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西唐路 第21章 平安是福

作者 ︰ 黑草辦

叮!那要刺入玄塵身體的長劍瞬間彈開,何足道手臂發麻,長劍當地一聲斷為兩截,被激射而來的力量迸射開,沒入洞穴石壁。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個黑色身形蝴蝶般飄渺地落在了蘇萊曼王子身後,一只鐵手禁錮在了王子的喉頭。

當在場的所有人反應過來時,薛武已經制住了蘇萊曼王子,王子的衛兵們慌亂了起來,但稍作冷靜後,這些訓練有素的衛兵們很快將薛武和蘇萊曼圍在了中間,薛武很驚訝這些士兵如此訓練有素,若不是自己的突然奇襲,估計要控制住王子難度不小,蘇萊曼王子咽著有些發澀的喉嚨嘰里呱啦的叫著,何足道扶著發麻的右手慌亂的叫道︰「薛……薛武!」

「四位老鄉,多日不見,怎麼竟成別人的走狗了?」薛武冷笑的鄙視著。

何足道四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綠,封塵子高不成歇斯底里道︰「薛武,你放開王子,有事好商量……好……好……商量」說話間,高不成渾身開始發抖,說話間的語氣焦燥不安,跌落在地上,他連滾帶爬來到蘇來曼腳邊,扯著蘇來曼的長袍,像條狗一樣的哀求道︰「王……王子,我不行了,快……快給我,哈……求……你」。何足道痛惜地過來抱著高不成,響頭不斷的磕著向王子乞求︰「王子,求求你,我的師弟發作了,求求你快給他吧。」

王子此時被薛武脅持,他很惡心的想一腳踹開眼前這兩人,卻又不敢動彈,只得示意手下,一個大食士兵從腰間掏出小白布包扔在地上,高不成剛剛還萎靡抖摟,看見那一包東西,不知哪來的一股子力氣,掙月兌了何足道,猴急的撲向小白布包,急切的撕開,那是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高不成用力的吸食著,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吸食的快感中,只是那眼神,很空洞、很茫然。

薛武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

薛武看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現下也無瑕細究,得先離開這里再說。

「何足道,你,告訴這個王子,讓他命人把玄塵送出洞外。」玄塵到洞外,雪下惠自然會接應,何足道比劃著與王子溝通,王子點點頭,兩個士兵便起手將玄塵抬往洞外,不一會兒,洞外傳過來咕咕聲,是雪下惠的暗號,玄塵已經安全。

薛武與眾人相持,脅制著王子往洞口移動,來到洞口,薛武將王子往前一推,那群士兵急忙扶住王子,回眼再看那薛武已經消失在洞口,王子撿回條命,緩過氣來叫嚷道︰「給我追!」

這小洞口哪這麼容易讓這麼多人進進出出,一兩人到了井外的又哪里是薛武和雪下惠的對手,等到洞內的人都出到洞外開始追尋時,早已沒了蹤影。

薛武與雪下惠架著玄塵,施展著輕身功夫已在離村莊幾十里地外,快速的移動中玄塵在咳嗽中醒來,雪下惠示意停下休息,倆人扶著玄塵靠在路旁一棵樹下,玄塵靠坐著,氣息均稱了許多︰「薛兄、雪姑娘……」

「你別說話,多休息一會,半個時辰後再動身。」

「不,你們听我說,」玄塵感覺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我……我一個出家之人,平時雖然都自稱貧僧,但我偷酒、吃肉……執念于仇恨,才會有今日因果。」

薛武道︰「你這禿驢,少說些沒用的,放心吧你死不了。」手起處,在玄塵身上連點三十六處穴道,「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雪下惠在周圍尋找到了一些可以止血的草藥,用石頭搗爛後敷在玄塵身上的傷口,玄塵感到傷口處傳來陣陣清涼,再次暈睡了過去。

「師弟!師弟!」

「嗯……誰?」玄塵尋找著聲音來處。

「師弟,是我,我在這。」

「啊?師哥,你……你還活著?你沒去西天嗎?」

「我去了呀,今天回來看你的。」

「師哥,你見到佛祖了嗎?」

「沒有……」

「為什麼?西天,西天沒有佛祖嗎?」

「哈哈哈……西天有沒有佛祖我不知道,反正可薩國的首都是沒有的。」

這聲音,怎麼不變了?師哥的聲音怎麼和……和黃勇一樣?

