宮女…
他現在居然還有臉來找賽兒?他現在叫這個鄧才來找賽兒是不是又想找借口來看賽兒?這個無恥之徒…
「不是…不是,其實是趙妃娘娘的老朋友想來看望娘娘。」
鄧才一看楊大力一張臉都拉了下來,心中一沉,連忙急聲說道。
「老朋友…?什麼老朋友?我們哪來的老朋友?」
楊大力疑惑的問道。
看來這個蘇木白又在搞什麼鬼花樣…詭計多端…我和賽兒幾時在這宮里有什麼老朋友…
「趙妃娘娘見了便知。」
鄧才拉住楊大力輕輕說道。
該死的蘇木白…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楊大力面上帶著深深厭煩之色,恨不得立刻將胤仁吊起來狠狠的打一頓。
「謝學士,請進來吧!」
鄧才說完便朝宮門外的坐轎大喊了一聲。
于是便有三人從坐轎中緩緩走出,慢慢走到楊大力面前。
只見轎中走出一個精神抖擻的老者,老者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臉膛仍是潤紅色的,顯得神采奕奕。他身穿嶄新的朝服,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儀之氣。
老者身後跟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老婦人穿著干淨簡素的青衣,花白的頭發在頭頂盤成一個發髻,手上還拎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老婦人的左邊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年輕人一臉正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浩然正氣,一看就是一個死讀書的老實人,此刻年輕人正輕輕的攙扶著老婦人,跟在威儀的老者身後,緩緩走來。
「這位便是楊公公吧,煩請楊公公向趙妃娘娘通傳一聲,就說謝振華求見。」
老者對著楊大力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楊大力看著老者威儀的樣貌,不凡的談吐,舉手投足間顯露出來的大家風範,心知來人定不簡單,看來得進去問問唐賽兒,看看要不要見一見他們。
「呵呵…如此…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鄧才笑盈盈的看著老者,似乎覺得可以回去向胤仁稟告了,于是便對眾人微微行了個禮,轉身走出了清幽宮。
「哦…三位請在此稍等片刻…我進去問問娘娘…」
楊大力呆呆的看著三人,轉身便走進里屋。
唐賽兒本來正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一听到楊大力說出謝振華三個字,頓時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雙眼直直的看著楊大力,慌亂中更是將桌上的紫砂茶杯踫倒在地。
紫砂茶杯「啪」的一聲,在地上裂為數個碎片。
「你說什麼?」
唐賽兒睜大了雙眼,嘴唇因為激動而開始微微顫抖,眼眶立刻泛紅。
「恩?你要不要見他們?他們現在就在外面等著。」
楊大力奇怪的看著唐賽兒,疑聲問道。
「見!見!馬上帶他們進來!」
唐賽兒顫聲說道,整個身子都因為激動而開始微微顫抖。
「好。」
說完楊大力便走了出去。
「你們幾個都給本宮出去,這里不需要你們,出去!」
唐賽兒對著在一旁伺候著的三名宮女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三名宮女沒有多話,立刻垂下了頭,默默的退下了。
爺爺居然來找我了…
唐賽兒心中激動無比,她沒有想到爺爺居然會進宮來看自己,他是怎麼知道班婕妤就是自己的?哦!對了,這一定是胤仁的安排。
唐賽兒心中微微對胤仁起了一絲感激之情,他知道自己最掛念的,就是謝府的家人,所以他特意安排爺爺進宮來見她。
可是,爺爺,這一切的這一切,我又該怎麼跟您解釋呢?
正想著,謝振華和李氏還有趙文三人已經跟在楊大力身後緩緩走了進來。
看見謝振華那花白的頭發,唐賽兒心中不禁一痛。
爺爺…好像又老了幾歲…是被自己氣的麼?
當初我不顧後果離家出走,結果弄成今天這副局面,我怎麼對得起爺爺多年來的疼愛?
「香菱!」
李氏一看見唐賽兒,立刻激動無比,步伐蹣跚的朝著唐賽兒疾步奔來,雙眼酌滿了淚水。
「女乃女乃!」
唐賽兒立刻從美人榻上站了起來,朝著李氏大步奔去,兩人立刻抱頭痛哭起來。
楊大力一看這陣仗,又听唐賽兒稱老婦為女乃女乃,心中頓時也就明白了**分,趕緊將老者扶到躺椅上坐下,又將趙文引至桌旁坐下。
「香菱,你跑去哪里了?你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你差點急死女乃女乃了…」
李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淚眼滂沱的說道。
「女乃女乃,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唐賽兒輕輕的將李氏攙扶到美人榻上坐下,自己則緊緊的挨在李氏身旁,祖孫倆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哎,此事趙公子也跟我們說了,自從你走後,你爺爺便大病一場,趙公子更覺心中有愧,便一直留在謝府,照顧我和你爺爺。」
李氏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趙文,輕聲說道。
唐賽兒不由得轉過頭看了看趙文,對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數月不見趙文,如今更覺得他比起初次相見時,又多了幾分書卷氣,渾身下上散發出一股浩然正氣,想必是因為成天跟爺爺在一起的緣故,以前的稚氣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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