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人都忘記了?」眉梢往下一壓眉頭緊蹙,殷離陌有些質疑地問道。
殷離無傷點頭,「是的父皇,當時非兒病得很嚴重,是黃太醫費了很多心思才將她從鬼門關給救回來,一開始兒臣也不相信非兒竟然會把所有人都忘掉,可是,她醒來之後變化著實太大,不但言辭動作與這里格格不入,就連性格和喜好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兒臣也不得不相信,非兒、已經不是原來的殷離非了!」
「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是二公主殷離非,難道還是從閻王那里跑出來的小鬼?!」殷離陌不愧是做了三十幾年皇帝的人,有些話一入耳,他就能立即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兒。
鳳冥夜勾著唇角邪邪一笑,從地上爬起來,「不是小鬼,也許是被小鬼附身了!」
話落,他妖異的狐狸眼閃過一抹鮮紅色的流光,微眯細眸看著殷離非,笑得極其張揚恣睢。
殷離非暗地里捏緊拳頭,斜著眼角白他一眼,唇語對口型道︰「死狐狸,我玩不死你!」
「你來呀!」
「非兒,趕快跟父皇道歉,父皇念你大病初愈不會怪你的!」注意到殷離非和鳳冥夜之間的眉來眼去,殷離無傷淡薄的眉梢一動,伸手將殷離非攬進了懷里,恰好隔開兩人的距離。
殷離非抬頭,殷離陌雙手背在身後、正面無表情的瞪著她,似乎等著她下跪道歉。
她亦神色不明地瞪著殷離陌,毫無畏懼和怯場,半晌,忽然揚起下巴冷笑,「我給他道歉?憑什麼?!」
原本絲毫不關心這一場家務事的君政夜,听到殷離非如此桀驁不馴且狂妄霸道的聲音後,唇角不自覺地輕輕上揚,面具下的眼皮極緩的動作眨了一下。
「你、你——!」手指顫抖地指著殷離非的鼻子,殷離陌氣了個半死,就差一巴掌扇他臉上去了,「孽障,你這個不孝女,你的教養嬤嬤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如此無禮束不知廉恥,哪里還有一點兒身為公主的自覺!你這樣要如何去見你的母後?!」
「去見我母後那是死了之後的事情吧,我的時間還很長,反倒是父皇你確實該想一想了,您百年之後要如何面對我的母後。陰曹地府里,她見到你拉著你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我的非兒和無憂生活得可好?’,父皇您怎麼回答?你就說,‘好、好得很!非兒前一段時間掉進水池里差點兒淹死,我這個當父皇的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她從鬼門關里爬出來後第一次見面,我不但沒有關心一下,反而還罵她是個不知廉恥放|蕩下賤的孽障!’……呵呵,父皇,你說你要是把這些話說給我母後听,她會不會氣得直接把你丟到油鍋里炸了?!」
本來被說得還有些羞愧,想想殷離陌也確實覺得有些虧欠殷離非的,可是,她又毫無遮攔地說出最後那句話,某只皇帝的虛榮和尊嚴作祟,即刻暴怒起來,揮手就是一巴掌,「殷離非,再怎麼說我依舊是你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