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妃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兩名宮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為晉妃揉捏著小腿。
香兒則坐在晉妃身旁,正在輕輕的在晉妃的指甲上涂抹鳳仙花汁。
「娘娘,清幽宮的細作傳消息來了。」
香兒笑盈盈的看著晉妃,一邊輕輕的替晉妃的指甲涂抹著鳳仙花汁,一邊緩緩說道,一雙深諳世事的雙眼精光四射,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哦?什麼消息?」
晉妃微微打起了精神,饒有興趣的看著香兒,輕聲問道。
「昨天翰林院的謝振華帶著家眷去清幽宮里拜訪趙妃了。」
香兒緩緩說道。
「哦?謝振華這老家伙一向自命清高,不是從來都不巴結權貴,也不屑于玩弄朝政權術嗎?怎麼他現在也開始巴結趙妃了?」
晉妃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輕笑。
「更奇怪的是,隨行的還有一個白衣少年,而且趙妃昨晚還留了三人在清幽宮中用膳,膳後,細作還看見趙妃和那個白衣少年在院中漫步暢談,兩人似乎極其親密。」
香兒看著晉妃,慢慢說道。
晉妃皺起了眉頭,心中滿月復狐疑,這個趙妃的娘家人不是八年前就死光了嗎?她怎麼會跟一個宮外的少年關系如此親密?除非…這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想到這,晉妃不由得心中大驚,好你個班婕妤,你竟敢跟宮外的男人有染?若讓我逮到你的把柄,我定讓你從此在我蘇晉淳的眼前消失。
「娘娘,我覺得趙妃和謝振華一家關系絕對不簡單,而她和那個少年人的關系也絕對不一般,可惜我們現在還沒逮到這個小賤人的什麼把柄,不然定讓她月兌下一層皮來,到時候看她拿什麼來勾引皇上。」
香兒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恨聲說道。
「這個不急,慢慢來。」
晉妃微微眯起雙眼,輕聲的說道。
「哼,這個小賤人總有一天會栽到娘娘手中。」
香兒咬著牙恨聲說道,恨不得立刻將唐賽兒剝皮抽筋,方解她心頭之恨。
「皇上這幾天有沒有讓趙妃侍寢?」
晉妃看著一旁候著的太監,懶懶的問道。
「回稟娘娘,皇上這幾日出宮去了。」
太監垂首站立,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皇上又出宮了?」
晉妃微微皺了皺眉,沉聲說道。
自從她進宮以來,皇上總是隔三差五的出宮,有時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有時候兩三月都不見人影,每日早朝也都是由太後代為掌朝,對此,朝中大臣都已習以為常,反正太後和皇上親如母子,誰上早朝,誰批奏折,又有什麼關系?這也不是他們這些大臣可以管得著的,只要南楚國泰民安,國運一日更比一日昌盛,南楚子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那麼就算皇上不上早朝又怎麼樣?
「出宮了也好,至少他沒有膩在趙妃身邊。」
晉妃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言語間盡是掩不住的淒涼無奈。
她知道,胤仁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以前胤仁還偶爾會來延喜宮留宿,盡管他不喜歡她,但是也會時不時的傳她侍寢,可是現在,自從胤仁迷上了趙妃,就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她雖身在延喜宮,但是卻形同被打入了冷宮。
雖然胤仁又出宮了,這一走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見他一面,但是她卻一點也不難過,反而還很高興,至少胤仁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只要這樣,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身為皇上的女人,她又能怎麼樣呢?她不能強迫胤仁喜歡他,不能強迫胤仁每天都傳喚她侍寢,所以她只能將那些纏在他身邊的女人全部除去,那些像水草一樣,死死纏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她會一根根的將她們,全部拔去。
這麼多年,她不知道除掉了多少妄想纏在胤仁身邊的妃子,就連那些膽敢勾引胤仁的宮女,她也沒有放過,延喜宮後院的枯井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後宮女子的尸骨和冤魂。
但是她從沒怕過,她蘇晉淳要的東西,誰也不能搶,就算那些賤人化為厲鬼來找她索命,她她也不會害怕。
哼!生前都斗不過我,死後還想斗得過本宮?你們這些卑賤的女人,在本宮眼里就該死!本宮得不到的東西!他人也休想染指!
