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子又不想佔你們便宜,那鑽石……」
天界女圭女圭道︰「那鑽石真是被我們拿了,只不過恐怕已經沒有了——我一會再跟你解釋是怎麼回事。」
「咳咳。」我話鋒一轉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妹妹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了行不?」
峰哥帶著哭音道︰「歉我道,可是那鑽石二十多萬吶,你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拿走我怎麼跟兄弟們交代呀?」20多萬?雖然未必是什麼好鑽石可我也賠不起呀。
我板著臉說︰「你就說要錢還是要命吧?」我跟四大天王道,「來哥兒幾個,我數三聲每人往前跨五步啊——一、二……」
峰哥一下就急了︰「別別別,我道歉——大姑女乃女乃小姑女乃女乃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趙倩倩晚一步下車,躲在母親後面,神氣已經恢復了不少,氣咻咻道︰「你還沒說你為什麼綁架我呢?」
王芳拍拍她示意不必再問,對我說︰「這件事暫時到此為止,剩下的我老公回來會處理的,今晚謝謝你。」
「我送你們回去吧。」
王芳一擺手︰「我們自己可以的。」
趙倩倩道︰「媽我害怕。」
王芳拉住她的手,執意自己打車回去了。我總覺得她後來和我說話的時候神情不冷不淡,好像在忌諱著什麼,這會也顧不上那麼許多,我回過頭質問峰哥︰「那你答應這事兒就這麼了了?」
峰哥這會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了胸腔共鳴︰「同……嘶……同意了!」
「我現在放了你們不打了吧?」
「再打……是孫子!」
我這才讓四大天王後退撤了包圍圈,一干馬仔驟然被解放,散落了一地,個個面如白紙氣喘吁吁。
我見他們確實沒了再戰之意,蹲在峰哥面前道︰「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不過得等我自己先弄明白。」
峰哥抱著脖子喘了半天這才使勁擺手︰「我們認倒霉,那貨我們不要了!」半晌之後他幽怨地抬起頭道,「我見過下雪下冰雹的,還從見過打架下幫手的。」
我呵呵一笑道︰「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什麼?」
「這就叫放著地上的禍不惹你惹天上的!」
……
峰哥他們狼狽逃竄後,我鄭重道︰「多謝四位天王了。」
魔禮壽兀自低頭道︰「我龍呢,我紫金龍呢?」
天界女圭女圭悄悄跟我說︰「四大天王落入凡間,他們的武器也失去了靈性。」
其他三個天王也幫魔禮壽找蛇,魔禮紅抬手一指道︰「在那呢。」我們一看,就見那蛇盤在一棵樹上,把個鳥窩啃得亂七八糟。
魔禮壽跳腳道︰「罪過罪過,畜生還不下來?」
但是那蛇失去靈性後已經不听指揮,自得其樂地盤在鳥窩里,魔禮青在樹干上踹了兩腳這才把它震下來,魔禮壽趕緊上前抓住盤在胳膊上……
「咳咳,四位也餓了吧,咱宵夜去?」
魔禮青道︰「別說還真餓了,我們往下掉就掉了好幾天。」
「上車。」
其他三個天王主動把副駕駛讓給老大魔禮海,空間本來就狹窄的小奧拓被魔禮青和魔禮壽剛坐上去就已經滿了,魔禮紅站在車邊道︰「給我讓點地方。」
魔禮壽死死扛住魔禮青也不過擠出一巴掌寬來,魔禮紅無奈道︰「三哥,得罪了!」他抬腳把車里的人踩了踩實,猛的鑽了進來順手把門帶上,車里頓時就像桂圓殼里塞了一個橙子一樣滿滿當當,我趕緊起步,一路上就听魔禮壽不住抱怨魔禮紅的傘硌著他了……
坐在前面的魔禮海手里捧著一把琵琶,跟我說︰「你就是天界女圭女圭選中的凡人?」
「呃……我叫小強。」
魔禮海問天界女圭女圭︰「什麼時候送我們上去?」
天界女圭女圭道︰「這事一會再說。」
這時就听魔禮壽問魔禮青︰「二哥你劍呢?」我看了一眼後視鏡,這才發現魔禮青背上只背了一把空劍鞘,原來他的武器是劍。
「落地之前就丟了。」
魔禮壽安慰他︰「沒事,反正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魔禮青憂心道︰「就怕掉到人頭上,前兩天剛磨的。」
