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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安雅走過好幾條街,張婧終于確認,前面這個女孩根本就是在全部目的的亂闖,她並不如張婧想象中那樣,出門就直奔蕭寒的方向而去,她在猶豫。
安雅確實有些舉棋不定,從家里出來,混亂的頭腦被風一吹,就恢復了清醒。她不確定蕭寒是否需要她,那個人,總是那樣的高高在上,至少對安雅而言就是這樣。安雅前次的大膽一吻,除了讓兩人彼此眼神相對時多了幾分尷尬,于兩人關系的進步,其實並沒什麼實質性促進。
「你怎麼回事?」張婧上前不滿的拉住了安雅︰「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去見他?」
「怎麼會?」安雅無力的搖搖頭,干脆找了路邊一個長條椅坐了下來︰「我只是……我本來已經決定不再見他,也做好了很長時間見不到他的心理準備,就這樣安靜的離開,可是現在又要去面對他,我怕……」
「你怕什麼?」張婧就不明白了︰「你難道不想在走之前再見他一面?這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萬一他的狀態很糟糕,我就不忍心離開了。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安雅使勁擺著臻首,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這樣牽腸掛肚的離開他那麼遠,我會受不了的。」
「你可真是!」張婧既為安雅的用情至深有些感動,又對她的這種鴕鳥心態頗為無語︰「難道你不去看他,就不會擔心了嗎?」
「至少我心里不會留下他傷心的樣子。」安雅堅持道。
「服了你了。」張婧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好脾氣,在這不厭其煩的安慰開解自己的情敵,按安雅就這樣離開才好呢,這樣她就少掉了一個最有威脅的競爭對手。
張婧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問安雅討來蕭寒的地址,然後自顧自離去,安雅傷心也好,痛苦也罷,都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可她偏偏不是這種人,從接受的要時刻保持同情心的武者傳統核心思想早已深入骨髓,這讓她不可能看著別人流淚而無動于衷。
「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越是不明狀況,亂七八糟的想法就越多。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兒,但既然一定要離開,那就更得弄個清楚,只有知道他過得究竟怎樣,這樣你就算心里掛牽,也有個準譜,總好過自己一門心思盡往最壞處想啊。」張婧上前攬著安雅的肩頭︰「走吧,也許蕭寒的狀態,根本就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樣呢。」
「你的也是,那個人有時候真挺沒心沒肺的,什麼事都不往心里去。」安雅的心情顯見是好了一些,這或許就是眼淚的功能吧。
兩人起身剛要離開,安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就是一愣。這是一條短信,高彥龍發來的︰晚上學校附近我們常去的那家餐館,聚餐,就要各奔東西了,大家見見。對了,蕭寒那個臭子回來了,他很好,你不必擔心,晚上他也會去,有什麼話你自己跟他吧,就不必我做傳聲筒了。
「怎麼,是他?」張婧看安雅的表情有些怪,連忙問道。現在輪到張婧心里七上八下了,要真是蕭寒,萬一他在這麼個時候選擇接受安雅,那還有她什麼事兒?
「不是。」安雅搖頭道︰「球隊的隊長,是蕭寒挺好的,晚上一起聚餐,讓我不用擔心。你也一樣。」
最後這句是安雅加的,此刻她的心里也有些怪怪的,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跟張婧到底算是怎麼回事。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特別容易接受別人的關心,並且會銘記于心,所謂患難與共,在這種時候,人和人之間總是很容易就會建立起身後的感情,不管那個人是誰。
現在,安雅就覺得她和張婧之間的關系拉近了不少,微妙,又有點尷尬,但已經不再是敵對。起來,兩人其實也真沒什麼好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的,同是天涯淪落人,既然誰都不曾得到蕭寒的感情,那麼連嫉妒都可以免了。
「晚上讓我陪你去?」張婧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嗯。」安雅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你就算去他家,八成也找不到人,隊長了,他沒事,那麼這個時候他就應該出去練球了,而且既然他很好,好像我們也沒什麼必要急著見他了。」
張婧沒有話,她和安雅此刻的感覺是相同的,同病相憐,卻又暗中彼此戒備,她也知道,多半安雅是不可能讓她單獨去會蕭寒的,這是一種很正常的心思,沒必要生氣,更何況安雅的,也未必就是假話。
「回我家?」安雅掏出面巾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來好笑,上次她和張婧之間還劍拔弩張呢,今天卻要負責接待她。
「好。」張婧點頭道︰「反正我回旅店也沒什麼事,大熱天的,又不能出去逛。」
兩人相攜返回,走了沒幾步,張婧忽然指著安雅的鞋哈哈大笑起來,安雅低頭看了看,也是莞爾。這一笑,也讓兩人間的隔閡進一步消弭了。
「真的,雖然沒有這個立場,但我還是得,你對待感情的態度,太保守,也太靦腆了。」張婧不知道自己為啥要這種明顯是提醒安雅的話,但她就是了。
「沒有啊,我覺得還好啦。」回想一下,安雅覺得在對待蕭寒的問題上,她一直都是非常主動的,包括那個每每思及都讓她甜蜜,害羞,還辛酸的吻。
「怎麼沒有?就像今天這種情況,既然你那麼擔心他,害怕他出事,就應該不顧一切的跑去安慰他,告訴他你的擔心,只有讓他知道你的心意,你才有可能打動他,取代他心里的那個人的位置。」張婧的語氣中忽然帶了幾分惆悵︰「你看我,起你,更是不如吧,我還不是一听他出事了,立刻就不遠千里跑來了嗎?要知道,他可連理都不理我,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
安雅看得出張婧的低落,可細細一想,自己又她強多少?除了蕭寒不會無故不理她,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但我不會放棄。」張婧揮了揮拳頭︰「我就是這樣,認定了一個人,就要竭盡全力去爭取,以前我追胡天明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追蕭寒,還是一樣,我對感情可是很執著的。」
「怎麼個執著法?」安雅笑著問道︰「讓我也跟你這兒取點經啊。」
「堅持,不惜一切代價。」張婧雙眸中有火焰在閃爍︰「我已經想好了,必要的話,我可以付出我自己,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是那麼點事兒麼,我不怕。」
安雅瞠目結舌的看著張婧,這也太直接了吧,光是有這種想法,就足以讓她面紅耳赤了,哪像張婧,居然會這麼直接的就出口?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兒,可並不代表就會有勇氣去實踐。
「難道,你當初追那個胡天明,也是用了這招?」安雅驚異的看著張婧。
「什麼呢?人家怎麼會那麼隨便?」張婧輕輕錘了安雅一下,連耳根都紅透了︰「你怎麼這樣啊,我不過是,你怎麼就能給我對號入座呢。」
「是你自己的嘛。」安雅也羞于再討論這個話題,這種事,對她來,太遙遠了。
「可是如果是蕭寒,我想我會做的。」可是接下來,張婧出了一句令安雅真正大驚失色的話︰「他值得。就算他最後還是會拋棄我,可是,我不會後悔。」
安雅看到了張婧眼里的堅定,她知道,她沒在開玩笑。