「喂,喂,假和尚,趕緊的別裝死了,我給你弄了瓶紅酒!」

「酒?」玄塵刷的就坐了起來,原來是夢啊,仔細一看,床邊黃勇一張大臉呼哈哈的笑著,薛武、雪下惠、雅克莫沁、索羅尼斯都在床邊,玄塵看到大伙,他有點激動,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黃勇恥笑道︰「嘿,我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哭啥嘛。」

「我……我剛夢見你了……能不哭嘛」玄塵開起了玩笑,他哭得很開心呢,從小除了師父和師兄,沒有人這麼關心他,師父遠在大唐,師兄又已離世,眼前的這些人,就是他最最最親的人。

有他們,心中便有了一份牽掛,這份牽掛,真的不是一個出家人該有的。嗨!管他呢,佛曰︰「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薛武詢問道︰「玄塵,說說吧,你怎麼跑到那里去的。」

玄塵要了碗水,潤過干澀的嗓子後,便將前因後果道了出來。

玄塵知道若自己要求與薛武和雪下惠同去,肯定是被拒絕的,但自己不能不去,那殺死自己師兄弟的仇人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怎麼能就這麼稀里糊涂的了結這段仇恨呢,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尸。

打定了主意,在薛武與雪下惠出發後,玄塵也悄悄地上路了,在看到村莊時,玄塵暗中打探,沒有發現一個人影,也找不到薛武和雪下惠的蹤影;白天玄塵沒有冒然進村,到了夜里,借著夜色的掩護,玄塵悄悄地往村里模去,四周雖然都是樹木叢林,但听不到任何昆蟲的叫聲、風聲。完全就是一個被拋棄了的世界,靜得太過孤寂,加上那月光在雲層里忽影忽現,玄塵心里有些發毛。

「還是回去吧,等薛武和雪下惠的消息」。

「不,不不不,師兄們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玄塵自個給自個打著氣,喃喃地重復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邊說邊往草叢里鑽,尋找著前進的藏身處。

沒走出多遠,一把劍無聲無息的從身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說是誰呢,」聲音很低沉,刻意的低沉「原來是你啊。」

玄塵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得渾身打了個冷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腳踩在後胸,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接著後頸被人用力一扯,轉過身來,玄塵看清了︰「是你,無塵子柳不語?你沒有死?」

那把劍再一次抵住了他的脖子,玄塵感覺到劍刃已經深入了他的皮肉。

「看清楚了,還有我」持劍之人,是空塵子低不就。

玄塵想起身反抗,空塵子的劍抵得更狠,無塵子一腳蹬在玄塵的月復部︰「動?你再動一下試試?」

玄塵哼聲道︰「有本事放開我,咱們來個了斷。」

「就你那點能耐還想跟本道長討價還價?你以為咱倆怕了你麼?今兒算你走運,再讓你活一陣子,師弟,把他綁了帶回去先換了東西再說。」

兩人將玄塵麻花大綁,踹著他往村中走去。

听到這,雪下惠插話說道「原來那晚被抓的是你啊,不過也多虧了你,不然我和薛公子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們的藏身處。」

玄塵苦笑道︰「接著發生的事,薛兄估計也看到了。」

薛武點點頭,接過玄塵的話將余下的經過告訴大家,雪下惠疑問道︰「薛公子剛才提到的白色粉末是何物?」

玄塵道︰「是罌粟粉。」

「罌粟?」眾人異口同聲均感驚奇,這罌粟花在大唐也多有種植,是一種供觀賞的奇異花卉,雖美艷異常,但也談不上多金貴,怎麼變成粉末了就成珍寶了?

「這罌粟可觀賞,可入藥,大唐皇宮也將它列為貢品,難道大食人給洞內的人下了毒?只有此物能解?」薛武問道。

玄塵點頭道︰「我被押入洞後無塵子和過塵子便從大食人那換到了一包,他倆吸食後便飄飄然起來,神情看起來極為欣快,但若是藥力過後,便會讓人痛不欲生,難以承受。」

黃勇有所悟的叫嚷道︰「噢!我明白了,大食人就是利用罌粟粉,控制了整個村的人,後來圍剿的軍隊殘存的士兵還有那幾個牛鼻子老道,都被大食人用這東西給控制了!對吧?」

黃勇說完,充滿期盼得到認可眼神掃向眾人。

「哎呀,嘖嘖嘖,難得,難得,我們黃大將軍從東到西這一路走來,也就剛才這番話還有些道理啊。」雅克莫沁嬉笑著調侃。

「滾一邊去,」黃勇不願與他扯嘴皮子,換個笑臉向玄塵詢問道︰「玄大師,你說我猜的對不對呀?」

玄塵逗笑道︰「阿彌陀佛,難得,真是難得,黃施主所說句句在理。」

三人逗嘴引得眾人暢笑不止。

薛武道︰「既然已弄明白了此中原委,我現在就進宮,向可汗稟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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