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大部分女孩子問你喜不喜歡她的時候這就是一種跡象——表明她很可能喜歡你,不然問完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你怎麼收場?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往上撲的準備,你這一表態她那就行動,省了不少你來我往的回合,一般適用于鄰家妹妹主動出擊宅男大哥哥。當然,也有那種純屬隨便問問拿你尋開心的,這種女的多屬綠茶婊,直接用最近很火的《媽媽再打我一次》里那種[***]斗抽她就行!
我知道牛小雨不是綠茶婊,這姑娘的直率我是領教過的,問題是我自從遇見天界女圭女圭以後就再也不是宅男了,每天領著一幫神啊妖啊的到處欺負黑社會,我已經沒底氣說我宅了。所以我相信我有豐富的社會經驗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我喜歡牛小雨,可絕不是她說的那種喜歡。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也應該直接一點,絕不能讓人家姑娘誤會,我假裝舉重若輕道︰「看這種爛片你不至于‘中毒’吧?」
牛小雨輕輕道︰「我挺喜歡你的……」
「為什麼呀?」既然進一步挑明了,我一定得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了!電視電影里的高富帥們也經常故作驚訝地問跟他們表白的姑娘,那是明知故問揣著明白裝糊涂,當然是喜歡你又高又富又帥,可具體到我這個問題就顯得很重要了,我的身高長相收入扔人堆里都是從後往前翻三頁正好找到的位置,牛小雨就算不在第一頁里也一準在第二頁中間部位,我很好奇她看上我哪一點了。我固然是救過她,可她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失去理智的姑娘啊!
牛小雨不假思索道︰「我喜歡你幽默、善良、勇敢。」
我訕笑道︰「長相和錢這些東西在你甄選對象的時候都顯得不太重要是吧?」
「不重要!」牛小雨斬釘截鐵道。可不是麼,這些她都不缺啊。
我語重心長道︰「小雨啊,男女在一起未必只有喜歡不喜歡這一種關系,我和你在一塊的時候很開心,我也喜歡你,可是你也明白,還不是那種喜歡,我不能騙你。」
牛小雨低著頭道︰「我知道下面這個問題很蠢很俗,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撓頭道︰「你出現得太猛了,我本來好端端地過著我的小曰子,忽然跑出你這種特級白富美來我還有點適應不了,像活在小說里似的。」
牛小雨道︰「我有點明白了,是我的條件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嗯?好像也不全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我其實並沒有太在意過牛小雨的外貌財產,我是可以把她當成完全平等的朋友的,作為朋友牛小雨很優秀,但作為女朋友,我好像還沒準備好。
牛小雨把頭扭在一邊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找那麼多理由!」說著她離座而起,一個人走出了放映廳。
我搖頭苦笑,她這大小姐脾氣也是讓我望而卻步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這時前排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圈臉胡男人忽然扭回頭來對我努努嘴︰「哥們,那姑娘不錯呀!」
我愕然道︰「什麼?」
「長得漂亮,听你們聊天家庭條件也好,你怎麼還矯情上了?用你的話說,這種爛片不至于‘中毒’吧?」
我郁悶道︰「好好看你的電影!」
「說實話你倆的對白比電影精彩多了,這80的票價起碼有65的價值應在你倆身上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伸手道︰「那你給錢吧。」
圈臉胡尷尬道︰「提錢多傷感情啊,這麼著吧,這是我的名片——」他順靠椅縫兒塞給我一張紙片,自我介紹道,「我叫裴煒,是‘天若有情’婚姻介紹所的,你要真對那姑娘沒興趣不如去我那,我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我失笑道︰「更好的?你知道剛才那姑娘身家多少嗎?」
「你不是不喜歡有錢的嗎?我那有小鳥依人一切以夫君為中心的,怎麼樣?對了,要是方便的話你把那姑娘的聯系方式也給我,資源重組嘛,我那肯定也有適合她的。」
我沒好氣道︰「我還是那句話,好好看你電影,要不那15塊的價值不就白丟了?」
裴煒撇嘴道︰「丟了我也不看這麼爛的片兒,再說這電影我都看4遍了!」
「那你……」不等我說完裴煒貓著腰站了起來,掏出一疊名片開始從第一排分發,對方要是單身大齡青年他就說「照顧照顧生意」人家要是一對情侶他就點頭哈腰地說「替身邊的朋友謀謀福利」,原來他看4場電影就是為了重點發展客戶群的。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找牛小雨時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王芳」,那八成是劉小六打來的。
我索姓走出放映室,接起電話道︰「怎麼了?」
劉小六著急道︰「小強你快回來,皮皮叫得不對勁了。」
我頓時吃驚道︰「又要掉人了?」
「說不準,大概是,現在它在拼命撓門。」
我飛快地走出電影院,一邊道︰「等我回去恐怕就來不及了,你借用一會王芳的電話,出門以後打輛車跟上皮皮,咱們一會再踫頭。」
「好吧……你快點!」
我再也顧不上牛小雨,鑽進車里不停打王芳電話探听劉小六和皮皮的動向。
劉小六道︰「我問過司機了,皮皮跑的這條路叫王府大街路。」
我意外道︰「那咱們就快踫面了!也不知道敖廣趕不趕得到。」我已經通知了敖廣,我和劉小六目前的位置是頭對頭對開,距離只有一公里多一點了。
這時劉小六道︰「咦,皮皮停下了,大概就是這個地方吧。」
「附近人多嗎?」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正是人們活動的高峰期,不過好在王府大街相對偏僻一點,可那也不能當街表演大降活人啊。
劉小六道︰「人倒是不多,皮皮停在了一棟住宅樓前頭了。」
「幾層?」
「六層。」
「我馬上到!」
王府大街街面寬敞而冷清,兩邊沒什麼商業建築,我按著劉小六的描述很快找到了這里唯一一家還算有點規模的超市,超市背後是一片住宅小區,皮皮就停在了這里。
我趕到時皮皮上躥下跳地沖著天上狂吠,劉小六也仰臉觀望著,見我來了她急道︰「你快想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但願敖廣能及時趕到吧。」上次接楊戩時我們至少還佔著地利人和,可以用撕開頂子的汽車鋪上棉被,這回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那樣的便利條件了。
皮皮越叫越歡,我也不由自主地抬頭張望,半天空赫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我腦門冒汗道︰「完了,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說話間那黑點已經又近了不少,可以確切看出就是一個人,正在用誰也救不了他的速度急劇飛跌下來,我心中還存著萬一希望,希望這人能和地三仙一樣有自救的手段和法寶,然而那人在空中直挺挺地一動不動,降落地點預計不是樓頂起碼也會和樓頂擦肩而過。他就那麼筆直地掉下來,在即將落在樓頂上時那人好像忽然動了動,把身體調整得傾斜了一點,隨即全身一歪掠過了樓頂,可是仍然去勢不減,我不由得一閉眼楮……
一秒、兩秒、三秒……我既沒有听見落地的聲音也沒听到劉小六尖叫,我慢慢睜開眼楮,卻見劉小六眼楮閉得比我還死……
我緩緩抬頭順著大樓的樓身看去,這一看之下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剛剛落下那人身子正在三四樓的高度迎風飄飄擺擺,看不到臉,衣著和劉小六他們來時差不多,他右手舉著,另一手放在胸前,我仔細一看才明白了——這人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拋出一條極細的絲線掛在了樓頂的角上,不但減緩了他下降的速度,最後還把他懸空掛在了那里。
看罷多時我不禁叫道︰「蜘蛛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