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臉憤怒的高翔。如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雙目通紅。流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仇恨。杜峰沉默了一下,才嘆氣道︰「六年都過去了,你仇恨怨念還這麼深?」
「仇恨這麼深?」
高翔輕聲重復了一句。突然大聲三聲。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所監獄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
為了一個饅頭!一口清水!兩個人可以打的頭破血流!只要你稍微退讓一點,馬上就有人想踩在你頭上!如果他不狠!十六歲進監獄,早就成了亂石崗一具發臭腐爛的尸體。
想到這里,高翔莫名的感慨一句︰「活著。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杜峰反駁道︰「你現在不是活著嘛。」
「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高翔身子抖了一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歇斯底里的大吼︰「但是你也應該清楚,我一個被判了無期徒刑的人,為什麼要像條狗一樣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算了,我說不過你。你這人還真邪門。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小綿羊。但三年前一夜之間放佛變了一個人似地。竟然殘忍的一口氣打斷了二十個囚犯的雙腿!你這人的記仇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高翔笑了。
沒錯,那一戰,確實是他的成名戰。
杜峰語鋒一轉,好奇道︰「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一下子你一夜之間變得那麼強!一個人打得三十個囚犯,趴在地上求饒。」
「你真想知道?」高翔一笑︰「如果你能告訴我,這些年罩著我的上頭是誰?我就告訴我身上的秘密。如何?」
從高翔進監獄開始,冥冥中就似乎有人在罩著他!
要不然自己一個文弱的高中生一進監獄,恐怕早就被打得半死,熬不過最初那三年!
「果然是個不肯吃虧的家伙!不過這上頭是誰,我真不知道。」杜峰連忙搖搖頭。不過語鋒一轉︰「我只能告訴你,上頭很強大。要不然單是你一口氣打斷了二十個囚犯的雙腿,一般的人根本就罩不住你!」
對于這一點,高翔很認同的點點頭︰「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上頭的事情出去。以後我自己會查清楚。」
杜峰眉頭皺起,顯得很擔憂。深深望了高翔一眼。
高翔掃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操場,皺起眉頭︰「王胖子。這幾天,怎麼沒有看到掃地老頭?」
「走了。前幾天就走了。」杜峰沒好氣嘆息。
高翔失聲道︰「走了?」
「哎呀,幸好你提醒我。掃地老頭臨走前在房間留了一張紙給你。讓我轉交給你。」杜峰連忙從褲兜了掏出一張疊好的信紙︰「可惜是一張白紙。」
高翔眼楮一亮,連忙搶過來。
果然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紙。白紙上一個字也沒有。但是在陽光下,紙面折射出一縷淡淡的紫光。
高翔嘴角閃過神秘的微笑,很小心翼翼的將信紙放在褲兜里。
「我真的搞不懂,你這麼一個性格暴戾的人。怎麼偏偏會和一個糟老頭子走的這麼近?」杜峰認真的望著高翔。自己剛才送給他的那個黑色背包,那里面可有一萬現金。他連瞧都不瞧,反而是一張白紙,奉作寶物!
不愧是暴君。暴戾!邪氣!
高翔微微一笑︰「忘年之交。你信嗎?」
杜峰嗤之以鼻。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出去了。」望了望頭頂的烈日,杜峰拍拍高翔的肩膀,朝前走去︰「這是所里的采購員,等下他會送你到廬江市市區。其他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翔哥。你好!」采購員很年輕。對高翔的‘暴君’事跡早有耳聞。因此語氣顯得有些拘束。
高翔只是點點頭。將背包往采購員懷里一丟,舉步便走。追上了杜峰。
「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杜峰邊走邊說︰「你現在的確有兩下子!但是在外面還是要收斂一點。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高翔目光一冷,嘴角冷哼︰「威脅我?」
「呵呵。你不要小看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杜峰壓低了聲音︰「你應該算是一個異能者吧?」
高翔腳步戛然而止。壓低了聲音︰「上頭告訴你的?」
杜峰不可否認的點點頭︰「沒錯!不過我知道的也僅此而已。上頭讓我帶話告訴你。世界太大。能人太多,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不料高翔冷哼了一聲,舉步朝前走去。
「反正話我已經帶到。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如果外面有事,可以來找我!」杜峰嘆了一口氣,補充一句︰「不過丑化我可說在前頭,鬧得太大,我可幫不了什麼忙。」
「放心吧。要幫忙的時候一定會來找你的。」
高翔微微一笑,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邪魅,揚長而去。那略微有些銷售的身材,在陽光下拉下很長很淡的身影。地面干燥的沙塵,無風自動,彌散著囂張、跋扈。
「哎!猛虎出山呀。」杜峰嘆息一句。招呼了一後的獄警,吶吶自語︰「看來廬江市將有大事發生哪。希望這小子不會鬧得太大,不然可能很難收場。」
蓬鐺——
緊閉的監獄鐵門打開,吹下一地黃色的鐵皮屑片。一輛面包車緩緩開車。後背車窗探出一個腦袋。
正是高翔。
一陣帶著新鮮泥土氣息撲鼻而。窗外一片油綠的林木,枝椏上小鳥吱吱。高翔深深吐了吐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總算自由了。」
「翔哥,打算在哪里下車?我經常在廬江市采購東西。一般的地方我都認得。」采購員的聲音,回頭望了一眼高翔。一個犯人能夠在監獄長面前大聲咆哮。一般人根本這個魄力和資格。
但眼前這個青年卻有這個,因為他是‘暴君’!
「東門。」高翔想了很久,才緩緩道出一個地名。
六年鐵窗生涯,從未接觸過外面的世界。高翔突然發現,自己對家鄉的記憶,已經很模糊,腦袋中的地名少的可憐。
「好咧——」
青年道了一聲。驅車而動。
高翔靠在車座上,眼楮微微閉著。不過拳頭卻緊緊攥著,心中暗想。
「六年。整整六年!任健,我終于出來了!等著吧!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付出最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