「娘娘,香兒認為皇上這次出宮,實在是給了娘娘一個大好的機會,我們可以趁皇上出宮的這段時間里,加緊收集趙妃這個小賤人的把柄,到時候交到太後手里,哼!這個小賤人一定死的很難看!」
香兒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冷笑著說道。
「不錯!而且若是太後要她死,誰敢替她求情?到時候就算皇上回宮,知道趙妃死了,也不會怪到我們頭上。」
晉妃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沉聲說道。
「香兒覺得,這個清幽宮中,一定隱藏了許多的秘密。」
香兒不緊不慢的涂完最後一個指甲,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長舒一口氣,將鳳仙花汁輕輕放到桌上。
「派幾個人密切關注謝府的一舉一動,特別是那個白衣少年,派人跟著他,再去查一下他的底細,看看他跟謝府是什麼關系。」
晉妃滿意的看了看自己長長的指甲,眯著眼楮,沉聲說道。
「是,香兒立刻就去辦。」
香兒笑了笑,站起身來,便走了出去。
晉妃看著香兒緩緩離去的身影,心中大為滿意,這個機靈的小丫頭,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她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揣摩出自己的心思。
她也相信,這一次,香兒也不會令自己失望。
哼!班婕妤!敢和本宮斗?本宮就讓你成為本宮後院枯井中,眾多冤魂中的一員,以後,你將整日徘徊在本宮的延喜宮中,就連死了也不得安寧,眼睜睜的看著本宮如何登上後位,如何俘獲皇上的心!
你將會和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冤魂不散的徘徊在本宮後院的枯井中,看著本宮是如何在南楚的後宮中一手遮天,看著本宮是如何凌駕于整個後宮之上!
從楚宮回到謝府已經三天了,趙文心中一直在想著唐賽兒,他看的出來,她在宮里過得並不好,她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悲哀和淒涼。
他知道,宮里的女人成天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她一定活的很累很苦。
她是一個那麼單純,那麼善良的女子,像她這種女子在宮里是很難有立足之地,也很容易被人算計,她那麼單純,怎麼可能算計的過宮里的女人?
趙文也知道,這些事他本不該去想,也不能去想,因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生,他能做什麼?他只能給唐賽兒帶來困擾和麻煩。
但是他還是去想了,而且越想越難受,他想進宮去看她,他也知道,唐賽兒在宮里很孤單,如果自己進宮去看她,她會很高興,很高興。
所以,他還是進宮了。
鄧才臨走時給了謝振華一面令牌,只要有這面令牌,就可以自由出入楚宮。
謝振華實在不想看著趙文越陷越深,他知道,這兩人年輕人是在玩火**,但是他早就把趙文當成了謝府的女婿,而唐賽兒,又是他此生唯一的,最疼愛的孫女,他怎麼忍心阻止兩人見面?
但是他也知道,年輕人之間若有了愛情,任誰都阻止不了,就算明知會受傷,明知會後悔,都是他們也不會停止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像當年的謝小曼一樣,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如此竭力的反對謝小曼和曾世天在一起,或許唐賽兒今天也不會變成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這一切,是不是應該怪自己。
怪自己想要活生生的拆散一對有情人。
天下間最殘忍的事,莫過于活生生的拆散一對有情人,可是自己,卻對自己惟一的女兒做了這麼殘忍的事。
謝振華看著趙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切就由著這些年輕人自己去折騰吧,自己老了,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有些事,就算你去阻止,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所以,他也只能嘆息著將令牌交給了趙文。
于是趙文便拿著那面令牌獨自進宮去找唐賽兒。
很順利的進到了楚宮,但是趙文卻很悲催的發現自己迷路了,楚宮太大,大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兒,他只能漫無目的的閑逛。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偏僻的花園,只覺四處鳥語花香,百花斗艷,風景宜人,美不勝收,但是此時的趙文已經急得大汗淋灕,他哪里還有什麼閑情逸致去欣賞美景?
忽見一位女子正在前方不遠處獨自漫步賞花,女子細致烏黑的長發,長長披于雙肩之上,略顯柔美,松散的數著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突然由成熟變得可愛,讓人心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楮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女敕白,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趙文絲毫沒有賞花賞美人的心情,立即大步奔到女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