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道突然冷笑一聲,用沒有握劍的右手快速在自己胸前打了幾個結印,身形在空中詭異回轉過來,臉部猙獰的陰笑著「你上當了……我注意你很久了!你要怨的話,就怨自己太天真吧!」
老道的身影突然在空中做出幾次詭異的折轉,以飄忽不定的身形沖刺向陳墨的左胸處。
對于刺來的木劍,陳墨側身想往左側躲去,但身形突然慢了下來,陳墨雙目圓瞪,露出一副極為震驚的模樣。
覆蓋于右手表面的幽火也盡數消失,鬼化後的各種特征瞬間從陳墨身體移除,變尖的耳朵與下巴已恢復原樣,夜眼也已消失……
「哼!可憐的新人!看來是鬼化狀態已到飼鬼的極限,無法再維持下去了!受死吧!怪只怪你的多管閑事!休怪老道無情!」
老道厲喝一聲,木劍貫刺向陳墨左胸,雖已月兌離鬼化狀態,但陳墨仍舊做著垂死掙扎,努力抬起自己的左臂去擋刺來的木劍。
「啊!」
陳墨痛哼一聲,木劍貫臂刺過,陳墨忍著巨痛左臂用力一甩,將木劍從老道手中掙月兌。
「無意義的掙扎只會令你多受痛苦!哈哈哈哈!」老道陰沉的笑著,兩旁的嘴角向上扯揚,猙獰至極,左手貫力成掌,往陳墨右胸拍去,直接將陳墨拍飛向後方。
看其飛往的方向與力道,應該會栽落在黑壇旁。
就在這時,陳墨突然扯揚起一抹冷笑,嘴中輕語道︰「其實,是你上當了……」
「吼!」
陳墨大吼一聲,身體再次進入鬼化狀態,熊熊幽火從右手掌尖燃起,瞬間便覆蓋了整條手臂,身體在空中回轉,右臂後撤高揚。
「消失吧!!!!!」陳墨大聲咆哮著,眉間緊皺于一處,全身青脈暴現,幽火之勢立馬又增數分,對著黑壇上方的魂魄,陳墨全身的鬼力便賭在這一擊,對準它的胸口處猛力貫刺過去!
「不!!!!……」老道恐懼的大喊道。
「不!!!!」老道恐懼的大喊道,身體瞬間進入鬼化狀態,雙掌往腳下地面重拍而去。
位于陳墨與黑壇中間處的地面突然暴凸聳起,在陳墨面前形成一道泥石屏障。
老道想以這道屏障阻撓陳墨的攻擊,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身形一晃,厲聲喝吼著從後方朝陳墨撲追過來,猙獰的面目如同瘋狗一般駭人。
[相信自己的力量……堅定內心的心意……絕不去動搖懷疑]陳墨在心底抱著必死的信念呼喊著,將全身的力量灌注于右手,嘴部大張,歇斯底里咆哮著︰「呃啊——貫穿吧!」
轟——
一聲巨響,那道看似厚實的泥石屏障,直接被陳墨附燃幽火的右臂完全貫穿,牆體應聲暴碎四濺。
就在陳墨準備更進一步的貫穿黑壇上方的魂魄時,突然身體一頓,右腳被後撲而止的老道死死抓住,不管陳墨右臂如何伸直至極限,也還差一厘米的距離才能踫觸到黑壇上的魂魄。
老道這時才稍松了口氣,正準備出招殺死陳墨時,突然!陳墨的咆哮聲再次如雷貫耳般在老道耳旁響徹起來。
「消失吧——罪惡的靈魂!」
隨著陳墨的咆哮聲,附燃于右臂處的幽火突然盡數噴射而出,化作一道幽藍的火柱,從魂魄正胸處貫體而過,如果細眼去看貫體後的火柱,便會隱約發現,這條火柱的形態竟與司空南斗那扁長的舌頭有八分相像。
「啊——」被貫穿的魂魄雙目猛然駭瞪,頭部仰張著嘴,發出一陣陣的哀嚎。
「不——威兒!!」老道俯趴于地,右手用力的往前伸探著,想要去抓握已經在扭曲渙散的魂魄。
黑壇正前方,那具原本已經如常人般面色紅潤的尸體,也瞬間哀老腐爛,最後只余得一副灰黑骸骨,被夜風一刮,便碎成粉沫,散飛得無影無蹤。
那些被威兒魂魄所吞噬的靈魂,化作點點綠光,從被貫穿的胸口處飄散而出,隨著夜風散落向山間的每一處角落,點點綠光,璀璨如星,如認真去盯看的話,將會發現每一點綠光中都有一張臉龐,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最後隨著黑壇的一聲裂響,威兒的魂魄最終完全消失不見,裂炸開的黑壇內,流出一些黏稠的黑色液體,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尸臭味。
「威兒……威兒——」老道無力的癱坐于地,眼神顯得有些痴呆,眼淚與鼻涕混摻在一起,沾染的滿面皆是「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九十九個魂魄就差最後一個——就差最後一個,我的威兒就能復生了,為什麼——為什麼——」
輕聲呢喃著,時笑時哭,時瘋時顛。
