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說了嗎,昨天又有人死掉了!據說是在傍晚的時候,噴泉眼里冒出了血水才被發現的。」一個女生煞有其事地說著。
而她旁邊的女孩子則一臉不信地道︰「切,都听了幾年的流言你還不覺得夠?我耳朵都快听出老繭了!自從前年那一屆新生開始,每一屆都會在這兩個月鬧出這樣的流言來,現在的小學生啊……都提前犯起中二病了?」
「切——你呀,還是沉浸在你的基片世界里好了!死道友莫死貧道,我可是說到了。」
白楨歸來後,還是和夏薇同一屆,不過,他需要補一些課,所以跟著低年級的同學旁听。
在旁听的時候,偶爾能听到殺人事件這方面的傳言;而且,比自己低一屆的學生接觸到的居多。再低,則會有出奇和諧的課堂環境,整個課堂相當有秩序,而且同學們都很配合。不過,在高年級看來,這似乎是對中學生活的一種浪費,對青春期的褻瀆,因為能進這所學校的,大多不愁出路。可白楨卻很享受這樣的氛圍,所以,並未打攪。
或許真的是自己這一輩和後輩們差距有些大,在白楨看來,同輩的思維方式略顯幼稚。
這一天,跟著低年級補完化學課,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平時這個時候,高年級的教學樓已經沒有一點人影,操場上也只零星著幾個借練長跑減肥的,而這些人,晚餐也大多靠水果應付;今天卻有些不同,跑道上沒什麼學生,只有修聚光燈的師傅們。「秋老虎」的降臨,使得這幾天出奇的悶熱。白楨心想︰要是現在去生活區用晚飯的話,只可能會遭遇人流高峰,倒不如趁這個時候去游泳館放松一下。
游泳池在藝術教學樓對面,和噴泉公園接壤;平時有不少男男女女在里面戲水,而且因為是類似陽光房一樣的建築主結構,所以,在里面游泳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噴泉廣場上的情況;實際上,這兩邊的水路也是相通的,只用一層細密的過濾網保護著游泳池水質的基本干淨。
白楨將書包寄存後,進入到更衣室。這間更衣室很大,在里面完全可以玩真人版cs,認著自己的番號,白楨七拐八拐地一路小跑,終于找到了櫃門。
然而令白楨感到奇怪的是,無論自己怎麼弄,櫃門都打不開;情急之下,他不禁想踹一踹這個櫃門。
「不要。」
「誰!?」白楨驚得向旁邊跳去。剛才他好像听到有個女的在他耳旁說話,但詭異的是,並非是一邊耳朵听到,是兩個耳朵都感覺是在耳旁私語。
白楨靠在一邊的櫃子上,架起了軍體拳的姿勢,這正是他本能的防衛。可四周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急促的喘氣聲和高頻的心跳聲。
幻覺嗎……
「喲!白楨,你也來這里游泳啊。」正當白楨松一口氣時,更衣室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開口說話的,似乎是自己的同班同學,說實話,現在的白楨跟他沒什麼交集,如果硬說有的話,那也是出國以前,白楨曾給他借過作業抄……
很巧,他的櫃門就在白楨旁邊不遠,知道了白楨的窘境,便很大方的騰出一半讓給白楨。這倒讓本來打算離開這里的白楨重拾游泳的興趣。
「嘛,我先過去了,你就幫忙鎖一下咯!」他先一步做好準備,進入泳池。
不一會兒,泳池就傳來嘩嘩的擊水聲。
看來他還樂在其中呢,白楨不禁想到。隨後,便鎖上櫃門,不急不緩地向泳池走去。
白楨到了泳池邊上,開始做熱身,這是他一直養成的好習慣。而邊做,邊看那個同學挺著肚子漂在另一頭跳水台邊的水面上,很是愜意。
「呵呵,你是來游泳的,別把水當床睡了,我知道你仰泳好。」
然而對方沒有睬他,還是自顧自地漂著,漸漸地向著自己這邊。
白楨看他似是有玩耍之心,便提前中止了熱身,準備從一旁的岸梯下去。
這時候,六點鐘到了,校園里開啟了夜燈,唯獨游泳館亮了應急燈……
白楨感覺到了不對勁,同時,那個同學也漂到了白楨面前,和白楨是面對著面。
只見他在綠幽幽的應急燈光下,雙眼泛著慘白,臉上青筋暴露,皮膚發生了金屬質的異變,整個人體不自然的向月復部凹陷著,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見……
看上去,他就和翻著肚皮的死魚一樣,連臭味都相似。
而此時,原先他自己的櫃門,閃爍著致命的火花。
警衛甲︰「咦?跳閘了!」
乙︰「不會是那些修燈的師傅們把噴泉那邊的電路給絞掉了吧?」
甲︰「那豈不是會漏電?那里跟游泳池的水系是通在一起的啊……」
乙︰「對了!剛才還進去了兩個學生!」
……
白楨並不知道那個學生能否活下來,不過,看樣子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記不清自己是怎樣回到宿舍的,反正那晚他看到魚就惡心。
而且……如果自己先下水的話……
過了幾天,他特地回到自己班上,想悼念一下這個交情雖淺,但畢竟變相救了自己一命的同學。
可誰知——
「渣滓,你過來有何貴干?」夏薇冷冰冰地將白楨趕了出來,態度極度不友好。
「我……」白楨剛想說明情況,卻驚訝地發現,那個同學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課堂上!
