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
鳳凰倚在角落,緊緊掐著手心,透著縫隙那人的模樣越發清晰,那腳步聲越愛越重,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上。
一定不能落在他的手里,若如不然不光她活不了,就連悠然居的那人、風默雲,他們都會有危險!
逃!
這個字在腦海里閃現,下一個目光掠過周圍的一切之後又暗了下來。
鳳棲宮雖然燒毀了,可是她如今所處的偏殿還殘留著一部分,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想要出去就必須從那道門走過,而現在,恐怕她就是稍微已有動靜,離門口只有幾步之遙的人恐怕會馬上進來,自己如何能夠逃得出去?!
哧——
利刃出鞘的聲響劃破夜里的寂靜,也劃在她的心上,她幾乎都能夠看到那人的一只腳已經跨進幾欲垮塌的殘門……
沒人!
那人眉頭皺成一團,一雙帶著肅殺之氣的陰冷眸子掃過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手上的長劍寒光閃閃,猶如嗜血的利齒。
難道是他感覺出錯了?可是剛剛那陣恐慌之氣那般的清晰……
喵——
嘶啞的貓叫在那陰暗的角落響起,他循聲望去,那一雙詭異的貓眼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芒。
沒由來的,他總覺得背後像是被誰吹了口冷氣,驚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股子寒氣直直從腳底往上升起。
喵——
角落的貓又叫了聲,聲音好似被什麼硬生生的撕碎了一般,淒厲的像是從地獄中發出的一般。
一滴汗從那人額頭一直滑落在下顎,然後墜落在地上,他一個激靈,像是從什麼中回國神來;縱然那股子寒氣還在,也阻止不了他想要探清事實的決心。
他一步一步朝著角落靠近,地上松動的碎石青磚被他踩得咯咯作響。
喵——
它又朝著角落挪動著,那雙泛著藍光的眸子越發的幽深。
他看著它,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長劍一揮眼看著就落在那角落的貓兒身上,說時遲那時快,它就在長劍離它不過一尺之遠的時候,它突然一躍而起直直朝著他的臉上撲去……
「啊!」
那人一身驚叫,捂著臉紅著雙眼難以置信的盯著已經躍到倒下房梁上黑貓。
听到尖叫門外等候的禁軍連忙趕了過來。「大人!出什麼事了!大人!」
「沒事。」那人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直直盯著房梁上的那一只貓。「只是一直貓而已。」
「貓?」進來的一名禁衛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剛好瞧見自己頭頂的黑貓,對上那幽藍的目光忍不住一哆嗦,忙不迭上前拉住那人。「大人,咱們快些走吧,小的听宮里的老人家說過,這宮里的黑貓不干淨,之前的皇後可是在這兒……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他打著哆嗦,沒敢再說下去,只是拽著那人的手越發的緊了。
那人又盯了那黑貓一眼,再想起之前那陣詭異的氣氛,也忍不住一驚。
「大人,走吧!」禁衛又拽了那人一把。「還有好些地方等著巡查呢。」
「嗯。」
那人點頭應下,收了長劍,跨步出了門,臨門口之際,他又回過頭看了那貓一眼這才大步朝外走。
重疊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那只黑貓蹲在房梁之上,過了好半響它才一躍跳到地上,沖著黑暗的角落‘喵喵’的叫了幾聲,軟軟的,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嘶啞淒厲。
晚洵宮。
鳳凰瞬也不瞬的盯著眼前的人,一身漆黑的袍子不染絲毫雜色,一頭墨發長及腰下,散在肩頭僅僅用一根同色的絲帶松松的捆著,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留下一張泛著笑意的薄唇,像極了戲台上的臉譜。
適才她以為自己定然逃月兌不了,可是就在她瞌上眼左下必死的決心時,突然覺得耳畔一陣微風拂過便沒了知覺,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晚洵宮,全身動彈不得,而這人便一直站在自己的床前。
她看著他,而他也在看著她,沒有探究,沒有審視,兩人的眼底都是宛如秋水的平靜。
「今夜的事……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薄唇微啟,幾個字隨著從窗口吹來的微風飄進鳳凰的耳中,若有似無。
她看著他,面上沒有絲毫變化。
他也不介意,傾身解開她的穴道,修長白皙的指尖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顆暗紅的藥丸,指尖一彈,那暗紅的藥丸便進了她微啟的唇里。
他看看她,轉身離開,行至門口之際突然回過頭,笑的有幾分莫名︰「若是害怕,可以吐出來。」
幾乎是眨眼間,門口便沒了人影,鳳凰緩緩起身坐在床沿之上,藥丸還在口中若是她想吐出來亦是可以的,只是……她怕嗎?
有些干涸的唇角揚了揚,喉間滾動,口中的藥丸順勢咽下月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