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伴著清風拂過御花園中的奼紫嫣紅,芬芳之氣飄散到皇宮的各個角落。
風落玉獨自站在白玉拱橋上,拿著魚食逗弄著湖中的錦鯉,纏綿的細雨落濕了白色的錦袍。
看著越發稠密的雨絲,小安子即怕主子著了涼又不敢上前驚擾他,只得焦急的走來來去,突然,身後一陣涼風,低頭一看手上的傘居然沒了,剛想大聲嚷嚷就發現前面一人已然為自己主子遮住了雨,仔細一瞧,看清了撐傘之人到了喉嚨的喊聲也就生生的壓了下去,規規矩矩的覆著手在原地等候著。
「皇上。」鐘浩頷了頷首。
「回來了。」風落玉劍眉微挑,撒了把魚食入水。「結果如何?」
「還是不肯說。」
「呵呵,沒想到老三府上的人還當真有幾分骨氣。」將魚食擱在雕花白玉柱上,風落玉挑開鐘浩手上的傘,朝著不遠處的涼亭走去︰「北疆有種噬心蠱專噬人心是軍中用來施虐戰俘的必殺技之一,听說此蠱佐以南賀的糜音曲足可叫人生不如死;過些日子北疆王儲九公主前來朝賀,這噬心蠱便是貢品之一,你再差人去南賀尋一位精通音律且懂得操控噬心蠱之人,朕倒要看看是老三家臣的嘴硬還是這噬心蠱的蠱毒更勝一籌!」
「這……」握著傘骨的大手緊了緊,鐘浩心中有些說不明的情緒。「屬下會盡快差人去辦。」
「鐘浩。」風落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清冽的眸光多了絲冷意。「老三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了解,那幾個人是我們手上唯一的線索,若是不好好握住給了他卷土重來的機會,會有怎樣的後果不用朕細說你也應該清楚。」
鐘浩收斂不該有的心思,單膝跪地︰「屬下知錯。」
「起來吧。」他扶起他。「朕說過,做大事者萬不可婦人之仁,朕希望你記住。」
「是……皇上,听說八皇子昨日又同禁衛軍動手了。」
「哦?是嗎?」嘴角勾了勾,他摘下一株沾了水珠的薔薇,擱在手心把玩著。「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他這個八皇弟可真是不讓人省心,才不過一月時日足足打傷了近百個禁衛軍,看來他是應該抽時間去瞧瞧他了。
鐘浩跟上他的腳步。「說是想去行宮探望太上皇。」
風落玉仰起頭閉著眼享受著細雨落在臉上的清涼︰「被他這麼一提醒,朕突然想起來好些日子沒去給父皇請安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可否安好……老五最近如何?」
「五皇子很安靜,從那日起便一直安安靜靜的呆在別院,除了每日習武練劍便是教九皇子讀書,並無異動。」
「呵呵,老五到底是沉得住氣,難怪老三如此器重他,只可惜啊,這人眼里只有老三,要不然將他收歸己用倒是一大幸事。」
在亭中坐下,小安子上前將熱騰騰的茶水斟滿自己又退到亭外等候著,怕自己听到什麼不該听到的惹惱了聖心。
風落玉抿了口熱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指了指自己的對面示意鐘浩坐下,又親自替他斟上茶水。
「待會兒去把幾處別院的禁衛軍都撤了吧,明日朕便昭告天下,冊封他們為王,朕倒要看看,沒了老二老三,這群人還能掀起什麼浪來,順便也該讓他們記住,如今祈闌是誰的天下!」
「是。」鐘浩頷首。「皇上,屬下有一事不明。」
「說!」
「煙姑娘身份尊貴,那啞丫頭身份不明皇上為何要讓她去照顧煙姑娘呢?」
問出心中潛藏的問題,鐘浩下意識的借喝茶斂去眼中的不適,他還是問出來了,明知道自己逾矩卻還是忍不住想去關心她。
「呵呵,你不也說是身份不明嗎?不將她放在朕的身邊,朕如何得知她的身份。」
手上動作一頓,鐘浩眼中一片疑惑,帶著不解望向風落玉︰「屬下愚鈍,還請皇上賜教。」
風落玉幽幽嘆了氣,指尖摩挲著扇骨,緩緩起身︰「鳳凰死了,燒的面目全非,後宮里又出現一個不會說話的啞丫頭,你說,這事會不會太過巧合了?」
鐘浩一驚,明白了風落玉的意思,卻又忍不住為她擔心︰「可是皇上送與娘娘的金玲就在那死尸腕上不久可以證明她的身份嗎?三皇子的黨羽盡數落網誰還會為她冒險呢?而且,屬下也查過了,這個小虞確實是淑太妃身邊的丫頭,三個月前就被送去了浣衣院……」
風落玉理理身上的白袍,笑道︰「你的話並無道理,但,萬事小心為上,如今朝中眾臣對朕是敢怒不敢言,這個丫頭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朕對她著實不放心,若是她真是個普通的小宮女,朕自然不會為難她!」說著話,目光落到鐘浩身上。「你對鳳凰的心思朕很清楚,如今你能這般憐惜這個啞丫頭,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朕不希望,也不允許對朕有二心的人留在朕的身邊,你明白嗎?」
言罷,風落玉步入雨中,途徑小安子的身邊之時突然開口︰「以後就留在朕身邊伺候吧。」
小安子受寵若驚,卻極快的恢復了平靜︰「奴才謹遵皇上旨意。」
……
「屬下恭送皇上。」
鐘浩單膝跪在地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主子對自己也並非全然的信任,在命他監視別人的同時,也派了人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他相信,若是他有任何異動他定然會毫不猶豫的要了自己的命,就如他所說,做大事者萬不能婦人之仁……縱然,他同他出生入死十五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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