突然
老道陰冷的抬望起頭部,身體緩緩從地面站起,頭頂的發髻松散,將一頭亂發披散于臉前。
「是你……是你殺死了我的威兒!啊——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活生生地抽筋撥皮,將你挫骨揚灰之後,打散你的魂魄!令你萬劫不復!」
老道惡狠狠地嘶吼著,身體再次進入鬼化狀態,披散下的亂發無風自揚,布滿血絲的雙目在亂發的縫隙中窺望著陳墨,臉上與身體四肢皆血脈凸脹著,顯得十分恐怖。
陳墨嘴角扯笑著,緩緩閉上雙目,酸痛而困乏的身體令他無心再動,居于內心世界處的司空南斗,也因鬼力枯竭而進入了沉睡狀態。
「魅夜……我快要死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吧,我好累……」
陳墨在腦海中最後輕喚一聲,唇齒輕動,細聲喃語道︰「神魔妖鬼……自存吾心,以汝之名——為吾而戰!魅夜……」
喝令完後,陳墨的身體與意識便同時進入了昏睡狀態。
一道銀光從陳墨胸口處躥落于旁,幻形後,魅夜眼神復雜地低望了眼陳墨,那柄插于陳墨左臂處的木劍還在往下滴落著血液,全身有多處燒傷變得焦黑的地方,衣衫破爛不堪,大大小小的傷口粗掃一眼便看到數十處。
「亂來……實在是太亂來了!」魅夜低垂著目光,睫毛輕輕顫動著,不以為然的側望了眼嘶吼沖來的老道。
「難道……你就不怕死嗎?」這句話像是在對陳墨說的,又像是在對已有些顛狂的老道說的,一雙清冷的美目緩緩閉合,下一秒,一聲慘叫響徹山林。
「啊……」
山腰處,那座宏偉的墳墓前,一名老翁持拄著壽杖佇立在石獅子處,听得那聲慘叫後抬眼望向山頂,過了數分鐘,魅夜肩抗著陳墨出現在視野內。
「魅夜大人,有勞了!」老翁迎上前去,對著魅夜施禮道。
走至老翁身側的時候,魅夜稍頓了頓,輕言道︰「我只是一介孤鬼,你乃一方土地,位及地仙,又何需向我施禮」
「言重了,老朽只不過是一介護墳之人,論能力,還及不上一只惡鬼,多虧魅夜大人願出手幫忙解難,不知那道人……」老翁問到此處時,突然頓停了下來,等待著魅夜的回答。
「斷了他條手臂,被那道人跑了」魅夜不帶任何語氣的回答道,不想與老翁有太多交談,說完後便欲抬步離去。
這時,山林間突然輕顫了顫,傳來一陣樹木嘈雜的聲響,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從黑夜的黑暗中探出身來。
「哦~老伙計,你總算回來了」老翁臉上現出喜色,拄搭著壽杖轉過身去,抬頭望著那個龐大的身影,黑暗中只有半側臉龐隱約露了出來,膚色如石,整個臉龐就如同是被亂石給拼湊出來的。
「恩!回來了,不過還是被那小兔崽子給跑了」那個龐大的身影回答道,側頭打量了下魅夜,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你……回來了?」
「恩!」魅夜只是清冷的應了聲,抬步便往山下走去。
「你不在的時候,山上出了點事,我前幾日感覺到她的氣息,方知她已回來,便前去求她幫忙前來解難!」老翁輕撫著嘴下白胡,向有些疑惑的龐大身影解釋道。
龐大的身影輕哦了聲,抬臂從黑暗中伸出一只巨手,一根頗像人形的人參從那只巨手中滲落了下來,掉于老翁身前。
「看她肩上的少年傷得不輕,這便拿去權當謝禮吧……忽~我這名山神又失職了,看來以後要少出去走動了,不然盡給你添麻煩……老伙計,我先去休息了」說著,那個龐大的身影轉身離去,緩緩消失于夜色中。
山神離去後,山頂處,一只山鼠在黑暗中窺探了幾眼,見四下無人後便跳躥出來,圍著那裂炸的黑壇處轉悠了數圈,突然從山鼠的身體內躥出一道紅光,落地後幻成人形。
男子一把抓住欲跑的山鼠,蹲身用手輕粘了一些黏稠的黑色液體,伸至鼻下輕嗅了嗅。
「看來這個儀式仍舊不夠完整……到底少了些什麼呢?那缺失的幾張帛畫中定還隱藏著什麼關鍵……」男子自言自語了一句,目光掃視了下現場,見得落在地面的一根斷臂後,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哼!廢物!枉費我用盡心機將本處地界的山神騙離,你竟然連儀式都還未完成……看來,還得再多找些驗試品才行」男子陰沉一笑,再次幻為一道紅光鑽入山鼠體內。
吱叫了一聲後便躥入林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