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麟點了點頭,又看著輕羽道,「走吧!」
輕羽含淚應答,又擁抱他許久,還戀戀不舍的囑咐起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生病了,知道嗎?」
南宮麟輕輕的應道,忍住不哭,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今天是一個開心的日子,他不能哭!
母子相擁半晌才分開,輕羽要走的時候,南宮麟又喊了一聲,「娘,這個送給你!」他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長方形首飾盒。
輕羽接過以後打開,里面放著一支玉簪。
南宮麟什麼也沒有說,可是輕羽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定以為她以前的日子過得清苦,所以發髻上只有一支桃木簪子!
「我會好好保留著的。」她溫柔的說著,心里一片溫暖,這輩子,她做的最對的事就是生下這個孩子。
南宮麟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今日一別,他不知道他們母子何時能再相見,也許會很快,又或者會很久……
南宮麟在心里聲聲喚著她,希望她能從此過得幸福!
輕羽三步一回頭,同樣在心里默默祈求上天,希望這個孩子能過得快樂!
……
太監只是將輕羽送到了宮門口,而在外面,南宮澈就等在那里,而他的身邊還停著一輛馬車。
今天早上天還沒有亮透的時候,南宮律就派人來通知他了,讓他在辰時的時候前來宮門口接輕羽。
自從他們分開以後,時間過得好像特別的快,一轉眼,他們來皇城已經有半個月多月了,雖然不是很長,可是再次重逢,兩人都覺得分開了很久。
南宮澈依舊身穿一襲藍色布衣,黑色的長發也被同色系的發帶系著,半挽半留之間,青絲隨風輕揚,即使穿著如此普通,但也無法掩蓋他身上的貴族氣質。
輕羽看著他,目光有了漣漪。
七年了,她失去光明七年,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可是如今,她已經不能和他再相守下去了!
輕羽的心里一下子酸了起來,縱然知道他深愛著自己,可他卻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這種愛恨情仇,要她如何面對?如何抉擇?
而南宮澈看她一直盯著自己,那眼神平靜卻又憂傷,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朝她走去,來到她面前的時候輕喚了一聲,「輕羽!」
他已經知道她能看見了,而這個消息也是南宮律讓人轉告他的。
輕羽只是看著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他。
「你終于能看見了!」南宮澈又啟聲道,聲線暗啞而溫淺,這個女子,讓他即使拱手讓出江山,他都覺得值得,而和她在一起的這幾年,亦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輕羽點了點頭,眼淚在眼中打轉。
南宮澈知道她現在的心里一定很矛盾,他抬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光,幽幽道,「我知道你現在在怪我,可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直到現在,就算當著她的面,他也不後悔殺了幕家那些人,他還說,「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的!」
輕羽哭了,含淚道,「他們都是我的至親,你知道嗎?」
南宮澈的眼神有了變化,黯然傷神,卻依舊溫聲啟口,「我知道,就因為他們是你的至親,可他們卻把你逼上了絕路,他們才更該死!」
輕羽難以置信他竟然會這麼說,瞳眸都在瑟縮。
南宮澈繼續道,「你可以恨我,但你要知道我愛你,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愛你!」
輕羽流淚哭泣,她也愛他,比世上一個人都愛他,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會原諒自己!
南宮澈並不會勉強她原諒自己,也不會逼著她和自己在一起,他徐徐道,「我早已想過,若是此事被你知道,我們之間一定會出現裂痕。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可是輕羽,月兒是無辜的,她現在還小,不能沒有娘親。」
提起這個女兒,輕羽的心里就有了掙扎,嘴里還輕念著女兒的名字,「月兒……」
南宮澈知道她一項疼愛女兒,一定舍不得拋棄她的,他說,「我將她安置在了小武的家中,這次我送你回去以後就會搬出小築,可我不會離開你們母女的。」
輕羽看著他,似乎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決定好了,不管她同意或是反對,他都會那麼做。
南宮澈還說,「我們走吧!」
輕羽面帶淚光,站在原地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他走。她現在的心情很矛盾,暗暗問自己,究竟是愛他太深,還是這份恨實在是太淺?也許正如他說的那樣,因為那些人都是自己的至親,可是他們卻推她入火坑,這種傷害比起旁人用刀刺她要來的更深,也許……她的心里也在怪他們為什麼能那麼狠心……
南宮澈看她不走,又道,「我們走吧,月兒還在家里等我們!」
輕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抉擇了,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腳步卻已經邁開,似乎她的身體比她的心先做了決定!
南宮澈帶她來了馬車旁,扶她上了車子以後就直接駕車離開了皇宮。
如今的他們算是沒有阻礙了,若是心中的隔閡也消除了,那他們便是世上最幸福的男女了。可是,殺母、滅門之仇,今生豈能相忘?
輕羽坐在馬車里,心情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
馬車一路往西,離開皇城的必經之路是要經過西城河的,當南宮澈趕車到了這里以後,只見湖面上飄著一盞盞的河燈,仿佛天空的星辰隕落一般,那場景,實在震撼人心!
杜奕見他的馬車終于來了,隨即上前攔住!
「——吁!」南宮澈拉住了馬韁,眉心還皺了皺!
南宮澈以為南宮律又想耍花樣了,坐在車前問道,「你想干什麼?」
杜奕微微弓腰,啟聲回道,「皇上有請幕姑娘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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