魔禮紅臉被擠在玻璃上,嘴歪眼斜地感嘆︰「這人間可真是大變樣了呀,大哥我們上次下界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唐朝?」
魔禮海道︰「嗯嗯,好像是。」
魔禮青望著外面一排排整齊的路燈道︰「現在的皇帝更好大喜功了,光這燈一夜得費多少油啊?」
我也懶得解釋,合著四大天王對人間的思維還逗留在唐朝,基本上就是四個古代人,最煩這種反穿越的土鱉了。
我問天界女圭女圭︰「神仙們不是能從上面看見人間嗎?」
天界女圭女圭道︰「以前能,現在大氣污染這麼嚴重,連長城都看不見了。」
這時路邊出現一個燒烤攤,這會都快半夜一點了,老板正準備收攤。
我說︰「天王們,咱們要不就在這湊合一口?」
天界女圭女圭不屑道︰「一來人就往燒烤攤上領,沒創意。」
我小聲道︰「你少說話吧,這個點兒還能去哪?」
魔禮紅抽了抽鼻子道︰「都有什麼呀?」
「烤肉。」我說。
魔禮紅尷尬道︰「這個我們嚴格說來是佛教弟子,吃肉不大方便吧?」
我頓時欣喜道︰「也有砂鍋面。」
魔禮青也抽抽鼻子道︰「既然咱們都掉落凡間了,我看就入鄉隨俗吧,你說呢大哥?」
魔禮海認真地想了一會,擺手道︰「老二說得對!」
我︰「……」
我第一個下車,老板見我就一個人似乎沒什麼興趣的樣子,懶洋洋道︰「我這收攤了,要不明天早點來?」
「我們五個人呢。」
老板這才猶豫了一下道︰「那……」
這會魔禮海下車了,他伸個懶腰,大眼珠子眼巴巴地瞅著老板,老板立刻殷勤道︰「幾位吃點什麼呀?」
後門一開,魔禮紅被彈了出來,然後魔禮壽和魔禮青這才磕磕絆絆地下了車——當時是夜里一點多,四個一米九多大個兒的壯漢穿著古代的盔甲,魔禮壽腰上還扎著一把彈簧刀……
老板哆哆嗦嗦地把菜單拿來,試探地問︰「幾位這是剛趕場子回來?」
我怕他報警,就指著魔禮海的琵琶說︰「我們是一個樂隊的。」
老板這才釋然︰「喝點啤酒?」
我看看魔禮海,魔禮海很民主地問三個兄弟︰「你們說呢?」
「大哥說了算。」
魔禮海把蒲扇一樣的打手放在桌子上道︰「那就還是入鄉隨俗吧。」
「咳咳,先來50個烤串一打啤酒。」
「得 !」老板心驚膽顫地忙活去了。
我和四大天王面對面坐好,把天界女圭女圭也掏出來擱在桌上,我鄭重道︰「我先正式介紹一下自己,我叫甄廷強。」
「噗——」魔禮青樂了出來,「真挺強啊。」
我巍然不動地坐著,因為這個名字我從小被各種笑話的事我會告訴你?
魔禮海踫了踫魔禮青,魔禮青這才正襟坐好。
魔禮紅拽住魔禮壽腰上的刀柄,一使勁「砰」的一聲拔了出來。我往魔禮壽護甲上看了一眼頓時叫道︰「木頭的啊?」
魔禮壽不好意思道︰「木頭的輕省,又沒啥實際用處。」
我想想也是,四大天王在天界地位還是尊崇的,平時也沒人真和他們刀來槍往地互毆,遇上孫悟空那個級別的對手穿著盔甲也無濟于事,而這身盔甲基本上就是四大天王的制服,不管走哪坐哪都得穿著,誰也沒見過廟門口供著四個光膀子的壯漢,于是一切以輕便為主,樣子貨而已。不過就算這樣普通彈簧刀自然還是扎不進去——我說拔刀的動靜跟開了瓶紅酒似的。
老板拿上啤酒,我起了五瓶恭恭敬敬送到他們手里,跟他們踫了踫杯道︰「初次見面,我先敬各位一下。」
說實話我是不知道該跟他們怎麼相處,這群貨是神……呃,這群神是貨……也不對,總之人神相處是個問題,都是被人煙燻火燎伺候出來的主兒,以後端著架子我可受不了。看樣子老大魔禮海在兄弟四個中很有威信,就是腦子不太好使,魔禮青平時看著還算機靈,就是經常斷片,魔禮壽和魔禮紅基本上就是老大的擁躉,腦袋也好不到哪去。
四人都學我把被子里的啤酒喝干,魔禮青打嗝道︰「這酒是辣的。」
魔禮海道︰「不是辣,是嗆。」
魔禮壽︰「又辣又嗆。」
魔禮紅︰「三哥說得對。」
「咳咳……」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魔禮海看了我一眼道︰「小強是吧?天界女圭女圭怎麼會選上你的?」
說其這個我一肚子氣道︰「我怎麼知道?」我對天界女圭女圭說,「現在是不是該你跟我解釋一些事情了?」
「你想從哪听?」
「這四位……你還是先從皮皮說吧,那鑽石是怎麼回事?」
「我雖然不知道鑽石是怎麼回事,但我可以告訴你——皮皮壓根就不是狗!」
「嗯,我也覺得它不像狗——」我在原地一蹦,「難道它其實是荷蘭豬?」
天界女圭女圭笑盈盈道︰「恭喜你賺到了,皮皮不是狗,它是一只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