此時此刻,他似乎產生了一絲明悟。
他轉過頭看向夏薇,這個曾經是、現在也應該還是自己女友的女生。
「你就那麼恨我嗎?」
「恨?當然恨!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出夏薇的雙頰充血,嘴唇發白。
看來是真的怨恨自己沒錯。
那麼,我也就對這個地方沒有什麼留戀了吧……
明白了自己和對方的心情,接下來,便是離去了。
可偏偏接下來的幾天,白楨周邊的意外越來越多,好幾次都差點要了他的命。不過……都因被神奇的人或事物阻攔了那一瞬,所以沒有「死成」。
白楨的意識到,有人想要殺掉自己!
好運不可能常有,白楨決定在半夜溜出學校,然後報警!在寢室自己也不安全,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現在就打110會不會出現被人直接從背後捅一刀然後拋尸。
溜出學校,最保險的方法絕不是從生活區逃離,那里的守備相當嚴密,可行的路徑只有一條——從最西邊的教學樓跳出去。
大門白天看守嚴密,到了晚上反而松懈許多。
在教學區逃離,需要穿過很多有危險的地方,他給自己標識了需要繞行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藝術教學樓。
在經過此樓時,他刻意朝著外圍移動,而且步速很快……等遠離它有二十多米時,身後已經碎了一地的花盆、玻璃。
接下來是體育器材室……白楨饒有心驚得盯著那射空的箭袋和不知怎麼就滾下來的超重啞鈴,不由得慶幸自己之前的記錄和推斷。
到了教學樓,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還不行哦,要再努一把力才可以!」
又是這個女聲,現在的白楨已經習慣她在自己身邊嘮叨了;沒錯,每次都是這個女聲的提醒,自己才能在周邊實在沒有外物可以替自己死的情況下,靠著體術活下來。
「謝謝你一直陪我,那麼——再見!」白楨沖上二樓,閃躲著不斷掉落下來的圓規工尺,踩踏著不停想要逼死自己出路的桌椅,從圍欄上跳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他驀然回首,在回望著籠罩在絢爛燈光下校園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記憶深處的那個女孩正開心地莞爾,向他招手……眼角不自覺地滑落一滴淚,至于原因幾何,他自己也未可知。
……
「請進!」紫宸听到敲門聲,示意來者可以進入;因為她就住在衛校里面的宿舍里,所以來會議室最早的一般都是她。
「有什麼事嗎?」紫宸只盯著電腦屏幕,關注著動漫的更新,對訪問者絲毫不關心。
「你就是紫宸嗎?和畫像上差別好大呀……」
「畫像?」紫宸徑直從對方手里接過一本設定集般的畫冊,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那一幅頓時忍俊不禁,「這是畫像?這明明是漫畫好不好~不過嘛,畫的倒的確挺像的,姑娘喜歡。」
看來對于二次元的東西,紫宸有著超人一等的辨識力。
「不過,
這明明是三年前的我呀!」紫宸說到這里,看向了來者。
剎那間,剛才紫宸那滿眼的笑意化為深深地忌憚。
「你出國回來了?病好了嗎?」
然而對方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紫宸的問題,「我是來報案的。」
……
景祥這兩個月大部分時間是跟著姐姐混的,由于沒有拿到姑息衛校的錄取通知書,所以,在神秘協會取回名號,轉為正式協會後,他這個臨時會員便存在著制度上的不方便,要等他正式成為該學校的學員,才能通過正常的入社、簽字、上傳蓋章、發徽章等一系列手續變為可出使任務的正式成員,當然,之前的任務記錄並未銷去。
至于景陌,則是在這兩個月充分展現了自己身為女人的強悍一面,她用著從修亞那里敲詐來的大額度購物卡,「好好地」置辦了一下自己的房子。沒錯,她把景祥對門的房子也買了下來,然後在兩堵牆之間開了個門,名正言順說是方便「姐姐管教弟弟」,絲毫不在意承重牆的問題。因為需要買一大堆東西,所以兩個月下來,充當苦力的景祥從頭到腳瘦了近二十斤!
開學日的到來,宣告著景祥的解放,第一天,很早他就屁顛屁顛地前去報道,一周後,拿到了屬于自己的斷罪之翼屬下飄翎成員的證明卡,景祥便很開心地戴上了那相當拉風的徽章。
「今天是第一次以正式成員的名義‘上班’哦,外觀上一定要打扮得好些才行!」景陌用這樣的名義在早上把景祥給里里外外包裝了一番。(別問我‘里’有多里面,關著門呢,我哪知道!)
而穿著一身近似燕尾服的西裝進到校園後,景祥的回頭率自然是爆表式的增長著。好不容易躲過「恐龍大隊」的追捕,景祥溜進了飄翎的新會議室——衛校太平間旁……
「這個地方人少,而且隔音效果不錯,所以談事情方便。」
當時代理會長紫宸是用這句話說服大家的。
不過景祥每次經過這里都會覺得滲得慌,他一直祈禱著,不要踫到關于鬼怪凶靈之類的任務。
然而景祥剛推開門,就听到紫宸會長點了他的名字,這當然不是點名簽到,而是——
「加上景祥,別看他是個新人,對付這種毫無頭緒的靈異事件肯定是可以充分展現他的想象力,所以這次任務我們接下了。你今晚就住在這里,半夜我們偽裝潛入進去。」紫宸代會長一錘定音。
景祥的心頓時涼了一半,覺得前途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