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氣還沒入冬,卻已令人稍微感到些許寒意。
月牙兒已升至半空中,眼看著又是深夜。
今晚外出的人很少,路上空蕩蕩的,連只小貓都沒有,清冷的上弦月映照在無人的街道上,更顯蕭索淒涼。
東方聞人剛從辦公室離開,獨自一個人走在冷冷清清的醫院走廊上,準備回到他那間空洞且孤寂的屋子里。
這陣子,為了一個腦科研究會,他幾乎把醫院當成家,除了睡覺以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
他要成功,他要站著萬人之上,哪怕是踩著別人的尸體也無所謂,現在他做到了,他是醫學界的天才。
在他二十二歲那年從醫學院畢業後,他就開始他的計劃,可能是老天垂憐他,二十四那年他接了一個別人都不敢接的手術,因為對方是政治首腦,如果手術失敗了,那就一敗涂地從此在醫學界除名的。
然而他接了,抱著必死的決心他踏上了手術台,與死神拼搏了八個多小時,他贏了。
他不僅贏了死神,也贏了名譽與地位,從那以後他東方聞人的大名在醫學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喜愛金錢權勢──極度地!
他從不掩飾自己渴望財富與權力的企圖心,只要能夠成功,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在他這里沒有善惡之分,只要有錢哪怕是極惡之人他也救,如果沒錢那就別談,什麼醫者父母心,全是屁話。
他從不相信人性,什麼人間有愛、處處有溫暖,那對他來說,全是理想主義者編出來騙人的美麗謊言。
他不稀罕什麼愛與溫情,只相信金錢與權勢,只要能讓他站在財富與權力的頂端,那才是他的天堂。
許多人恨他,有人罵他是魔鬼,他倒認為那是恭維,成為魔鬼沒有什麼不好,明明是魔鬼,卻偏要偽裝成善人,那才令人作嘔。
當然也有人贊美他,夸他的醫術能起死回生,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天使與惡魔的結合體,貌似人們是這樣稱呼他的。
「哼!」東方聞人走到車庫門口停下腳步,為自己點了根煙,仰頭望著不知多久未曾駐足觀賞的明月,兀自出了神。
今晚的月兒真美!就像那一晚的月……
他的眼眸深處倏然閃過一抹痛楚,那是他最不願回想的一段過往。
打從十五歲之後,他不曾再有過這類的感觸與傷懷,大概是月色牽動了他心頭的部分情感。
他以為自己早已死去的情感,如今竟莫名其妙再次浮上心頭。
「哼,荒謬透頂。」他將快抽完的香煙扔在地上,轉動腳尖捻熄。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一個不斷蠕動的影子筆直往下墜落。
東方聞人並沒有發現,他捻熄香煙,不耐地吐出一口氣,甩去沒來由的煩躁感,舉起腳步,正準備邁開步伐走進車庫的時候。
「啊──」
就在那一秒,一個重物由天而降,好死不死正好擊中他,那個「物體」落在他身上,連帶將他壓倒在地,他的後腦勺硬生生撞上地面,發出清脆巨響,他霎時感覺眼前一黑,一陣強烈的暈眩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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