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午休時,陳墨靜靜坐在食堂外圍的石凳上,此時正是食堂暴滿的高峰期,陳墨不喜歡與人在里面擁擠爭搶那些並不可口的飯菜,等到擁擠的人群漸漸散去後,陳墨起身往食堂二樓走去,上了二樓後便徑直朝廚房內探進身去。
「沈姨,您還在忙吶!」
陳墨探頭望了眼廚房內那名身材有些庸胖的身影,她是學校食堂的廚子,不過她從不做「大鍋飯」,只接手二樓的飯菜小炒。
原本陳墨並不知道二樓有單獨的小炒處,有一次擁擠的人群散盡後,連帶著將食堂一樓的飯菜也一並散盡,陳墨嘆了口氣,正準備去小賣部吃泡面時,打菜的大叔好像看穿了陳墨的心思,向其建議道︰
「喂!小弟啊!二樓有經濟小炒,你要是嫌貴的話,可以點些便宜的,總比你吃泡面好哇,你們可都在長身體的年紀,別省那點錢,讓自己吃點好的!」
就這樣,陳墨便結識了二樓的主廚——沈姨,初次見面的時候沈姨就對陳墨格外的熱情,相同一份菜炒出來,端給陳墨的卻比端給另一桌那盤多出了許多。
幾次接觸下來,陳墨才漸漸知曉了其中的原因,原來沈姨本有一孩子,在孩子八歲多的時候,沈姨與其丈夫離異,孩子被判給了男方,從那後沈姨便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孩子。
沈姨說,算著年紀的話,也差不多有陳墨這般大了,第一眼見陳墨的時候就覺得倍眼親,相貌上多少略帶有一些自己孩子的影子,所以便對陳墨格外的照顧。
「小墨來啦!你先坐會,我這邊就快忙完了,今天想吃點啥,沈姨待會就給你做!」
沈姨掂著炒鍋回頭笑望了一眼,那張不帶任何虛假的笑臉,總能令沈墨感覺十分親切。
「沒事的,沈姨您先忙您的,我這邊照舊就行,一會有空了再炒我的,不急!」
陳墨回之一笑,自己找了處空桌坐了下來,今天二樓的學生格外的少,不知是不是陳墨來晚的緣故,若大的二樓只有中心處的大圓桌上有一桌學生。
「嘿,同學!」
正當陳墨無聊的在玩弄一次性筷子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叫喚,陳墨回頭,見一名帶眼鏡的斯文男子正立在自己身後,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
「恩?」陳墨輕恩了聲,也沒太搭理對方,露出疑惑的眼神等待著來人的後話。
「今天二樓被我們學生會給包場了,同學還請給個面子!」帶眼鏡的男子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身體側讓了一步,讓陳墨的視線可以看到他身後大圓桌上的人貌。
經他這麼一說,陳墨順看了一眼,坐于圓桌中首位的那人好似真的是學生會的會長,雖然他的名字陳墨早就忘了,但對于那張經常曝光于學校各處的臉,陳墨還是有些印象的。
陳墨收回目光,心想[難怪今天二樓如此冷清,原來是因為這些人],短暫的思索後,陳墨也不想與之有什麼沖突,輕聲道︰「等會我將飯菜打包好便走!」
說完後,陳墨繼續無聊的玩弄著手中筷子,但轉即便听到一聲重咳「咳!同學,我想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說的是,現在馬上離開!」
帶眼鏡的男子特地在「馬上」二字上加了重音,說著便想伸手去奪過陳墨手中玩弄的筷子,怎料剛一抬手,陳墨便立馬站了起來,帶眼鏡的男子先是一愣,即而有些瞧不起似的輕聲一笑,收回抬伸的右手,蔑聲道︰「多謝同學配合!」
雖然陳墨心中已有怨氣,但理智告訴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中,最好還是別給自己招惹來太多的麻煩。
「沈姨,我有點事,一會再來!」和沈姨打了聲招呼後,陳墨轉身剛要離去,卻听見沈姨從廚房傳來的叫喚聲︰「小墨啊,你等等!你的菜沈姨已經幫你炒好了,你要有事的話,我這就給你打包好,你帶去吃,別餓壞肚子了!」
說著沈姨便從廚房走了出來,左手端捧著菜,右手捏握著幾個一次性快餐盒「很快的很快的,我給你再去打份湯!」
沈姨咧嘴笑著,將餐盒與菜放于桌面後,雙手在圍裙上搓擦了下,小心的將菜倒入快餐盒中,連湯汁都一並倒得個精光,正欲回身給陳墨打飯時,一旁站著的眼鏡男出聲叫住了沈姨。
「等等!你什麼意思?我們一大幫人在那坐了這麼久你才上幾個菜?這小子剛來你就給他先炒?難道就沒有個先來後到嗎?」
沈姨雙手在圍裙上搓擦了下,不好意思的陪笑道︰「小弟啊,你別急,你們的菜馬上就好,他是提前預定好的,也耽誤不了什麼功夫,我給他打完飯後就馬上給你們炒!」
「啪!——」
沈姨話剛說完,陰沉著臉的眼鏡男便上前一步,將放于桌面上的快餐盒打翻于地,面露凶像的瞪望著陳墨「小子!我讓你馬上走!听不懂人話嗎?」
「哎,小弟,你這是干嘛?」見得此翻情景,沈姨也一下子變了臉色,扯了把眼鏡男的衣袖後,尖聲道︰「不想吃了就給老娘滾!最見不得你們這些拿著父母血汗錢,在學校浪費糧食的人!一共十三塊五,趕緊買單!」
「你……你個炒菜的瘋婆子,你竟敢吼我?」眼鏡男被沈姨突來的尖聲著實嚇了一跳,氣結得有些輕抖,歪著臉怒目睜瞪著,伸手指著沈姨鼻子喝罵道。
「吼你怎麼了?你爹媽不管教你,沒讓你學會尊重別人,老娘就替他們來管教你!」說著沈姨一把扯下眼鏡男胸前別掛著的校牌,看了眼上面的姓名與班級︰趙飛宇,二年三班。
「你……你!」眼鏡男氣惱非常,從小大到還沒被誰如此喝吼過,右手猛然揚起,便要往沈姨臉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